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實反派她沒想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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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回城
快過年了。
元書祎站在妙音坊的最頂層,這里不對外開放,只有她一個人。
下面的長街人影鼎沸,攤鋪挨著攤鋪,叫賣一片。
因為臨近春節,家家戶戶都掛上了紅燈籠,商鋪的門面也用各種喜慶的彩帛、對聯裝飾成過年的氣氛。
元書祎只把目光放在城門口,據線報,兄長會在今日抵達皇城。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街上的熱鬧聲忽然大了起來,甚至有人在興高采烈的叫喊——
“元帥回來了!元帥和秦帥回城了!”
一時間,街上的百姓紛紛停駐在城門口,攤鋪也不怎么做生意了,跟著買主一起伸著脖子往城門口看。
長街的樂坊、客棧、酒樓、茶肆的通外欄桿處也站滿了人。
大家都是在看那個鎮守邊關的不敗戰神的。
在百姓的歡呼聲里,一支軍隊緩緩走進城門,為首的是兩名男子,騎著高頭大馬,一位面相俊美,眉眼溫柔,嘴角帶著笑意,這便是百姓口中的不敗戰神元士清。
然而他身邊的那位少年呼聲也不低,他是蜀國四位大帥里最年輕的一位——秦硯辭。
只是這位是個清冷的主兒,眉眼鋒利,偶爾還會有桀驁不馴的情緒流露,殺伐決斷,不茍言笑,即便是不認識的人跟他對視,也會讓人覺得這是一位冷硬不好惹的主兒。
兩位大帥算是回城述職,順便在城里過個年,于是只帶了少量的親兵,軍隊路過妙音坊時,秦硯辭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只一抬眼,便瞧到了妙音坊上立著的女子。
元書祎本來是在打量兄長這次回來有沒有瘦,皮膚是不是變得更粗糙了,秦硯辭的目光剛看過來她下意識的就瞧了回去。
兩人一對視,不茍言笑的少年竟然也帶了點笑意,元書祎也笑了一下,像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
兩人要先去皇宮面圣,但也不會留太久,元府站了一堆人等元士清回家。
三叔家的姐姐見元書祎回來,興高采烈的上前拉住她:“見到了嗎?大哥可是回來了?”
元書祎道:“他們進宮面圣了,一會兒便回來了。”
二叔家的大姐姐看元書祎穿得單薄,讓下人回去拿了件披風:“怎么穿得這樣少?也不怕生病。”
元書祎擠進兩位姐姐中間,笑答:“長姐別擔心,我身體好著呢。”
元家有三個兄弟,感情自小便是極好,在一個府里過了好些年,于是三個兄弟的孩子們關系也是極好,兄友弟恭,姐妹們更是經常睡一個被窩。
二姐姐元青雁想起什么,問道:“那小秦帥可是也回來了?今年也要在我們府上過年嗎?”
元書祎聳了聳肩:“或許。”
秦硯辭因為與父親理念不合,又經歷了一系列的變故,便心灰意冷,與父親徹底決裂了,再也沒回家過年。
他性子又太過孤傲,壓根兒沒什么朋友,元士清覺得這樣實在是太慘了,于是每年過年都將秦硯辭一起帶過來熱鬧熱鬧。
元青雁嘆了口氣:“你說他也算跟咱們是熟人了,就不能笑一笑,總是一副嚴肅冷酷的模樣,因為有他在,我每次想瘋鬧一下都覺得別扭?!?
長姐元溫姜柔聲勸道:“來者是客,而且瘋鬧實在有失禮節?!?
元溫姜是三姐妹里最端莊的一個,飽讀詩書,極其風雅,元書祎比較懶散,對玩鬧之事沒興趣,所以秦硯辭的到來最受影響的就是元青雁。
元青雁無奈道:“長姐,都過年了還不能玩得開心一點嗎?一家人要什么禮節??!”
談笑間,元士清和秦硯辭騎著馬過來了。
元士清下馬對著幾個妹妹笑了笑,又伸手捏了捏親妹妹的臉頰:“好像比我上次回來胖了些?!?
元青雁大笑:“她總是窩在屋子里不走動,可不是胖了嘛!”
元書祎不服道:“哥,你怎么不提我又長高了不少呢?”
秦硯辭聲音平淡:“可能是高得沒有胖得明顯吧?!?
元書祎:“……”拿眼神壓制他。
元溫姜立刻打圓場:“快進去吧,伯父伯母也等了好久了。”
“二弟三弟沒回來嗎?”幾人一邊進府,一邊聊天,元士清還沒見到二叔三叔家的弟弟。
說起這幾個孩子,就不得不提元書祎的由來。
元士清是幾個孩子的大哥,二叔三叔都是兒女雙全,二弟弟有個親妹妹,三弟弟也有個親妹妹,雖然孩子們關系好,可元士清還是覺得自己孤家寡人,于是纏著父母再生一個小孩兒,最好也是個妹妹。
運氣挺好,真的就有了元書祎這個妹妹。
元青雁道:“這不臨近過年了嘛,鋪子里忙得很,我爹是甩手不干了,活兒都交給我哥了,人恐怕得晚上回來。”
元溫姜也道:“我哥大概是給私塾的幾個窮苦人家的孩子送年貨去了,有幾個小姑娘因為家里人的關系不知道年后還能不能去私塾,我哥要去勸說一下的?!?
