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班從法國返回中國的飛機上，空姐推著餐車有序地分發著午餐。

不巧飛機遇氣流顛簸，機上廣播播報乘客注意，發餐暫停。這時突然傳來一位顧客大聲的抱怨聲，“你怎么回事啊？果汁都灑在我身上了，watch out好不好啊？”

“不好意思，女士。”空姐一邊用中文道歉，一邊趕緊抽紙巾要給乘客擦拭。

一看能夠聽懂自己的話，這位捏著嗓子嗲嗲的乘客更加不依不饒了，“道歉有什么用啊？你把我的名牌手袋弄臟了，賠不賠得起呀？”

這位空姐大概是新人，遇氣流顛簸本來就緊張，一時手抖才不小心灑了果汁。現在面對著咄咄逼人的客人更加不知所措，除了道歉也不知道說什么，臉頰漲的通紅。

前后的乘客都開始議論紛紛，“哎呀，氣流導致的顛簸造成的，她也不是故意的。”

“沒必要小題大做吧，還要她賠償嗎？”

這位貴婦卻絲毫沒有息事寧人的意思，“你傻站著干什么呀？快給我叫你們經理過來，我要投訴！”

嘈雜聲終于把貴婦旁邊座位上戴著眼罩養神的乘客弄醒了。她把眼罩脫掉，露出一張清秀雅致的臉龐，她微微打了個哈欠，“發生什么事了呀？”

貴婦似乎就等著有人問，便忙不迭地向她傾訴道，“這個空姐啊，毛手毛腳的，竟然果汁灑在我的手袋了，這可是限量的啊---”

“是嗎？”她似乎很感興趣，“喏喏，您這件包包一看就價值不菲，難道是手工定制？”

“對，對，就是手工定制，全球限量呢。”貴婦趕忙點頭。

“那可是很貴的，竟然灑了果汁在上面，讓她賠你一件好了。”一旁的空姐聽到這話，臉色有些發白，要是手工定制怎么賠得起。

“不過，”她的目光輕輕掃過貴婦的手袋，似漫不經心地說，“我本人很喜歡手工定制，您這件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大師之手？”

貴婦聽到她這么問，有些語塞，“呃，這個是意大利的品牌，.....”

“是嗎？”她似乎早料到對方這么回答，“我對意大利的手工定制剛巧有研究，您這件的剪裁工藝及面料用料頗為別致，能否請教是出自哪里呢？”

“這個，時間太久我也想不起來了…”貴婦沒想到對方是行家，頓時心里沒底，想趕快結束這個話題。她白了一旁的空姐一眼，“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了，反正你也賠不起，還不快走。”

空姐聽到不需要喊領導或賠償，感激地看了看替她解圍的乘客，向貴婦再次道歉之后，才繼續進行送餐工作。

空姐離開之后，她和貴婦之間關于手工定制的交談當然也沒有繼續下去。

被打斷睡眠的她現在沒有什么胃口，于是抽出飛機上的雜志讀了起來。那是一本商業雜志。她隨手翻了幾頁，被一篇文章吸引：《齊氏百貨提供數億資金支持南灣鐵路建設》文章中寫到董事長齊南川及兩個兒子出席竣工典禮并剪彩。

她看著這篇文章漸漸出神，似乎記憶里有什么東西涌現出來。她抿抿嘴唇，合起雜志，重新戴上眼罩，直到飛機落地中國S市。

她剛走出機場，就看到她的閨蜜黎可站在接機的人群中向她招手，“莫涵，莫涵！”

莫涵笑著向她走過去，迎接她的是一個溫暖的大擁抱。真是久違了。

“歡迎回家。”黎可一邊笑著對她說，一邊幫她拖行李，“回來的旅行怎么樣啊？累嗎？”

旅行？莫涵想起飛機上發生的事，向她眨眨眼睛，“挺好玩的，我一會講給你聽。”

“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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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哈哈哈，當時那貴婦什么表情？”聽莫涵講完飛機上發生的事情，黎可一邊笑，一邊對莫涵豎起大拇指，“太棒了，那種人就是得教訓一下，不然也太囂張了。”

“好啦，”莫涵挽起黎可的胳膊，“對了，你怎么有時間來接我，你工作---”

“當然請假啦。什么事比我姐妹從法國回來重要啊，而且我請了——”黎可故作玄虛，“3天假呢，陪你好好玩玩。”

“是嗎？我看是你自己想偷懶了吧？拿我當借口。”莫涵取笑她。黎可所在的律所可是非常忙，自己聽她吐槽過很多遍。

“切，才不是，人家可一片真心呢。”

兩人就這樣一路上說笑著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