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緣起》

No.1

時間：2011年8月

地點：篷山中學

人物：黑面書生

一輛車門噴著“某某武警第三支隊”字眼的警車駛入校門，進入停車場。緊隨其后的是十余輛草綠色的大卡車，烈日炎炎下，可以看到車輛后面因熱浪而晃動的氣流。

最先從車上走下來的是一群官員，然后就是一撥短寸平頭的年輕教官，各個身著軍裝，頭戴冠，手戴白手套，威嚴莊重的站在軍事卡車旁邊。儼然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最后從車上一躍而下的是一大幫瘦小又黝黑的學生。已經曬出包漿色的皮膚下，一雙眼白顯得格外靚麗，眼中充滿了對陌生環境的怯懼。在為期十五天的軍訓之前，他們是已經完成中考的白面小生；看來在軍訓之后，他們已經成了包青天的鐵桿粉絲了（確切的說應該是碳棒粉絲）

“各位同學請注意，現在拿好你們的行李，依次放在隊伍旁邊，準備進行會操檢閱儀式！”隨著學校廣播站的大喇叭響起，開學典禮正式開始。

八月底的秋，嗜血磨牙，天氣怎一個熱字了得啊。不過現場還是來了好多觀眾，其實都是綠茵場上各位學生的家長。有撐傘的年輕母親，獨自走在發燙的臺階上尋找自己孩子的班級分區；有相互攙扶的大爺大娘，戰戰巍巍朝樓梯走去；還有看臺最前沿邊上的幾位戴墨鏡的大叔，叼著根煙，手里拿著一瓶飲料。

No.2

觀眾盯著面前幾個班級看了許久，終于，紛紛有人站了起來，朝著前方揮了揮手。然后嘴角揚起，露出牙來，看起來笑的不酷，但很陽光。這么大熱天，估計也只有成年人笑得出來。而在胖胖的保安大叔維持秩序的前方的一個方隊里，有個男孩看見了這一切，他嘴唇干燥泛白，眨眼都好費勁的模樣。

“喂！汪什么同學？”

“汪瀟何”這男孩聽到背后有人叫自己后，扭頭回答到。

“哦哦，好的，麻煩你靠左挪一點點，別擋住我的視線。”她叫馮南汐，和前面擋住了她的那個男生一樣，她也正在往看臺上瞭望，似乎尋找著久久未出現的熟悉身影。

會操儀式在聲音中開始，在聲音中結束。踢正步的聲音配合著廣播音樂，夾帶著看臺上凌亂不齊的掌聲。接著就是校方領導們的慷慨陳詞的輪番轟炸。每每到停頓處，場下就響起整齊劃一的掌聲，還有口號“為人民服務，為校爭光！”

就這樣，交替演奏的開學交響曲響徹云霄，學生們用最后的力氣吼完最后一句口號，然而一哄而散。本以為軍訓半月算當半個兵的他們，在部隊抬頭挺胸走路，連掌聲都能劃分拍5下還是7下的他們。一聽到主持人宣布“篷山中學2014屆新生軍訓檢閱活動到此結束！”后，大伙就像泄氣的皮球一樣癟了，垂頭喪氣，耷拉耳朵。

家長們也心疼不已，趕忙遞水打傘。本來就快認不出自己家的娃了，再曬黑還能得了。

開學典禮結束后承上啟下的那一秒，高中，開始了···

No.3

時間來到開學后的第一個晚自習，教室里安安靜靜，只有翻閱書頁的聲音和筆與紙張摩擦音。任課老師走進教室后發現如此寂靜，也沒說什么。立即坐在講臺課桌旁。這一切對她來說，司空見慣了，安靜的環境往往并不陌生。

一會，當鈴聲拉響后，為時五十分鐘一節的晚自習結束了。這時任課老師站起來走向講桌，雙手合十在胸前，“同學們好，我是您們的英語老師，我姓魏。”邊說邊在黑板上寫著自己的名字。介紹完畢，教室里傳來稀稀拉拉的鼓掌聲，看來，前不久軍訓學的整齊而有節奏的歡迎方式遺忘的太快了。

“叮鈴鈴。。。”鈴聲再次拉響，這一節課，魏清淵老師并沒有坐著，而是教室里四處走動，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你叫什么名字？”，她走到墻角最后面一排，問起一個男生。

“嗯···我叫曹德俊。”一個胖胖的眼鏡男孩回答道。

“那你呢？”她繼續問到旁邊人。

“我叫趙莫云。”

“哦，好的，什么Yun？”

“就···就···就這個‘云’字”坐在眼鏡男旁邊的女生邊說邊在本子上寫出自己名字來。

“不錯，字寫的不錯，挺秀氣的。”

