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斜陽透過窗戶灑在女孩兒白凈的臉上，金黃色的氤氳勾勒著她稍顯稚嫩的臉龐，她垂眸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雙手緊攥著衣角。

辦公室中除了程窈和孫曉以外別無其他人，這周圍的氣氛太過壓抑，程窈咬了咬嘴唇，垂著頭不敢出聲。

“啪”

就在這個時候，安靜的氛圍在成績冊重重落下的那一刻瞬間打破，似乎在訴說著那人心中的憤怒。程窈被嚇得身子僵了僵，睫毛上還慘留著驚嚇后的輕顫。

“程窈，上學期你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老師一直把你當做尖子生看待。怎么過了個暑假狀態就完全不對了？”孫曉氣憤的指著“程窈”那一欄的排名——赫然寫著兩個數字“84”。

程窈張了張嘴，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只能垂著頭盯著自己的鞋尖，重新閉上了嘴。她沒什么好辯解的，確實是退步了很多，即使這個暑假補習得再多，她的狀態終究調整不過來。

孫曉看著面前這個瘦小的女孩兒垂著腦袋，內心十分復雜。她的印象里程窈是個懂事聽話的女孩兒，一天到晚除了學習就是學習，這次分班考她主要退步的是數學，但是英語始終保持優秀。

她此時竟不忍心繼續責罵她了，抬起手揉了揉程窈圓圓的腦袋，嘆了口氣說道：“程窈，你是個懂事的女孩兒，這個事情我就先不告訴你的父母，你這次的主要問題出在數學。以我上學期對你的觀察，你的性子比較慢不適合太過迅速的學習方式，這次調去二班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如果你期中考的成績提上去了老師可以向教務處申請把你重新調回一班。”

孫曉說了一大段話，就在程窈消化的時候，以為她有些不愿意的孫曉更心急了，用手拍了拍桌子，又問了一遍：“可以嗎？程窈。”

程窈再次被點到名字，連忙點了點頭，咬住了大拇指。她其實并不想回到一班，因為她實在適應不了，不光光是教學的速度，還有同學。

臨市一中的高一一班都是學校的新一批尖子生，在這個班里的所有人都普遍形成一種特性，那就是勢利。成績好的永遠都在攀比，會巴結成績更好的，而比他們差的就會感到不屑，甚至冷嘲熱諷。程窈并不喜歡這樣的氛圍，高二分班考被調到二班讓她也松了口氣。

孫曉沒有多說別的，揮了揮手讓程窈直接離開了辦公室。

正式開學后，程窈抱著自己的書搬到了高二二班，因為是剛分的班級即使是有部分同學互相認識，但是老師還是走了個形式讓所有人上臺自我介紹。

“下一位，程窈。”

按照位置的排列，下一個就輪到程窈了，她一向很難應付這樣的情況，當臺上班主任宋雪叫了她的名字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這個女孩兒。

只見坐在第二排的那個女孩兒咬住了嘴唇，雙手緊捏著衣角，猶豫了幾秒她站起身來，小小的身影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了講臺上，面對著臺下那些認識的和不認識的同學。

她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小小的臉上掛著一抹僵硬的微笑，她張開嘴，柔糯的聲音響起：“大家好，我叫程窈，路程的程，窈窕淑女的窈。”

話音剛落臺下就有幾個常常起哄的男生發出了聲，“程窈同學長得就很窈窕淑女啊！”

“我看你就是想找人家耍朋友！”

“別瞎說，老宋還在這呢！”

……

就是這幾句調侃的話弄得程窈臉上泛起了紅暈，她本就臉皮薄容易臉紅，面對這種場合她都快從臉頰紅到耳根了。她現在真是又羞又窘，攥著衣角的手更加使勁了。

“你們幾個什么眼光，長得一副小學生模樣。”一個長相靚麗的女孩兒陰陽怪氣地開了腔，她是以前一班的班花聶小蝶，她的成績也不差，年紀排名排名也在前一百名。

她在一班的時候就認識了程窈，因為程窈的排名總是在她前面，即使這次兩人分班考的狀態都不好但程窈總是比她高出幾分，這讓一向好勝心強的聶小蝶非常嫉妒。

“你怎么說話的啊？”

“說別人像小學生，你長得就像個狐貍精！”

跟程窈同寢室的其中一位同班的室友蔣蕓聽到聶小蝶的這句話毫不示弱地罵了回去。

班里此時亂成一團。

宋雪見了程窈那張羞紅的臉也看出程窈是個內向害羞的女孩兒，開口制止了臺下的起哄的同學，“安靜！再起哄就給我出去罰站。”

眾所周知，宋雪雖然長得一副溫柔可人的模樣但在臨市一中是母老虎的存在，她說一班里絕對沒有人敢說二，年僅三十五的她能直接當上班主任實力也是不容小覷。所以臺下起哄的那些人非常識相地閉上了嘴，教室里頓時鴉雀無聲。

“好了，程窈你下去吧。”宋雪扶了扶眼睛，雙手環胸，一臉嚴肅。

程窈點點頭，邁著稍快的步伐離開了講臺，想趕緊逃離這兒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她完全不喜歡被人注視著的感覺。太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