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往一線支援的周醫生臨別時給梁律師發了一條短信。

“我一直想從你的窗子里看月亮，今夜我不關心月色，我只想你。”

梁律師正在家里吃泡面吃得“沙沙沙”響，最后在美食間點開短信，想了一下如何回復。“周醫生，我放下案卷，卻放不下你，請保重。”

大年初一，她一個人在家過。

遠在漢武城的周圳，難得有片刻休息，他剛查完房，走出病房走廊，滿室的醫護人員已經累到在地，休息早已不分地方了，借著能依靠的一角休息，已然是見慣不慣的景象了。

第一天到達漢武城就開始備戰模式，被派來支援的醫護人員陸陸續續被安排好任務，他匆匆給梁月亮發了一條短信就開始忙碌的一天，壓根沒有空隙的時間去想接下來的事情。

周圳每天要面對絡繹不絕的人，從早上到下午，他已經記不清楚喊了多少次普通感冒、疑似新型冠狀病毒和確診的要分開來，陸陸續續來的人根本不知道是疑似還是確診的，很大程度加大了他們醫生護士的重任。

差不多是凌晨兩三點的時候，他才有間隙給梁月亮打電話。

防護服不能隨便脫掉，來到的第一天才知道這么緊缺。

好在緊缺的情況下，還是有及時出現的工作人員給送到，多少還是有些欣慰生在這樣的國家，莫名有種自豪感。

“你今晚吃什么？大年初一的。”剛通了電話，梁月亮第一句話就是問吃的。

“吃了泡面。”周圳晚上沒吃飽，“還是有點餓了。”

“你還有吃的嗎？”

“有，我吃不下。”面對確診人數急速上升，周圳說不上是什么感受，一股無能為力在心頭，作為醫生，他有心而無力。醫院里的病床根本是供不應求，很多確診的患者都是臨時建起病房，再這么下去，真的撐不下去這么多確診病例。

“你可不能倒下了，還有很多患者等著你呢。”

“哪有那么夸張，我才畢業多久。”

“你研究生畢業很久了，快三年了。”

“是啊，三年了，你連個孩子都沒給我生。”

“你好意思說，不是說暫時不要嘛，我倆這么忙，哪里有時間照顧孩子。”梁月亮覺得當下要孩子不是正確的決定。

周圳看見當下的情況，沒有要孩子是正確的。

“好在沒有孩子，我可以少一點顧慮。”

“你看見宋清了嗎？聽說他也去了漢武城支援。”梁月亮晚上和宋清的弟弟宋末打了個電話，宋清和周圳是同期，說起來兩人實習都在一家醫院，最后宋清去了三甲醫院，而周圳留在了二甲醫院就職。

周圳來了漢武城那么久，沒來得及聯系上其他人，“不清楚，我也是聽你這么一說才知道。”他和宋清沒有聯系很久了，她是知道的，宋末和她關系好是因為都是法學院畢業，說起來這兩人是雙胞胎兄弟，性格卻截然相反。

宋末相對于活潑一點，宋清則是性子沉穩一點。

對于說話這塊，宋清自然比不上宋末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