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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夜深人靜時,宋娉婷看了眼沉沉睡去的溫景辭,起身打了通越洋電話。
“媽,等過了景辭的周年祭,我就回新西蘭找你好不好。”
電話那頭安靜一瞬,隨后發出興奮爆鳴。
“婷婷,你終于想通啦。”
“溫家那小子生前就不是東西,凹鬼的冷情佛子人設叫你守活寡。就你是個戀愛腦,他都死了你還堅持守孝。”
宋娉婷聽著媽媽的絮叨,不自覺紅了眼眶,“是啊,也該是清醒的時候了。”
她忍了又忍,還是沒說出當日死的是溫景軒的真相。
她永遠記得那天,一場車禍將溫家的雙胎兄弟齊齊送進搶救室。
等她匆匆趕到,溫景辭還在搶救。
她害怕得渾身發抖,除了寄希望于先進的醫療,只能求遍漫天神佛。
好不容易盼來溫景辭的蘇醒,可素來清冷無波的他,居然十分張揚地挑了挑眉,“大嫂。”
他笑得很暖,卻差點兒將她凍傷。
醫生說,在溫景軒咽氣的那一刻,溫景辭覺醒了第二重人格。
白天他認定自己是溫景軒,到了晚上才能恢復正常。
圈子里都知道,溫家老大只負責修佛,老二才是掌權人。
溫家人為未來考慮,都默契地宣告了溫景辭的死訊。
自己的老公要在人前變成小叔子,還要在白天去和另外一個女人卿卿我我,宋娉婷只覺得荒謬。
偏偏婆家人都來堵她的嘴,氣得她想一走了之。
可每每到了晚間,當看到溫景辭在身邊睡得安穩時,她又舍不得了。
溫景辭,是她用盡全力想愛的人啊。
二十歲時,她剛回國,和媽媽去廟里祭祖,也是第一次遇見溫景辭。
那天,他穿著件改良得體的僧袍,骨節分明的手輕捻著一串剔透佛珠,在此起彼伏的誦經聲里,眉眼細長而寧靜。
她從沒見過這樣出塵的男人,不由得有些看呆。
一直等到誦經課畢,他似也感受到有人在看他,抬眸朝她的方向看來。
四目相對時,宋娉婷只覺時間停止,心跳幾度漏拍。
同行的媽媽立刻察覺,如臨大敵地撇了撇嘴,“兒啊,這男的咱可不興要。我知道這孩子,好好一豪門公子,非得往佛門里鉆,清心寡欲沒點兒活人氣。”
“你可千萬別被他的皮囊蠱惑哈,外面的好男兒有的是。”
可宋娉婷自小便愛挑戰和冒險。
于是,她開始纏著溫景辭,為此不斷延遲回新西蘭的日期。
她找來價值連城的佛骨,投其所好宣告自己的愛意。
她將難學的經文背得滾瓜爛熟,借口切磋步步逼近。
她穿上緇衣,大喇喇地和他并肩而行,堂而皇之和他比鄰。
一瞬的心動化成必求的執念,三年時光,她使勁渾身解數。
但溫景辭始終雙手合十,薄唇抿出清冷佛語,永遠只肯給她一個禁欲與莊嚴的背影。
直到媽媽催她回去繼承家業,她也終于心灰意冷。
可當她即將登機時,溫景辭卻追了來。
一向清冷無波的面容寸寸皸裂,向來飄逸出塵的身姿變得踉蹌,他頂著滿頭的汗水沖到她的面前。
“不許走。”他將那串常年不離身的佛珠褪下,堅定滑到她的手腕間。
......
正因為從前太美好,所以她才會在溫景辭喊她嫂子時忍,會在溫景辭和妯娌顧輕雅親密時忍,會在被別人同情為寡婦時忍。
只為了爭取每一晚,那一星半點的可憐光陰。
她是如此地卑微著,直到一個小時前,偷聽到了溫景辭和婆媽媽的談話。
“景辭,直接做景軒不好么?反正你也一直喜歡輕雅,輕雅現在也完全接受了你。最重要的,是她現在還懷了孕!”
“媽,你讓我再想想。你也知道,我的失眠癥還是很嚴重,現階段,只有娉婷能幫我。”
“唉,要不是因為這折磨人的毛病,當初你也不用從小就去佛寺里清修,說不定你和輕雅也早成一對了。”
聽著里頭的竊竊私語,她在大腦瞬間空白成一片。
是那一夜嗎?
確定了第二天要離開,她放縱了自己一次--趁他閉關時溜進禪房,只穿著性感內衣躺到他的身邊。
可她還沒來得及撩撥,他居然沉沉睡去...
原來,飛機場里的所謂求愛,只是因為她的促眠作用!
里頭的聊天還在繼續。
不外乎是在復盤,雙重人格的解釋科學性,以及防止有心人的猜疑。
宋娉婷渾身都顫抖著,等踉蹌退回自己的房中時,已幾乎站不穩。
怪不得結婚這么久,他只會抱著她安睡,卻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
她本以為是他清修太久,結果只是因為,那需要釋放熱情的對象,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