元家算是皇城的將門世家,但跟其他世家大有不同,比如,每輩只出一位子孫參軍從戎,其余子孫不得參政,再比如元家祖訓——不與世家聯姻。
元家男子都是癡情人,只有一位正妻,雖然這位正妻只是尋常百姓,但是卻足夠相愛,元書祎的母親便是一位繡娘。
元家沒有虛名,世家的位置是歷代的軍功砸出來的,元家忠勇愛國,不貪功名,所以只要一位將軍,允許子女婚姻自由,只看人品不看家世,這也算是在詭譎的朝堂上明哲保身吧,畢竟不聯姻就意味著不站隊,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護元家。
元家的老大負責做將軍,保家衛國,其余的孩子便做自己想做的事。
于是二叔研究詩書,三叔研究商道,到了元士清這輩,元士清做將軍,元高湛做了私塾先生,元明紹做了個小商人。
一行人去了主廳,元書祎帶著秦硯辭一拐,往客舍走去。
元書祎和秦硯辭都是話少不喜與人交流的人,再加上秦硯辭孤冷的性子,除了元士清,就是元書祎能跟他說說話。
這兩人玩得好元家人也覺得很奇妙,元家家風比較開明,不重男輕女,也沒有太重的男女大防的觀念,就由著這兩座冰山自己去玩了。
“這次回來能待多久?”
秦硯辭道:“起碼能過完年。”
這還算待得久的。
“前段日子塔國來犯,雖然退敵,但是……”
元書祎沒說完的話由秦硯辭接了下去:“總覺得不該這個時候開戰?”
“是啊,眼下天寒地凍,塔國雖然馬匹強悍,這種天氣依舊可以作戰,但是糧草應該不足以支持戰爭?!?
雖然塔國總來挑事,但大多數都是在秋季居多,這個時候得瑟什么?
秦硯辭抬起元書祎前方的梅花枝:“他們什么時候打都打不進來,而且元大哥處理好防線的事才回來的,不必擔心了。”
元書祎確實懶得操心這些事,只不過面對塔國的南疆防線是兄長在守,她當然要上點心。
“明日陪我去買些年貨?!鼻爻庌o道:“回來地倉促,不曾置辦,空手不好?!?
元書祎抬手接雪花:“可家里的年貨早就置辦好了。”
“那就挑一些禮物?!?
元書祎點點頭:“也好,那就酒水、糕點、首飾?”
秦硯辭有些躊躇:“這些會不會太廉價?”
“心意到了就行,投其所好嘛,父兄喜愛酒水,兩位姐姐和叔母喜歡糕點、首飾。對了,我大姐姐最喜歡讀書,我托人找了幾本市面上買不到的孤本,放在了今賢書鋪,明天拿回來,你正好借花獻佛。”
“那你呢?”秦硯辭停下腳步,他和元書祎認識很多年了,但總覺她沒有什么真正的喜好,畢竟是送了四次生辰禮打了四次架的兩人:“你想要什么,年貨?!?
畢竟酒水、糕點、首飾都不是元書祎感興趣的東西,至于書嘛,他還真不知道元書祎沒讀過什么書了。
“現在?!痹獣t認真的思考了一番:“現在就是我想要的?!?
兩人又往客舍走去,小路清幽,沒有下人往來,只有兩邊開得熱烈的紅梅,凌寒盛放,元書祎輕聲道:“若是沒有戰爭,塔國不挑戰事,兄長可以不用常年戍守邊關,就更好了?!?
“會有那么一天的?!?
亥時三刻,元書祎穿著里衣在桌前翻著一本書卷,房門被敲了三聲。
“小妹,你睡了嗎?”門外傳來元青雁的聲音。
“請進?!?
元青雁眉飛色舞的走進來,聲音雖然有刻意壓低,但是興奮卻是壓不?。骸昂孟?,咱們今年做的小本生意盈利了一千五百兩銀子!”
“恭喜?!痹獣t放下書。
“這還要多謝小妹!”
元書祎請二姐坐下:“這生意是二姐姐自己做的,我沒幫上什么忙。”
“怎么會沒幫上忙呢!”元青雁佩服道:“還是小妹的情報厲害,知道哪里的貨好,價格劃算,我消息閉塞,若是不知道這些信息不知道要賠多少錢呢!”
元家的三房熱衷經商,雖然和富甲一方的商人比不了,但是三叔的商鋪在皇城里還算有些地位,只是元青雁是女子,女子經商的限制太多了,而且現在各國動蕩,元家不想讓女子拋頭露面的出去經商。
但是元青雁自小就膽大不服輸,背著家里人硬是做起了小本生意,只有三姐妹知道這件事,元書祎消息靈通,就告訴了些商市的貨品行價信息,這生意竟還真讓元青雁做起來了。
“所以我來就是想請教小妹年后的貨該怎么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