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桃夾子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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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1.
初秋,離寧中開學已過去有一段時間了。原本因為假期有些生分的同學們也都重新熟絡了起來,每個人似乎不管是去小賣部還是廁所,身邊都會有個伴兒。
除了胡桃。
自開學以來到現在,她就一直一個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從不與人社交,長得倒是出眾,但卻因那冷清少話的性子,同學們都對她是可望而不可及。
還記得剛開學時,胡桃因為長得好看經常有人找她搭話,但人家說一連串話她都只淡淡回個嗯。
久而久之,就沒人和她說話了。
但她反倒自在得很,每天趴在角落里補覺,頗有與世隔絕的架勢。
但事情的轉機出現在了某一天。
胡桃本在睡夢中,一旁的兩個女生在八卦著什么小道消息,但嗓門卻是想讓這小道變為人盡皆知一般。
“哎你聽說了嗎,我們班要來個轉學生。”秦依神秘兮兮地說。
“這有什么好稀奇的。”關思思不屑一顧。
“主要是有人說看見校門口停了輛布加迪,很可能是那轉學生的,說明這人來頭不小。”
寧中不是什么貴族學校,校園里大多是普通人,突如其來的神秘富二代總能給枯燥的校園生活帶來新鮮的話頭。
胡桃被這聒噪的聲音吵醒,蹙眉看向秦依和關思思。狹長的丹鳳眼在此刻變得尤為危險。
她倆本談論得津津有味,看見胡桃這不耐似是下一秒就要提刀殺人的表情,噤了聲轉移陣地繼續。
胡桃感覺世界都清凈了,滿意的繼續趴下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胡桃被人叫醒。
薛望曲起手指骨節在她課桌上敲了敲,發出清脆的響聲。胡桃暴躁的抬起頭,雙眼迸發出射線般看向薛望。
而他卻毫不在意一般,一臉欠揍:“你叫什么?”
“胡桃。”
“我叫薛望,新轉來的。”
胡桃在暴走邊緣徘徊,但看在人家是新來的份上忍住了,無視了他接著倒頭就睡。
薛望不禁好奇這個同桌是干什么的,怎么這么困?
下課鈴響起時,胡桃仍在睡覺。薛望坐在里頭,她在外頭,他想要去個洗手間,但這就必須要叫醒胡桃讓她讓一下。
可他感覺吵醒人家補覺好像不太好,但斟酌了一番還是決定叫醒她。
薛望叫了她幾下,沒應,估計睡得太死。
他戳了戳胡桃側著頭睡從而露出的臉頰,別說,還挺軟。
剛想多戳幾下,胡桃睜開眼,眸光透露出殺氣。
薛望訕訕收回手:“我要上廁所。”
胡桃沒好氣道:“怎么?要我幫你上?”
薛望被這新同桌的語出驚人給嚇到了,他撓撓下巴:“你不讓一下的話,我只能從你頭上踏過去了。”
胡桃一言不發騰地站起來走到一邊讓他出去,椅子被她弄得哐當響。
但薛望好似不懼怕她的低氣壓,吊兒郎當的插著兜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胡桃繼續趴下,但不多時又要起來讓薛望進去。
胡桃第N次趴下。
一堆女生在她周遭竊竊私語:“那個新來的轉學生好帥哦。”
“對呀對呀,好像電視劇里那種男主角。”
“果然大家說的沒錯,他真的是富二代,看見他那手表了嗎,卡地亞的!”
胡桃忍無可忍,坐起來一拍桌子,轉頭看著薛望。
薛望一臉無辜:“你看著我干嘛。”
“讓你的迷妹們閉嘴。”
薛望聳聳肩,笑得不羈:“沒辦法,小爺魅力太大了,我也管不了她們。”
胡桃想把他腦袋擰下來。
她被薛望這么一刺激,困意也全無了。懶懶的靠在椅子上,比薛望這小少爺還吊兒郎當。
薛望第一次見這種女生,頗感興趣,挑挑眉湊近她:“你叫啥來著,什么胡桃?”
胡桃睨了他一眼,不做聲。
“那你弟弟是不是叫胡椒。”
薛望說完自個兒笑了起來,胡桃只覺得這人有病,不搭理他。
見她不搭理自己,薛望更來勁:“你名字這么淑女,怎么人看起來這么不好相處呢?”