“沒有沒有，魏老師你過獎了。”她瞇著眼，靦腆地笑著回答，圓圓的鏡框下面，眼睛彎成了月牙。

No.4

此時，坐在她前面的另一位男同學嘴里碎叨說著什么。

“老師您好，我叫金書成，我來自···”“希望你···”原來他在練習自我介紹，緊張感看起來非常強烈。右手握筆，左手用勁握拳。如果再稍微看，藍白校服左胸處在微微抖動。眼看老師就要走上來了。

“怎么辦，千萬別問我，別問我。”金書成內心的小劇場愈演愈烈。

可是高跟鞋的滴答聲越來越近，就在他深呼吸一口，準備開口發言時。高跟鞋的聲音又遠去了。“她居然沒問我？就這么走了。”金書成也想不明白，這老師不應該一個個的問學生情況么？

不過也沒什么，反正躲過去這一劫，他松開了拳頭，手心全是汗珠，心里平靜了許多。金書成自己也很不理解自己這樣掙扎、猶豫的性格。躲掉一次簡單的自我介紹就讓他感到萬幸，類似這般的事情今后還會發生很多，不過那些都是后話了。

No.5

第二天，正式上課了。毫無例外，第一節課就是自我介紹。而每個人都能將“各位同學早上好，我叫XXX，來自某某中學，今后請大家多多關照。”的句型運用自如。一大半節課的時間都“浪費”在這些介紹上了，至少在金書成看來，這些都是無用功，因為聽了大一堆自我標簽的說明以后，說實話，他沒有記住幾個人名。

唯一能記住的就是軍訓期間認識的林遠超，曹德俊，汪瀟何還有路云揚這幾個。沒錯，全是男生。那時他還是那種和女生說話會害羞，和女生對視眼神會臉紅的男生。

接下來的每一節課都是自我介紹的表演節目，至少前兩天都是如此，每一科老師都要認識新同學。不然只會用生物老師一樣的點名方式——位置點名法。例如：

“左手邊的第一個男同學起來回答一下細胞膜的組成有哪些物質？”

“靠窗戶的倒數第二排那個女同學你起來，說一下新鮮的肝臟研磨液中含有的酶是什么酶？”

“接著來，這位女同學前面的同學回答一下這道題選什么？”

在度過了陌生的第一個星期后，大家都慢慢相互認識，度過第一個月以后，就變得熟悉不過了。不經意間發現共同愛好也好，還是刻意投契閑聊也罷。總之，班上人互相都認得差不多了。

在一次課堂提問中，汪瀟何看著回答問題的同學，這，不就是那個軍訓時候叫我幫忙擰瓶蓋的女生么。她叫什么來著？馮什溪？小溪？算了，誰叫自己臉盲。

No.6

在課堂上寫寫畫畫發著呆的趙莫云，注意力放在了左前排的汪瀟何身上。眼前這男生，看起來蠻高的，至少在云貴川地帶的人之中，汪瀟何算海拔高的了。小麥色的膚色，留著圓寸頭，單眼皮下的眼睛小小的，但不至于是笑起來瞇成縫那樣。

趙莫云還發現，他是一只單眼皮一只雙，其實后來才知道他是內雙，只不過看不出來罷了。一句話來概括，汪瀟何長得挺讓人沒印象的，除了上次聽到他入選升旗班后，名字就這么留著一點點記憶。

回答完問題的汪瀟何坐下來，他隱隱約約感到右側有一雙眼睛注視著自己，雖然只有幾秒，但余光掃過之時，他和她有了一瞬間的對視。身旁這個女同學，留著齊肩長發，后面扎個小馬尾，斜劉海。那時他可不知道什么是空氣劉海。

剎那間，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奇怪的想法，要是以后這個戴著白色眼鏡框的女同學掀起劉海，會是什么樣呢？

天氣悶熱，課堂沉悶。坐在這里的每個佼佼者，兜里懷揣的不是手機錢包，而是遠大的理想和抱負。心中裝填的是志在必得的目標，而不是徒有虛名的一腔熱血。每個人心底搭建的未來平臺都比別人更高一層。

凡事總有例外，教室角落里一個嬰兒肥的女生慢慢從口袋里摸出夢想來，哦不，摸出口香糖來，樂于分享的遞給了同桌一顆。然后假裝彎腰撿筆，順勢放進嘴里呀呀嚼著。

想吾之所想，念吾之所念。三年后能否如愿實現夢想，三年又三年后，還能走在夢想大道上嗎？只要歲月靜好，一切都好。

第二章

《從這開始》

No.1

2011年的第一個九月，嗯？難不成還有第二個九月？說的是什么廢話!

