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長滿爬山虎的墻下停著一排排自行車，沈棠蹲在地上捂著肚子，被自行車掩著了身影，放學都好一會了，杜仲被班主任叫去了辦公室，不知道要說什么，沈棠來了大姨媽，這會兒正痛經。

太陽漸漸落下，暮色四起，學校的路燈亮了起來，沈棠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才六點半而已，冬天就是天黑的快，沈棠皺著眉，將頭埋在雙膝間。

“沈棠？你怎么了？”一道男聲傳來，沈棠抬頭看去，是后桌陳楊，他穿著紅黑的校服，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棉服。

沈棠搖搖頭，不想說話，陳楊留在后面打掃衛生，出來取車就看見了蹲在地上的沈棠，他問道：“你是不是肚子疼？”他今天看見了，看見沈棠連著一天喝了好幾瓶熱水，她的同桌唐莉說她生理期。

最后陳楊去學校小賣部給沈棠買了一杯熱奶茶，老板娘笑著問：“你們這學期高三了吧？”陳楊點點頭，老板娘又說道：“時間過得可真快，你們又是一屆高三。”

“那是你喜歡的女孩子吧？”老板娘給陳楊找錢，問道，眼睛看向遠處車棚下的女孩子。

陳楊搖搖頭，說：“不是。”

老板娘又說道：“哦呦！你們這些小孩啊，喜歡都放在眼里了，自己還不知道，口是心非，快畢業了，你還不抓點緊，畢業了，可就各奔東西了。”

陳楊沒在理會老板娘，揣好零錢就往沈棠方向走，外面吹起了風，寒風直往脖子里灌，冷的刺骨。

“給。”陳楊遞給沈棠，沈棠抬頭看他，站起來：“又買這些干嘛，治標不治本的。”可身體還是很誠實，輕車熟路就拿了過來。

“那你就忌忌口啊，前幾天還看見你吃冰淇淋來著，現在冬天哎。”陳楊說道。

沈棠搖搖手，懶得再說。

大約又過了十分鐘，杜仲才走出來，背著他的黑色書包，手里拿著一張紙。

杜仲過去拍拍陳楊的肩：“你咋還沒走？”

陳楊指指沈棠：“她肚子疼，陪她等等你。”陳楊裹了裹衣領，又說道：“我先走了，我外公還等我吃飯呢！”說完就騎上自己的自行車，消失在夜色里。

杜仲皺著眉看沈棠：“肚子怎么又疼了？”語氣里帶著埋怨，想了想又說道：“算了，上來吧，我載你回家。”杜仲拍了拍自行車后座。

沈棠欣喜地爬上杜仲的自行車，喝了一口陳楊買的奶茶問道：“杜仲，老師找你干嘛呀？”

寒風迎面撲來，將杜仲的棉衣吹得鼓鼓的，沈棠用手給他禁錮住，免得寒風灌進他的衣服里。

“學校要直接保送我去警校。”杜仲的聲音在寒風里有些發顫，沈棠勉強才聽清。

學校的大門關閉，門衛爺爺抽起了葉子煙，那煙火在暮色里明明滅滅，沈棠扭著脖子看，最后又將頭埋進杜仲的后背，那里很溫暖，杜仲為她擋去了寒風。

天上漸漸下起了雪，杜仲在前面蹬著自行車，有雪飄在了他頭發上，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飄飄灑灑，落在地上就化了。

停在路口等紅綠燈，杜仲一條腿支撐著自行車，沈棠坐在上面晃著自己的小短腿，沈棠揪著他的棉衣，沒有說話。

“沈棠。”杜仲叫她。

沈棠抬起頭，看著他留著寸頭的后腦勺，杜仲轉過頭看她，開口說道：“你和我一起吧？”他的眼睛里閃著星星，他笑著，兩個酒窩就在臉頰旁，他說：“我們一起上警校，我等你！”

紅燈亮起，周圍的車川流不息，杜仲回頭，蹬著自行車，沈棠悄悄笑起來，大著膽子伸手環住他的腰。

沈棠說：“杜仲，我要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