“關你屁事。”胡桃終于忍不住吐槽道。
薛望也不惱,只覺得她有趣。薛家小少爺活了十幾年,誰見了他不是眾星捧月的,更別說在學校里,那些女生看見他一身名牌還有這出挑的長相,都忍不住臉紅心跳。
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不待見他。
薛望昨晚熬夜打游戲,此刻還有個睡神在旁邊,也被傳染得有些困了。他打了個哈欠也趴下睡覺。
直至一陣暴怒的聲音傳來:“胡桃,薛望!!你倆給我集體睡覺是吧,站走廊去清醒清醒。”
班主任方桐是教導主任,有名的雷厲風行,在她課上敢睡覺的也就只有這倆人了。
胡桃和薛望還處在沒睡醒的狀態,慢吞吞走到走廊上并排站著。
薛望閑來無事找她搭話:“新同桌,你怎么這么矮?”
薛望看著一旁只堪堪到他胸口的胡桃,不禁發出疑問。
胡桃生平最討厭別人說她矮,憤憤不平地往薛小少爺幾萬塊的球鞋上重重踩了一腳。
薛望疼得大叫,引得教室內的同學頻頻往窗外看。
薛望感受到眾多視線連忙噤聲,斜斜掃了胡桃一眼:“你踩我干什么!!”
“我不矮。”
薛望挺納悶胡桃這小女孩看起來矮矮小小的像個可愛小蘿莉,怎么性格這么恐怖。
“你說你這么矮,在你名字前面加個小怎么樣?”
胡桃懶得理他,不說話。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小胡桃。”
“不行。”
“我不管我就叫。”
胡桃沒見過這么死皮賴臉的人,只想著快點下課離這個小少爺遠點。
終于熬到下課,胡桃一溜煙就跑走,薛望心思她雖然腿挺短,跑起來卻還挺快。
晚自習時胡桃終于不再睡覺,輪到薛望補覺了。
但他沒胡桃那么困,睡了半節課就悠悠然轉醒,頂著剛睡醒的一頭炸毛坐起來。
胡桃正用筆在紙上唰唰寫著什么,她寫得很快,一臉的專注。
薛望見她如此奮筆疾書,好奇地湊過頭去:“你寫啥呢?”
胡桃反應很快的把紙蓋住,薛望撇撇嘴:“小胡桃,這你就不地道了,有什么東西是不能給你帥氣的新同桌看的?”
“睡你的覺去。”
“這么神秘,難不成是情書?”
胡桃懶得理他,接著拿起筆寫。
薛望卻還津津有味地調侃:“不會是寫給我的吧?雖然我知道我很帥,但是我們這才第一天認識,你這也太快愛上我了吧。”
胡桃聽到這話終于啪地一聲把筆撂下,雙手環胸看著一頭雞窩的薛望:“薛大少爺,你還是先理理你的雞毛吧。”
薛望急忙伸出手整理頭發,卻越理越亂。
他只好作罷,吊兒郎當地伸出腿踢踢她的凳子:“小胡桃,幫我理理頭發。”
“自己理。”胡桃寫字動作沒停,看都沒看他一眼。
薛望卻故意煩她似得,一直在她耳邊左一口小胡桃右一口小胡桃。
胡桃實在忍不下去,嘖了一聲:“低頭。”
薛望很配合地把凳子往她那移了移,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又低下頭來。
胡桃伸出手慢條斯理地撥著他的頭發,薛望很享受地瞇了瞇眼。
“好了。”胡桃看著整齊歸順的頭發,滿意地點點頭。
薛望意猶未盡地抬頭,摸了摸頭發。
晚自習放學后,胡桃背起書包腳步很快地離開,似是有什么急事。
薛望著急忙慌地邊收拾邊沖著門口喊:“哎小胡桃,等等我一起走啊!”
但等他收拾完人已經沒影了。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自個兒往校門口走。
——
深夜,薛望打完游戲肚子有點餓,別墅區內又沒有便利店,他打算去附近買點吃的。
他隨便拿起件黑色外套就出了門,雙手插兜吹著口哨慢悠悠地走著。
快走到便利店時,忽然看見一熟悉的身影。
他停下腳步仔細一看,這不胡桃嗎?
他透過便利店的玻璃窗看見里頭的她穿著件灰色薄衫,戴著頂白色帽子,正在貨架邊挑著東西。
薛望趕緊走進去。
胡桃剛拿起一包薯片,就感覺旁邊有人靠近,轉頭一看是薛望,她愣了愣。
薛望伸出手打招呼:“hi小胡桃,沒想到在這也能碰見你。”
胡桃接著買東西,她走到哪薛望跟到哪,她拿什么東西薛望也跟著拿。
“你是要跟我用情侶款?”胡桃看著兩人的籃子里出奇一致的食物和飲料。
薛望挑挑眉:“你要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胡桃白了他一臉,走到收銀臺去結賬。
“你好小姐,總共35元。”
胡桃剛想掏出手機付錢,薛望先她一步掃了付款碼。
她詫異地轉頭看著他,薛望晃晃手中的手機:“我請你吃。”
“薛小少爺果真財大氣粗。”胡桃挑了挑眉。
“過獎過獎。”
兩人一起提著袋子走出便利店,夜晚氣溫下降,走出店里冷風吹過不禁有些冷。
胡桃縮了縮身子,薛望注意到,搖搖頭:“怎么穿這么少。”邊說邊把自己身上外套脫下丟到她頭上。
胡桃聞到一陣薄荷味鋪天蓋地的襲來,應該是薛望外套上的氣味。她拿下頭上的外套穿到身上:“謝謝。”
“別跟我客氣,你現在要去哪?”
