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夜色暴雨中，他的聲音冷的徹骨，眼睛發紅，卻陷入了一種狂暴的寧靜。

隔著雨幕，他看著她。

她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雨水浸透了她的臉，顫抖著，“不是我……臣哥哥，不是我……”

踉蹌地跑向他，想要抓住一個解釋的機會。

“啪！”清脆響亮的巴掌聲，猶如高溫的烙活在她的臉上。

尖銳刺痛，心臟在燒。

她的眼睛睜著，像是被打懵了，緊接著鼻尖上的酸澀猶如鋪天蓋地的雨，降落在她身上。

他的不信任、質疑、厭惡……每一個眼神都是一把凌遲的刀，心臟撕裂的痛。

江臣寒上前，奮力發狠地攥住她的領口，眼睛紅通，“路樂樂，她死了，你知道嗎？你親手害死了她！”

領口收緊的力量讓她呼吸不通暢，她的胸口襲來的劇痛浮現在了眼眶，雨幕里她的淚水顯得分外廉價。

“真的不是我，臣哥哥，我沒有害死她。”

他冷笑一聲，手里的力道加重幾分，“車是你開的，人是你撞的，你現在說你沒有害她？”

“不……”她的唇發顫著，“是車有問題，車不受控制……”

“事到如今了，你要狡辯是嗎？對于一個你害死的人，毫無憐憫愧疚之心，路樂樂，我真是小瞧你了，以前我以為你最多只是一個被寵壞的大小姐，現在看來，呵……你真是個毒婦。”

她臉色煞白，心口上的劇痛讓她根本無法正常的呼吸。

在他眼里，所有的辯解，都是巧言善辯下隱藏的惡毒，所有的委屈，都是虛與委蛇下的偽裝，她是兇手，她罪該萬死！

她無力的抬頭，沙啞的嗓音，問，“江臣寒，在你心里我就這么不堪？”

強忍著眼淚，用布滿血絲的眼睛，在重重大雨中看著他。

他字字誅心，“一直如此。”

一把劍刺穿了她的心臟，她睫毛輕顫，一滴淚流了下來，笑了笑，所有的愛意被碾壓的粉碎。

她發瘋的咆哮，“是啊，我就是殺了她，我就是看她不順眼，我就是嫉妒，我就是這么一個惡毒的人……”

“路樂樂！你終于承認了？”他咬牙，手用力抓緊，“你有什么沖我來啊，她是無辜的，為什么要這樣對她？為什么？”最后三字，擲地有聲，裹挾強烈恨意。

兩人像是發了瘋的野狗一般，任憑大雨淋濕、浸透，各自絕望，各自憤恨的對視著。

她啞然，“為什么？對啊，為什么……”最終失笑。

他眼睛殘酷又冷血，就像盯著一個擺件。

在無窮無盡的雨夜里，他的聲音卻比深冬季節還要寒涼。

“路樂樂。”

“這輩子不玩死你，不算完。”

那一瞬間她從尾椎骨激蕩出一陣陣寒意，后牙槽之間泛濫的酸澀，像是要將她整個世界覆滅一般，眼睛的淚水奪眶而出。

……

很快路樂樂就體會到了江臣寒的報復。

短短半個月路氏集團股票全部蒸發，一時間在業界的龍頭老大以驚人的速度完成了倒閉、宣布破產，路樂樂的父親出車禍，成了植物人。

而她的母親，為了明哲保身直接宣布與她再無母女關系。

她在孤立無援的二十天被無數人折辱、打壓，體會了人情冷暖，才知人分三六九等，命有貴賤之分。

一切像是夢一樣，她從高不可攀的大小姐變成了一個人人可欺的落水狗。

“路小姐是嗎？”一道男聲傳來。

她茫然地抬眼，一個警察證就擺在她的眼前，“有人告你蓄意謀殺，請跟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