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成，今日沒去學堂？”

簡陋的家室，粉衣的花杳坐在床邊看著唇角帶笑進門來的男人，一副書生打扮。

聽得花杳的話，他臉色微一變，而后又笑，“去了呀，杳杳怎會這般問？”

“隔壁王姨說在江門口瞧見了你，與一妓女摟摟抱抱。”

男人一聽惱怒，“嘴碎的婆娘，這般污蔑我！杳杳，我對你的感情你知道的。”

“嗯，不要讓我看到。”花杳垂眸疊著膝上剛收回的干凈衣裳。男人沉了臉，覺得花杳是在警告他，“你是妖，旁人不知我卻是知曉。我不可能娶你的。”

仿佛是說出了一直以來的心里話，花杳動作一頓，抬起頭，“你和她有了肌膚之親，想娶她，所以和我說這些？”

對方憋紅了臉，見花杳站起，心中頓生莫名懼意，又壯著膽質問：“難道我要與你成親生子，然后生出一個妖怪來！”

“你追求我時，不是這般說的。那時滿口愛慕忠誠，海誓山盟，如今膩了便只一句我是妖，既將從前說過的話一拂衣袖撣塵而去。

可是我對你太好，讓你忘了自己只是一個窮酸書生？”

她很平靜，言辭卻戳著男人痛腳，他揚手便是一巴掌打向花杳的臉。

屋外，夜幕籠下，已是萬籟俱寂，屋中微微燭火映著花杳姣美的臉與男人留下的掌印。

“良心不要，便喂狗吧。”她斂著精致的灰黑色雙眸，微微一笑。

直至陽光初生小屋淹沒于火光，四周鄰居瞧著著火，焦急著撲火。

靜謐小巷，一只不大的黃狗吠了兩聲，叼著一血淋淋的東西跑入巷子深處。

花杳一身白衣裙擺翩躚，沐著淺金的晨曦消失于官道。

身后，空氣中還有飄渺的人聲：走水了！

城外，遮住腳踝的雜草間，只聽一聲怒喝：“妖女！手段殘忍，殺人償命！即刻受死！”

花杳轉身看去，似是江湖道士。

……

……

數百年后，務農的壯漢踏亂雜草，扛著鋤頭從此地經過。

“誒！這什么花，開的真嬌，好看！”

只見沒膝的雜草遮掩之中，一從格外翠綠的枝葉里開著巴掌大一朵白花，層層疊疊的花瓣，雍容典雅。

“這能賣個好價錢啊！”另一人湊上前，一看便擼起袖子，“來來，咱挖出來，賣了銀錢對半分！”

“好嘞！小心，別把它根弄壞了，可就養不活了。”

“曉得曉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