“爺爺，咱們家沒米了。”白錦茹看了看空空的米缸，向白善道望去。

“我先去你張家大伯家借點(diǎn)米。等下次爺爺去城里，換些米回來，”這東豐村不過十余戶人家，每家的情況也都類似，都是缺糧，缺錢。張家的大伯叫張大山，算是村子里為數(shù)不多的青壯，靠打獵的營生過活。

“爺爺，我和你一起去。”白錦茹擦了擦手起身和白善道一同去往張大伯家。

還未等二人出門，便聽得木籬笆院外有人高聲喊到，“白老伯，我來給您些送些吃食。”

接著從門口進(jìn)來一個(gè)精壯的漢子肩上扛著小半只肥碩的山豬，在他身后還跟著一個(gè)羞怯怯的男孩，手里拎著一個(gè)布袋子。

“大山，你這真是解了我燃眉之火啊，我正欲去往你家借些米。”白善道面露窘色道。

“冬天藥草不好尋到，你等開了春再出去采藥。再說了，你家添了一口人，我擔(dān)心沒口糧不夠，來送些吃的。”說著，那叫大山的漢子將肩上的豬肉卸下來。

“這就是您收養(yǎng)的孫女吧。”張大山向白善道身旁的白錦茹看去，“虎子，快把米袋子給你白妹子倒進(jìn)米缸去。”

“小虎哥，我來吧。”白錦茹順勢想要接過米袋子。

“別，妹子，我來就行。”說罷張小虎便徑直走進(jìn)了柴房中。

張小虎和白錦茹從柴房走出來時(shí)張大山和白善道正在院內(nèi)說著話。

“虎子，舍不得走啊，還要在你白爺爺家吃飯不成？”張大山看見兒子出來，便吼道。

“嗯，米放下了，我這就回去。”張小虎一溜煙的跑出了院子。

“你們父倆改留下來吃頓飯的。”白善道挽留著張大山。

“不了，白老伯，缺啥東西言語一聲，別餓著了兩個(gè)孩子。我也走了。”張大山向白善道行了一禮道。

白錦茹看著先后走出門的張家父子，心里思忖著，果然都是樸實(shí)的村民啊。

“做法吧，今晚我們吃肉。給你和錦芳解解饞。”白善道輕撫著白錦茹的頭說到。

白錦茹煮上一鍋米粥，白善道切下一小塊豬肉，將剩余的部分掛在門口的衡梁上。

不一會兒的功夫便煮出一碗豬肉。撒上了鹽巴，端到正眼巴巴盼著的錦芳面前。

“慢些吃，還有呢。”白善道看著大快朵頤的錦芳，微微笑著。

冬天的菜本來就不多，何況在這種極端窮苦的條件下，能吃到肉簡直就是在做夢一般，可白錦茹覺得如果有些蔬菜就好了。

“爺爺，您去城里賣草藥的時(shí)候，若是有些余錢，能不能買一些綠豆回來？”白錦茹問，向端著碗的白善道。

“行。爺爺給你換回來。”雖然不知白錦茹要綠豆做什么，但白善道還是痛快的答應(yīng)了。

翌日午后，白善道從縣城回來，除了買了些米面，鹽巴，還有一袋綠豆。

白錦茹接過綠豆便進(jìn)屋鼓搗起來。前世有一陣子毒豆芽的新聞鬧得人心惶惶，于是她便自己學(xué)發(fā)豆芽，相比于黃豆芽的腥味，她覺得綠豆芽才是最美味的，無論是煮了拌個(gè)豆芽菜，還是炒豆芽都是極其美味的。此刻她去將綠豆先浸泡在一個(gè)盆里，并在屋里升起了火，一旁的白善道和白錦芳大眼瞪小眼的看著白錦茹。

“小妹，想吃菜嗎？”白錦茹做完這些，問一旁疑惑的白錦芳。

“嗯，想吃了。”白錦芳認(rèn)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姐姐給你變出來。”

“茹兒，你這是做什么，綠豆怎么能長菜？”白善道不解的問道。

“爺爺，請您稍安勿躁，我一定能變出菜的，指不定還能賣個(gè)好價(jià)錢呢。”白錦茹笑瞇瞇的對白善道說到。

翌日，白錦茹把冒出小白點(diǎn)的綠豆倒入一個(gè)陶罐里。陶罐本身就密閉效果不好，透氣滲水，便更符合了發(fā)豆芽的條件。

白錦茹將綠豆裝陶罐后，用黑色的布條將陶罐裹起來，遮光。囑咐白錦芳大約每隔兩到三個(gè)時(shí)辰，就用水清洗。沖洗后又用黑布裹好，放置通風(fēng)處。等到第四天豆芽已經(jīng)長了約兩三寸長。

白錦茹一邊收豆芽一邊對妹妹說，去邀請張大伯一家，而白善道則去后院挖出一壇酒來要和張大山同飲。

晚上，五人圍坐在飯桌前，一盤炒豆芽，一盤豬雜拌豆芽。

“姐姐，這個(gè)炒豆芽真好吃，我從來沒吃過呢，好飽啊。”白錦芳摸著自己的肚子說。

“想吃，姐姐每天給你做。”

“這炒豆芽是怎么做的，我活著么大，都沒見過這種吃法呢。”張大山亦是對這炒豆芽贊嘆不絕。

“還有這豬雜拌豆芽也是真爽口，一點(diǎn)也不膩。”張小虎摸了摸嘴巴道。

“我是用張大伯送來的豬肉上的白肉，熬成油炒的，就放了一些鹽巴，如果有味極鮮，味道就更好了。”白錦茹解釋到。

“嗯，嗯。”還在回味中的白善道并未聽到味極鮮這個(gè)聞所未聞的名詞，只是一直夸贊，這道菜堪比宮廷盛宴一類云云。

餐畢，五人圍坐在一起，張大山道，“爺爺，張大伯，如果這豆芽賣到城里，你覺得有人買嗎？”白錦茹試探著問微醺的二人。

“嗯，應(yīng)該會有人買的。”白善道點(diǎn)點(diǎn)頭。

“大侄女，我張大山吃過的野味不少，唯獨(dú)這豆芽，吃過之后便覺得這之前的東西都是比不了的，肯定有人買，我明日和小虎便去城里一趟。”張大山開口應(yīng)承著。

“張嬸，您跟我學(xué)做一遍，明日您和張大伯父子倆一起去城里，將這豆芽菜炒出來，免費(fèi)供大家品嘗，我想會更有說服力。”白錦茹向一旁坐著的憨厚的婦女道。

“行，這方法不錯(cuò)，老婆子，快去隨大侄女一起下廚，我們這菜還吃幾口都被你們吃完了。”不等張氏開口，張大山便催促著二人去炒豆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