在簡單介紹了自己的教育背景后，高一一班新晉班主任徐顏，雙手合十很激動的說：“歡迎大家來到篷山中學，你們是我第一個接受管理的班，我第一次當班主任。額，所以今后學習生活中我們既是師生也是朋友，高興認識你們。”

一改以往長篇大論的校規班規，宣誓自己的主權。簡潔的幾句話就結束了第一次正式見面會。雖然已經當了四年老師，論經驗也該是能從容表達這段開場白，但徐顏卻有點緊張，她不確定是否能夠勝任這個工作，因為看不見的猜不透的未知因素太多太多。

這樣的開場白吸引了在座各位，都聽得認認真真。尤其是馮南汐，她眼睛都不帶轉動一下，直直的盯住徐顏，她感覺到高中果然和初中不一樣啊，連班主任都這么謙遜低調。瞬間對篷山中學有了新的定義，其實不然，不只是她對徐顏的親切感暴增。

既然老師都說很高興認識學生了，那我們怎么好意思靜若處子呢，趕緊鼓掌啊！讓老師也感受到她的高興是不是來的太早了。

No.2

三年前的這個九月，他們聽到了亦師亦友；三年后的六月，他們明白了亦師亦友。對于高中三年是不是最美好的時光，大家都眾說紛紜，各執一詞。自由，虔誠，真實，簡單。那時候，什么都可以想，也可以什么都不用想。

把“高中”一詞放到今天來講，一定會在聽到看到它的那一瞬間，心底變得很柔軟，沒有抵抗力。因為它霸占了整個學習生涯最有魅力的階段，除了腦海中一遍遍翻騰回憶，心間還有一點感動尚存。

聽完了徐顏的發言后，金書成順手翻開語文書的一頁，在空白處一筆一劃寫下：一切從這開始。

同桌林遠超此時擰過頭看見這一幕，隨后對金書成說“嗯，說的有道理，你寫字蠻好看的”金書成擰緊眉頭，趕忙說道“沒有，一般般。”

No.3

高一一班的地理老師也是一個新晉班主任，叫李之煥。一節課50分鐘，他起碼有十分鐘都是在舉例他的某某某朋友。聽他課兩個月，都快認識了這位男老師的十多位親朋好友。

可能出于班主任間的較量，這位地理老師經常跟一班學生說:“雖然你們一班是重點班，但我覺得我所帶的六班，比你們現在的課堂紀律好。”

生是一班人，死是一班鬼。老師都這樣調侃自己班，何止是調侃，那簡直就是踐踏。

聽到這話后的在座人，立馬噓聲一片。“老師你開玩笑吧，我們也有同學在六班，上次聽他可不是這樣說的哦！”馮南汐側過身，BJ癱的姿勢靠著窗臺。

“真的！你們別不信，我們班的班長是校籃球隊的，還有學習委員也是我的地理科代表，他們很有團結意識的。就好比現在，至少不會噓聲漫天，然后···”李之煥似乎感覺說話分量重了，于是欲言又止。

為了緩解尷尬，他又搬出自己的好朋友，“我上大學那會，有個室友給我說，現在你的眼界里看到的妹子都是井里的蛤蟆，再過四年，你畢業以后眼里看到的都是紫霞仙子。”

“然后呢！”學生除了上課以外，回答這類問題還是很積極的。

“然后我信了!，結果足足單身到了26！”

“原來李老師您是“單身狗老師”呢!”

“誒，話不能這么說，雖然你說大實話。看來真的老了，看到了自己這不是愛情，是上課無聊。我們讀書那會兒，學費錢是讓自己讀書的，不是像現在喊你去摸女生頭發呢！”李之煥說話時候特意指了一下后排某個拿鉛筆撥弄女生馬尾的男生。

No.4

“好熱啊，受不了了，快點下課放學吧。”健身狂魔路云揚淡漠的表情掩飾著煩躁的心情，他不知道自己當初怎么會選擇讀篷山中學。這里環境不是市區最好的，離家近更談不上，爸媽開的商鋪所在街道對面就有一示范高中。

想想現在自己后的悔，都是當時中考后填志愿腦子進的水。不過還好，還好。這里周末不上課，自己可以到處騎自行車，不然心愛的單車老放家里都快失寵成銹兒了。

提及篷山中學，大多數人都是愛恨兩難的感覺，師資力量比不上市一中，校園環境和實驗中學也沒法比。那大多數人為什么還來這里呢，因為它的錄取對象就是那一撥能考上大學但是對自己沒多大信心的人。雖然貴為本市區的示范性高中，可勉強也才算是達到國家教育局的最低示范標準。

任由他人怎么評價篷山中學好壞優劣，周末不上課，可能是一部分人來篷山的緣由吧！

第三章

《我的地盤》

No.1

英語老師魏老師的第一節正式英語課是在周二上午第三節，十點半，做完課間操的同學們悉數回到了教室，一看英語老師已經早早來到教室等候，大家便恭恭敬敬的小跑著回到座位。

“My cas···”坐在前排的趙莫云拼讀著黑板上的英語單詞，因為不認識這個生詞所以讀的時候頓了一下。

“castle！”魏老師小聲的對她提醒到，“是‘城堡’的意思。”

