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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乞兒

春日的陽光照耀著柳岸,蓬頭垢面的乞兒坐在樹下啃著已經餿了的半個饅頭,她警惕地看著周圍的人,生怕有人來搶。

乞兒大約十一、二歲的年紀,她的臉頰瘦削,雙眼深深凹陷,長年累月的饑餓讓她的身體變得瘦弱不堪,顯得格外嬌小。

乞兒名叫初弦,父母是從齊州逃難而來的優伶,兩歲時父親病逝,五歲時母親溺亡,靠著鄰居陳姨母的照顧才長到十歲。

陳姨母病逝后,初弦獨自一人流浪,每天游走在村莊的街頭巷尾。

她靠幫農婦織布換一頓飽飯,可還是饑一頓飽一頓,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慈悲心腸,有時她幫了農婦很多忙,卻還是會被農婦脾氣暴躁的丈夫趕走。

忙了半天還討不到一口飯,只能去附近摘些野果裹腹。

晚上困了就睡在橋洞里,用撿來的樹枝、樹葉鋪一鋪當成床。

偶爾會被年紀更大、體型更壯的其他乞兒欺負,討來的食物都被搶走,經常餓到昏厥。

渾渾噩噩的日子又過了整整四年。

夏日,烈日炙烤大地,河水開始斷流,周圍各個村莊已經干旱快半年了。

久旱不雨,莊稼漸漸枯萎,一場突如其來的鼠疫席卷整個村子,鼠疫如同閻羅降臨,讓原本寧靜安詳的村莊變得人心惶惶。

鼠疫蔓延的速度遠超村民們的想象,不久之后,整個村子都被鼠疫籠罩,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幾只烏鴉在凄涼的空氣中徘徊。

原本熱鬧的村莊變得一片死寂,只有病痛的呻吟和哭泣聲不時從耳邊傳來。

為了保全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村民們紛紛選擇離開村子,躲避鼠疫。

初弦也怕死,收拾好自己的破碗和幾件破舊衣物也開始了逃亡。

她走了很久,在漫長的一天即將結束時,她已經走了數十里路。

初弦拖著疲憊的步伐,鉆進樹林,在一棵大榕樹下休息。

半個時辰后。

夜幕降臨,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遠處的山巒如同鬼魅般的影子,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寂靜的樹林里,偶爾有幾聲夜鳥的哀鳴,讓人不寒而栗。

初弦拿出她身上唯一的寶貝——一個破舊的布袋。

里面裝著她在路邊撿來的食物,食物很少,只有半個饅頭和一個已經干癟的野果。

她咽了咽口水,走了整整一天又餓又渴,吃了手里的食物可能會染上鼠疫,不吃則會餓暈甚至餓死、渴死。

最終初弦還是把饅頭和野果全吃了,她太餓了,在餓死和染上鼠疫之間她選擇賭一把。

翌日,初弦迷迷糊糊醒來,顫顫巍巍站起身,好不容易站直,卻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眼花,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起來。

她的心跳開始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身體變得異常沉重,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拖拽著她。

初弦的意識開始模糊,手腳也漸漸無力,她試圖站穩腳跟,但是身體已經不再聽她的使喚。

她的視野變得越來越暗,最終一片漆黑。

版權:紅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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