胡桃不說話,轉頭要走,薛望急忙跟上去:“哎去哪這么神秘呢,都不告訴我。”
“帶我一個唄小胡桃,正好我也沒事干。”
“無聊就回家。”
但薛望不肯,一路跟著她,胡桃也懶得理他,直到一個地方,胡桃掏出鑰匙打開門。
薛望跟著走了進去,才發現是一個錄音棚:“哇塞小胡桃,沒想到你還搞音樂,深藏不露啊。”
薛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錄音棚,面積不大,但該有的設備都有。
他把手上拎著的袋子放到茶幾上,這才注意到茶幾上橫七豎八地鋪著幾張A4紙,上面寫著些什么。定睛一看是歌詞,有些寫上又被涂掉,涂涂改改修整了許多次,可以看出作詞的人要求很高。
胡桃撿起桌上的歌詞,薛望詢問她:“你寫的?”
“嗯。”
薛望更加佩服她,天天擱教室里埋頭睡覺,要么就一副要毀滅世界的司馬臉的模樣,沒成想隱藏得這么深。
胡桃推開玻璃門要到玻璃隔板后的錄歌室錄歌,進去前靠在門上對他說:“你要不想走就在沙發上坐著,餓了就吃袋子里的東西。”
“好嘞。”薛望往沙發上大咧咧一躺,又撈起桌上袋子里的一包薯片就開始吃。
吃了幾片感覺味道怪怪的,一看包裝上面寫著黃瓜味。
薛望皺了皺眉,他最討厭黃瓜,胡桃怎么會喜歡這種奇怪的口味。
又重新拿了另外一種口味的薯片接著吃,邊吃邊看向玻璃隔板后頭的胡桃。
少女低著頭正認真地看著手中的歌詞,從側面可以看出她睫毛格外長。她扎著松散的馬尾,身上披著薛望的外套,袖子有些長,遮住了她的手,只能隱隱看到白皙修長的手指握著紙張。
不多時她開始唱著什么,聽不到聲音但能看見她的嘴一張一合著,許是不滿意,她皺著眉頭唱了好多遍。
薛望等得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等到她出來,以為終于可以走了。她卻又在調音臺前坐下,戴起耳機道:“我還要調音。”
薛望絕望地一頭趴下,把頭窩在沙發里唉聲嘆氣。
終于過了不知多久,已經等睡著了的薛望被胡桃搖醒:“薛望,走了。”
薛望如釋重負地站起來,跟在胡桃身后走出門,才發現天已經蒙蒙亮了。
他驚覺胡桃居然錄了一晚上的歌,這下終于明白胡桃為什么白天在學校那么困了。
薛望插著兜看向她:“現在去哪?”
“吃早餐。”
“我也要去。”
胡桃知道就算拒絕了也沒有用,也就由著他一起。
她走到一家小鋪子里,老板熱情地招待:“胡桃來啦,還是老樣子嗎?”
“嗯。”
老板指指她旁邊的薛望:“今天帶朋友來啦,難得喲,平常都是看你一個人,小伙子要吃什么?”
薛望撓撓頭:“跟她一樣吧。”
“好嘞。”
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薛望邊打量店面邊說:“你跟這老板好像很熟喔。”
“嗯,錄完歌都會來這吃早餐。”
話畢老板端著兩份生煎和豆漿走過來:“小心有點燙哈。”
薛小少爺是第一次吃生煎,他夾起一個直接塞到嘴里,一口咬開,里面滾燙的汁水濺到舌頭上,他被燙得直接把生煎吐了出來。
他用手扇著被燙著的舌頭。
胡桃皺了皺眉,一邊拿起一旁的醬油瓶給自己和他的小碟里倒,一邊嫌棄地說:“老板不是都說了燙嗎,還這么急著吃。”
“我忘了嘛。”
薛望想喝口豆漿緩解一下,結果沒成想豆漿也是燙的,又被燙了一回。
胡桃總感覺他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