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月亮高照，秋風徐徐。

S大女生宿舍頂樓，兩個女孩子并肩坐在通往頂樓的樓梯階上。

牧瑤熟練的摁滅了手中的煙，看了看腳邊的已經小有數量的煙頭。

“又抽完了一根，真快啊。”風穿過窗戶吹了進來，吹動女孩的頭發，帶來絲絲涼意，牧瑤裹緊了身上的外套。

旁邊的女孩拿起啤酒喝了口，把手里的煙盒和打火機遞過來，問了句：“還抽嗎？”

“嗯。”

牧瑤接了過來，沒有立即抽，只是拿在手里把玩著。

“林野沒來自習教室了。”

她看著窗外的月亮，真圓，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屬于黑夜的聲音，仿佛這種時候很容易給人帶來悲傷的情緒。

周爽是牧瑤大學同學兼室友，雖然她感覺自己就是周爽可有可無的朋友，但是不妨礙自己把她當做好朋友。她的事情，她都知道。

“那他是……放棄了？”左右都是考研大軍的成員，周爽略微思索就想到了這個結果，頓了頓，似又想起了什么，接著說：“你也還沒忘記？”

“嗯。”嚓的一聲，是打火機點燃煙的聲音，“忘不了，也不想忘，那個擁抱。”

“那你是喜歡上他？”

“沒有吧，我應該……是喜歡上了那種心動的感覺，只不過那個人剛好是他而已。”

“也許吧。”

牧瑤聽著她語氣的不相信，滿臉真摯的對著周爽，擲地有聲：“他有女朋友，我也談過戀愛，是不是我很清楚。”

實際上，她對他到底是什么感覺，牧瑤也說不清。

周爽就是笑了笑，沒再說什么，多說也無益。

兩人喝完了手里的啤酒，收拾好地上的垃圾，沒立即走，還坐在原地。

“還有一個月，真快呀。”月色正好，考研也將至，牧瑤心想，該忘了，一個擁抱而已。

“是呀，繼續努力吧。”

“走了。”感覺味散的差不多了，牧瑤拉了把旁邊的人，拎好垃圾就準備回宿舍睡覺。

周爽跟著站起來，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瞎聊著，細小的聲音回蕩在樓道處。

后來想想，那時的時光，是真的美好。

日月如梭，什么也沒留下，又似留下了點什么。

一個月很快過去，走進考場，走出考場，考研的人兒也終散場。

那年的牧瑤并沒有如愿跨考上法律專業，也再沒見過林野，但還是會時常想起那個擁抱。

-三年后-

A大法學院

“教授，資料整理好了，您看下。”牧瑤身上還穿著下午見委托人的黑色西裝，利索的短的綁在腦后，說著把手里的藍色文件夾放在了教授的桌子上，回到位置上坐下。

教授姓張，名峰，是牧瑤的研究生導師，今年48歲，戴著金邊眼鏡，外表很具有欺騙性，平時給人一種溫文儒雅的感覺，但打官司的時候言辭鋒利，氣場兩米八，幾乎沒輸過。

牧瑤戴著的眼鏡也是金邊的，但卻沒有溫柔嫻淑的感覺，反而給人一種很冷淡的感覺。

張教授大致掃了遍資料，沒什么需要修改的，牧瑤的能力他還是很放心的。

“可以了。”

“那……我……走了？”

“等等，”張教授將資料收好，“你是不是還忘了點什么？”

“什么？”牧瑤一時沒反應過來，呆了會，仔細想了想，好像確實沒什么忘記了，資料都齊全了呀。

看她是真忙忘記了，張教授清清了嗓子，“申請表！還想不想讀我博士了！”

“哦，哦，這呢，這呢。”說著忙從抽屜里拿出填好的直博申請表和相關資料交給張教授。

牧瑤今年25歲，研二，研究生考了兩年，前幾天明里暗里窺探了張教授的意愿后，就打定主意繼續跟著張教授讀博，可最近幾天忙著剛那個女大學生強奸案的庭審資料，忘了交。

看申請表和資料沒啥問題后，張教授就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牧瑤摘下眼鏡，麻溜的收拾好桌面，拎起包準備去找蘇以安吃飯。

走到門口時還不忘回頭給教授加油打氣，“教授，明天庭審加油！”

張教授看著她笑沒有的眼睛和夸張的加油姿勢，沒好氣的說：“走，走，走。”

剛走到樓梯口，牧瑤就看見從樓上下來的蘇以安，擺擺手，示意自己在這，就等著蘇以安過來。

她和蘇以安是在研一院里的辯論賽上認識的，都是奮斗兩年，三跨法律的選手。

當時她倆是對手，辯著辯著就辯出了深厚的情誼。

等到蘇以安走到身邊，兩人一起往外走，牧瑤想起她最近也在忙一個案子，不過是民事案件，就問了下“怎么樣，忙完了嗎？”

“剛結案。”

“那今晚去放松下？”

“ROSE？夜場女神要重出江湖了？”蘇以安說著還朝她擠眉弄眼的明示。

“我們倆彼此彼此，就是想著好久沒去了，身為老板，去視察一下下子嘛~”為表示自己的情真意切，還挺直腰板，展示出老板的氣質。

ROSE酒吧是一家二層小酒吧，牧瑤和她哥王安宇，還有顧懷卿研一的時候合開的。

王安宇倒不是她親哥，是當初考上后，她親哥牧景陽的發小的大學同學，比牧瑤大七歲，也是學法律的，博士畢業，也在a市，就介紹他們認識，誰知道這倆人混這么熟，一拍即合直接開了這家酒吧。

顧懷卿是牧瑤的大學同學，好兄弟，也在a市讀研，但不是一個學校，研三，知道后死皮不要臉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非要吵著入股。

“行，好久沒見宇哥了，先去吃飯？”

“嗯，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牧瑤和蘇以安對視了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里閃閃發光的渴望，異口同聲：“火鍋！”然后笑了起來。

蘇以安豪氣的大手一揮：“走起，今天姐姐請客。”

“好嘞，那姐姐能再請妹妹喝個奶茶嗎？”仗著自己比她小幾個月，牧瑤十分不要臉的得寸進尺。

“沒得問題。”

秋風瑟瑟，輕輕吹起飄落的樹葉，又是一年秋季，校園里，有悠然漫步，嬉笑玩鬧，也有腳步匆匆，神情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