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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姑姑是戀愛腦,放棄上清華的機會和人私奔。
爺爺被她硬生生氣死。
十年后姑姑懷著孕,帶著父不詳?shù)谋砀缯业搅宋野帧?
他們一家堂而皇之住進爺爺留給我的房子里。
面對我的指責(zé),姑姑疾聲厲色。
“這是我爸的房子,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你爸沒兒子,你家所有東西以后都是你表哥的!小丫頭片子再敢多嘴,看我不扇死你!”
我媽沖上去就是啪啪幾巴掌。
“現(xiàn)在立刻馬上,帶著你和你那爹不詳?shù)囊胺N,麻溜給我滾!”
01
我上五年級那年,和人私奔了十年的姑姑挺著孕肚,找到了我爸。
她跪在地上哭得猶如狂風(fēng)驟雨里的嬌花。
“爸媽現(xiàn)在都不在了,你是我唯一的能依靠的親人了,姐姐現(xiàn)在只有你了。”
爺爺有三個兒子,姑姑是收養(yǎng)的。
雖然是收養(yǎng),卻受到比兒子更好的待遇。
爺爺說這世道女子活得比男子更艱難,需要有足夠的能力和學(xué)識傍身。
可惜姑姑不懂得爺爺?shù)目嘈模髅髂玫搅饲迦A錄取的資格,卻要死要活地跟一個離異帶娃的男人結(jié)婚。
姑姑哭著說,只有那個男人會在她生病時熬上一碗白粥,讓她第一次有種家的感覺。
爺爺打了她一巴掌,給了她兩個選擇,要么分手要么斷絕關(guān)系!
姑姑選擇了后者,當(dāng)晚帶著行李與那男人私奔
被她一同帶走的還有爺爺放在家里,準備第二天發(fā)給工人的三萬塊工資。
九十年代三萬塊價值不言而喻,爺爺被直接氣進醫(yī)院。
沒想到他這一病就再也沒能起得來。
臨終前他逼著三個兒子發(fā)下毒誓——任何人絕不準再和姑姑有來往,否則踢出族譜!
分遺產(chǎn)時爺爺更是直接略過姑姑,把她那份給了我。
可看著姑姑狼狽的樣子。
我爸心疼地把她扶起,直接拍板。
“姐,你放心,你和洋洋就安心地在這里住下。”
姑姑柔若無骨地攀附著爸爸的手臂,雙眼通紅若有所思掃過我。
“這不好吧,其他人要是有意見……”
我爸濃眉倒豎,狠狠瞪了我一眼。
“誰敢!這家我說了算,誰要敢亂說什么就給我滾出去!”
那之后姑姑帶著表哥林浩陽堂而皇之地住進我家。
爸爸有個小公司,平日很少回家。
媽媽又因為懷孕在月子中心調(diào)養(yǎng),沒個半年回不來。
家里就只剩下我和姑姑一家,以及保姆方嬸。
今天我同往常一般洗漱完去廚房吃早飯,卻看到餐桌上空蕩蕩的。
姑姑斜倚在沙發(fā),淡淡掃了一眼我開口。
“保姆讓我辭了,以后由你負責(zé)給家里做飯。還有打掃收拾的活也都是你的。”
我當(dāng)時腦子里只有一個聲音。
她有病吧有病吧有病吧……
我從小到大連盤子都沒刷過,你讓我做飯?也不怕把廚房給點了?
見我站著不動她冷笑出聲。
“我看你爸就是把你慣壞了,像你這種好吃懶做的將來嫁去婆家不得被打死。”
我天生隨了我媽的暴脾氣,也不慣著她。
“那我哥呢?沒斷胳膊斷腿的,他不能做?”
盤腿坐沙發(fā)上打游戲打的表哥聞言白了我一眼。
姑姑柳眉倒豎,長長的指甲指著我。
“你哥是男的,哪兒有男的干活的道理!”
“少廢話,趕緊去做飯,你想餓死我嗎!”
我面無表情去廚房煎了個半生不熟的蛋,然后端著盤子站在她面前。
姑姑得意仰起臉,仿佛戰(zhàn)勝的公雞。
我直接一盤子暴扣上去。
02
尖叫聲響徹別墅。
我哥罵了句臟話,從沙發(fā)跳起,舉拳就要打我。
我才不慣著他。
小獸般撲上去撕咬。
要不是匆匆趕回來的我爸強行把我倆撕開,我指定能把他耳朵咬下來。
姑姑在一旁哭得簌簌發(fā)抖。
“我只是身體不舒服想安安幫忙做頓飯,可是她好像誤會了什么……”
“你別怪安安,我不想你因為我和安安吵架。”
“實在不行,我還是搬出去吧,安安好像真的不喜歡我。”
我爸暴跳如雷,上來就是一腳,我直接被踹飛在地板滑行好長一段,狠狠撞到墻壁才停下。
明明昨天還是摸著頭問我“寶貝這次考試完想要什么獎勵”的爸爸。
今天他卻雙目赤紅,盯著我的目光宛若殺父仇人。
我爸問都不問原因,直接指著我破口大罵。
“你媽平時就是這么教你的!”
