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朝霞說著，還沖莫蘅看了一眼，那一眼里全是嘲諷。

“新學期剛開學就有人遲到，遲到就遲到吧，還不知悔改，那句土話叫什么……好頭好尾，你們班，就你們班！”張朝霞看著莫蘅說話，“有人開了個壞頭，這學期都好不了了！”

張朝霞沒有指名道姓，但誰都知道張朝霞話里話外指的都是莫蘅。

莫蘅被瘋狂嘲諷，然而她沒惱，自張朝霞進入這個教室，她就沒看過張朝霞一眼，她的注意力在季越淮身上。

他一步一步走過來，看著她的眼神頗有深意。

與季越淮對視的莫蘅莫名就懂了季越淮眼里的深意的具體意思，瞬間她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強按住站起身的激動。

如果她沒會錯意，季越淮應該把她要的東西弄到手了。

莫蘅確實沒有理解錯意思，季越淮正是此意。

只是他前進的腳步被張朝霞打斷了。

季越淮徐徐轉過身，不緊不慢看向張朝霞，他面上那幾分正色，在莫蘅消失在他視線的那刻，也一并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

季越淮恢復了沒什么表情的樣子，一直注視著他的人卻覺得此時的他冷若冰霜，比任何時候都不好接近。

張朝霞粘在莫蘅身上的充滿諷刺的視線被季越淮強大的氣場強行扯了回來，她的目光透過鏡片落在季越淮的身上，待看清楚季越淮的容顏時，她的心頭顫了顫。

前幾天楊耀華拿了一張照片跟她說，惹誰都別惹高一六班新來的轉學生。

張朝霞性子里趨利避害的一面很是突出，楊耀華說了，她就把轉學生的臉記在心上，認出眼前人就是照片里的轉學生，張朝霞的手不由得抖了抖。

她絕不承認是被嚇的。

“老師，是你在叫我嗎？”

少年的腦袋歪了一個微小的弧度，嘴角勾了淺淡的弧度，卻不像在笑。

“啊！”張朝霞猶如驚弓之鳥，在少年別有意味的注視下，說話都磕磕絆絆的，“沒，沒事，同學，你先，坐下吧。”

嚯！

雙標啊！

張朝霞話音方落下，講臺下邊起碼有半數以上的學生的臉變了顏色。

高一六班這群學生都讀高中了，雖說經歷單薄，但不意味著情商就是零分。

開學那天張朝霞和莫蘅針鋒相對的場景太過深刻，他們至今都記得呢，當時的張朝霞多生氣啊，還讓莫蘅出去教室外邊罰站。

面對新來的轉學生，張朝霞怎么就雙標了呢？

一張張青春洋溢的面孔寫著對張朝霞的質疑，張朝霞不可能沒看到。

她也知道她處理得不妥，別人一聽，她得多怕啊，說話磕絆成這樣。

張朝霞眼神閃爍，甚至不敢看哪個學生的眼睛里，打開教案，用講課把剛才的事情糊弄過去。

高一六班大部分人頗有微詞，卻沒有一個人敢支聲說點什么。

不是誰都是莫蘅。

季越淮似有若無地笑了一下，那笑特別嘲諷。

他轉身的同時，收斂了嘲諷，換上了正經的面孔，繼續朝最后一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