“哦哦，My castle，my rules.”趙莫云重新朗讀了一遍，可還是一臉疑惑，“我的城堡，我的尺子？？？”說完將目光投向站在講臺上的英語老師，而魏老師也只是微微一笑以作回應并沒有說出中文意思。

“叮鈴鈴···叮鈴鈴”，金屬激烈的碰撞聲敲響了第三節課。

魏老師提著腳尖往教室后排桌位看去，發現空著兩個。便問班長羅穎：“你們班有同學請假嗎？怎么那里空著兩個位置”，順著老師手指向的方向望去，羅穎咧著嘴笑應道：“不是請假老師，他們估計是下課間操去食堂買早餐了”

“報告！”，班長話音未落，門外突然響起來的這么一句話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No.2

在眾人矚目之下，曹德俊和林遠超歪歪斜斜的站在門口，曹德俊手里擰著兩個未剝殼的鹵雞蛋以及一個咬了一口還冒著熱氣的包子;林遠超同樣提著食物，左手腋窩下還夾著一瓶礦泉水。

眼見此景，班上同學笑聲如潮，魏老師也是驚掉一個下巴，“誒呦，做個課間操可把你們累壞了哈？”，她一手撐著講桌，一手指著兩人手中的東西開著玩笑“是什么好吃的啊，讓你們都遲到整整兩分鐘？”

“額，早上沒吃著早餐，所以去食堂買···”，曹德俊略有惶恐的回答魏老師。還沒等他一一細數家珍，老師便打斷道：“好了，快進來上課，我開玩笑的。”

“thanks！”松了一口氣的林遠超毫不吝嗇的分享著自己初中積累的英語單詞。說完便動身準備和曹德俊一起回座位，可才兩三步便被魏老師喊住：“等一下！！！”兩人瞬間像被施了魔法凍住一樣，立刻停下腳步，戰戰兢兢的看向老師，心里想著：莫非又出什么幺蛾子了？看來高中老師也沒那么簡單就放過遲到的學生。

“下一次遲到了要用英語‘May I come in ？’”魏老師接著說道，然后揮手示意兩人下去。

臉都快嚇變色的曹德俊無奈的看了一眼魏老師，連忙點頭，“是是是。”

一個小小的遲到事件竟被英語老師魏清淵活生生導演成史詩大劇，各種反轉各種調侃讓同學們捧腹大笑。他們想到高中老師都應該是化學老師楊老師那般不茍言笑嚴謹教學的樣子，可是沒想到也有這么幽默風趣的老師。

No.3

“好了，我們開始上課。”一臉正經的魏老師對全班說，“我們來看看黑板上的句子，同學們讀一下翻譯一下。”說完用手指著黑板上的四個單詞領著大家一起朗讀。“my castle ，my rules.直譯就是：我的城堡/堡壘，我的規則。”她說到。

就在大家討論成一團亂的時候，她笑著對教室后邊發話：“嘿！你們兩個真的是貨真價實的吃貨啊！”林遠超笑嘻嘻的將整個雞蛋吞到嘴里后低著頭準備細嚼慢咽，看著旁邊嘴巴鼓得圓圓的曹德俊，金書成按耐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剛剛說到哪兒了？額，英語翻譯講究準和雅。”魏老師在講臺前迅速接過話題，“剛剛這句話我們直譯是很準確，但是不夠高雅。所以我們把它翻譯成‘我的世界我做主！’”

一句潮流風的翻譯很快引爆全場，每個人都交頭接耳討論老師的底蘊，因此發出一陣陣“哇”的感嘆聲。感嘆，感慨，這一定是打開高中的正確方式。

“黑板上這句話送給在座各位，歡迎大家來到篷山高中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世界，希望你們在接下來的三年把這兒當家，做自己的主人。”魏老師雙手一拍，點了點頭。

No.4

當年的數學課，特別是由初中轉變為高中數學的第一階段，很多知識點都是脫鉤脫節的。多種函數的定義域和值域，極坐標方程的面積求值等等。

就拿高一上學期的第一階段課程來說，一個數據的集合問題，面對各種括弧，各種圓圈交集知識點。要是有誰低下頭去撿中性筆，亦或側臉望向窗外偷閑，那結果可能是，當他抬頭看向黑板的時候。

“臥槽，講這么快！”

“剛剛就一會兒時間沒看黑板，就怎么推導出后面這個公式和結論的？”

然后，他就沒趕上學習的班車，別人都在跟隨老師對答如流，而他還在苦思冥想前面的那個定理的必要但不充分條件。

也別說誰誰誰了，這個他就是林遠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