“林頌安我告訴你,這是老子的房子我愿讓誰住就讓誰住,你沒資格指手畫腳!”
“你要對你姑有意見,你就給我滾蛋!”
我捂著肚子吃力從地上爬起。
對上幸災(zāi)樂禍的姑姑和表哥,我用力挺直抽痛的身體。
伸手指著他們,一字一句。
“你們給我等著!”
我媽從小給我立了個規(guī)矩,做人絕不吃虧。
這是原則!
我爸暴跳如雷,沖過來就要繼續(xù)揍我。
我尖叫著躲進樓上臥室,鎖好門第一時間撥通了我媽電話。
在聽到媽媽聲音那一瞬,委屈的眼淚再也憋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嗚嗚嗚,媽,爸踹了我。”
“他……他還讓我滾出去!”
我抽抽噎噎啰里吧嗦說了好半天,或許是第一次見我哭得這么慘,一向暴脾氣的我媽難得靜下心聽我說完。
要知道以前只要我哭,我媽都會指著我。
“閉嘴,別逼我抽你。”
電話那頭我媽聲音沒什么起伏。
“你說你爸讓你姑住進咱們家,那死綠茶把你當(dāng)傭人欺負,你爸還踹了你?”
我抽噎哽了哽。
其實也差不多,只是省了我糊她雞蛋的事。
我媽聲音淡淡。
“行,知道了,你在家等著,我一會就到。”
半個小時后,樓下傳來汽車嗡鳴。
一輛紅色的跑車無比順滑飄逸地停在樓下。
戴著墨鏡,一身利落米色風(fēng)衣的我媽拎著棒球棍下車,大步朝別墅走來。
我趕忙趴在門上偷聽。
“好你個老不死的,趁老娘不在欺負老娘女兒是吧!”
“轟!”
什么東西碎了的聲音。
我爸聲音拔高,充滿驚恐。
“老婆你,你聽我解釋。”
“解釋你媽!我都不舍得打,你竟然敢踹她,你也配當(dāng)爸!”
“啪”
又是一聲。
好像被扇耳光的聲音。
姑姑就仿佛一只尖叫雞,聲音叫得此起彼伏。
不知過了多久,噼里啪啦的聲音終于停下。
我媽冷漠開口。
“給你一天時間,要么讓這女人給滾出去!要么咱倆離婚!”
我不敢出門,怕被我爸記恨,只好眼巴巴趴在落地窗看著我媽拎著球棍回到車上。
似乎是感應(yīng)到我可憐巴巴的視線。
我媽仰頭看了眼落地窗的方向,伸手撩了把披肩大波浪,一踩油門,跑了……
我跪在地上,沖著媽媽離去的方向雙手合十。
“媽門!”
03
第二天我心驚膽戰(zhàn)地下樓。
樓下戰(zhàn)場已經(jīng)被打掃干凈,被辭退的保姆方嬸重新被找了回來。
我四周打量了一圈,姑姑和表哥不在了。
他們的行李也都帶走了。
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只是當(dāng)我得知姑姑他們搬去的地方時,那股氣又再次提了起來。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我爸。
“那是我爺留給我的!你憑什么擅自做主給姑姑住!”
我爸平時明明是個很儒雅隨和的人,可是一碰到姑姑相關(guān)的事就仿佛變了個人。
他挺直身體,目光審視地落在我身上。
他冷冷盯著我看了好一會,突然笑了。
“你給我記住,你是我女兒,你擁有的一切我有絕對處置權(quán)。”
“別說是一套房子,就算我把你爺爺留給你的所有遺產(chǎn)都送給你姑,你也管不著!”
我怒火中燒,猛地站起。
“憑什么!”
他用力一拍桌子,額角青筋暴起。
“憑她是我姐!”
“憑你是我生的,只要我沒死,這個家你就沒資格說我的你的!”
“別忘了連你都是靠我賺錢養(yǎng)的,你要再在你媽面前嗶嗶,別怪我扇死你!”
我被他氣得渾身發(fā)抖,提起書包沖出了別墅。
我就是很討厭這個姑姑。
當(dāng)年要不是她偷走三萬塊,爺爺就不會因為發(fā)不下工資,被討薪的工人砸了家。
我媽也不會為了護著我爺,挨了一镢頭,不僅縫了十六針還流了產(chǎn)導(dǎo)致生育困難。
如果不是她,我媽更不會賣掉我姥姥給她留下的唯一祖產(chǎn),就為了給不懂事的姑姑補上這個窟窿。
一個因為自己的戀愛腦差點害死所有人的人,有什么資格被可憐!
不行!那套房子我絕對要搶回來!
那是爺爺專門留給我的。
那套別墅是一棟民國時期的小洋房,占地足有三百多平,前后都有院子。
之前有人要花一個億買下,都被爺爺拒絕了。
他笑瞇瞇摸著我的頭。
“這套房子是我給安安留下的嫁妝。”
“以后要是爺爺不在了,安安想爺爺就可以來這套房子里看看。”
里面充滿了我和爺爺一起生活的回憶。
我抬手胡亂抹掉臉上的淚珠。
爺爺,我好想你。
如果你天上有靈,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我爸這個不孝子。
我深吸一口氣,用力攥緊拳頭給自己打氣。
自己絕對不會讓那對母子玷污了這套房!絕不!
04
我雄赳赳氣昂昂去了姑姑住的那幢別墅。
站在門口我用自己年僅十歲的腦袋思考了下。
按照綠茶姑姑的性格,恐怕早就因為上次的事恨毒了我。
貿(mào)然讓她搬走,她肯定不會聽,說不定還會趁機給爸爸告狀。
不行!我得搖人幫忙!
我伸出手指挨個扒拉。
“方嬸說老媽上次動了胎氣,再生氣容易流產(chǎn),肯定是不能找了。”
“三伯是個混不吝的性子,天南海北的亂竄根本找不到人,而且按他不靠譜的性格很有可能和老爸同仇敵愾。”
我以拳抵住下巴,做深思狀。
“嗯,好像只有大伯,大伯為人刻板嚴肅,簡直就是翻版的爺爺。而且從輩分上來說也能壓得住我爸。”
壓在心頭上的石頭猛然消失,我呼了口氣,得意地想。
“不是總喜歡用輩分壓我嗎?這次也該換你們來試試了!”
我跑去大伯家,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他臉色越聽越嚴肅。
最后重重地拍了把桌子。
“老二這混小子!難道把爸的遺囑都當(dāng)成了耳旁風(fēng)!”
我心底一喜,哎嘿,有戲!
大伯領(lǐng)著我去了姑姑住的那套房子。
看到大伯來,姑姑下意識瑟縮著后退了一步。
目光掃到被大伯牽著的我時似乎明白了什么。
眼底閃過一絲隱忍的恨意。
大伯無比嚴肅。
“這房子是爸留給安安的嫁妝,連我們幾人都不敢動,你哪兒來的膽子搶安安的東西。”
“你當(dāng)初偷了家里的錢跟人私奔,爸放言和你斷絕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早就不是我們林家的人,沒資格住在安安的嫁妝房里。”
姑姑紅了眼眶,小聲抽泣。
我甚至懷疑她在手上摸了洋蔥,否則怎么能隨時隨地說哭就哭。
“大哥,當(dāng)年的事我知錯了。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
“那個男人他騙了我,一出國就把錢偷走了,后來我輾轉(zhuǎn)嫁給了幾個男人,可他們都只想和我玩玩而已,我這些年帶著孩子過得真的很苦。看在咱們都是一起長大的份上,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大伯冷嗤一聲。
“那是你自找的。”
我心底歡呼,為大伯瘋狂點贊。
比起之前的媽門,我現(xiàn)在又多出了個伯門。
信伯門者,得永生!!!
姑姑似乎真的很怕大伯,只敢小聲抽噎裝可憐。
但大伯不吃她這套,只給她下了最后通牒。
“最晚這周日搬出去。”
“你一長輩搶小輩的東西,也不覺得臊得慌!”
姑姑低頭肩膀顫抖,小聲答應(yīng)了。
我開心得簡直想抱著大伯轉(zhuǎn)幾圈。
不愧是最像爺爺?shù)拇蟛话詺猓?
臨出門時姑姑叫住了我。
“安安你等下,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大伯因為有急事先走了,我得意洋洋跟著她進了院子,等她給我服軟道歉。
或許是因為搬人進來的緣故,院子里干涸的假山水池重新灌滿了水,清澈見底的水池下游動著幾尾赤紅的小魚。
姑姑背對著我,突然停下腳步。
“林頌安。”
她聲音分不清喜怒。
我挑眉抬頭。
“啪!”
突如其來的巴掌狠狠甩到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