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日流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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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7評論第1章 回家
余應夏又想起了幾天前和父母打的那兩通電話。
對面的語氣不算好:“你二姐過幾天結婚,男方才給了一點彩禮,叫她不急著嫁人,非不聽話。你有時間回一趟家,家里這幾天忙的很,回家幫幫忙?!?
余應夏拒絕:“不了,我還有事。”
電話那頭的人開始變的暴躁,說出的話也不堪入耳:“早知道你現在是這個球樣子,剛生下來,就應該把你塞尿桶里……?!?
對此余應夏早已經習慣,淡淡回了一聲:“嗯?!?
“連著幾年都沒回家,你們單位能有多忙。過年不回家就算了,你大姐結婚你都不回來,以后我死了,你得是都不回來?!?
知道沒什么好話聽,她掛了電話,癱倒在床上。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余應夏晃了晃腦袋。
告誡自己: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胡思亂想,別浪費時間,他們不配。
記起自己剛買的小蛋糕,余應夏起身,走到客廳,打開冰箱門,拿出里面的蛋糕。
坐在餐桌前,拿起勺子嘗了一口。
余應夏開心的瞇起了眼睛,芒果味的,很好吃。
沒等她吃第二口,手機屏幕又亮了。
看著屏幕上“媽媽”兩個字。
剛掛完電話,另一個就響了,哪有這么巧的事情。
余應夏暫時不想理會,繼續低頭吃蛋糕。
電話響個不停,大有一種你不接我就一直打的架勢。
余應夏放下勺子,接起電話:“喂!媽,怎么了?!彼X得自己很好笑,明明知道他們要說什么,卻還要跟人虛與委蛇。
裝就裝唄!誰能裝得過誰?
“你二姐過幾天不是要結婚嗎,你有時間就回來一趟。”
余應夏毫不意外,但還是說:“媽……,你知道我和他們不講話的。”
“唉,你看你,還真能一輩子不和他們說話,親兄弟姐妹打打鬧鬧,有啥隔夜仇,你還記到現在,這次回去坐一起說開了就好,互幫互助多好的。
你大姐結婚的時候,你沒回來就算了,這必須要回來。
還有你爸再不好也是你爸,天天跟你爸吵啥呢!他一個人過也不容易?!?
幫溝里了就老實了。
過得好不好跟我有什么關系。
余應夏吃了口蛋糕:“哦!”
對面接著說:“你看你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得是在外邊也混的不好,沒啥朋友,人咋能活成你這個樣子。
我這么多年都沒回來,現在也來了,咱們也見一面,聽你爸說親戚朋友都來呢,你看你不來像話嗎?”
余應夏反問:“早之前不給我打電話,剩幾天結婚叫我回來?這請不了假,訂不了車票?!?
電話那頭語氣不屑:“誰讓你和他們關系不好呢?給你通知了你就回來,還要讓人過去請你?
你那爛工作一個月才能掙幾個錢,請不成假,大不了辭了。”
余應夏沒什么反應。
對面接著說話:“你爸把你養這么大也不容易,我和你爸離婚以后,一個人打工給你的錢也不少。
你現在都能不聽話,以后說不定能干什么,忘恩負義小心脊梁骨給人戳爛了?!?
余應夏無聲笑了。父母從她六歲離婚,十年間她沒有見過母親,十六歲才開始聯系,一直到十九歲,每年給四五百塊錢,每次給錢還不忘說要報恩,要她幫忙養繼妹。
知道這個家是非回不可了,她嘴唇蠕動了好幾回,才緩緩開口:“嗯?!?
剛好回去再見見這些牛馬蛇神,和他們斷個干凈。
第二天她去公司,找到主管請假。因著她入職這么久都沒主動請過假,主管二話沒說就批了。
……
九月里,天兒黃澄澄的,像是在油里煎過一般。撲面而來熱浪,勸退了想要上街的行人,天上卻不見太陽,悶的人心慌。
汽車通過減速帶,顛簸出站。
路過街道兩邊陌生又熟悉的商業街。
車廂里,余應夏偏頭靠在車窗上,無心看窗外的風景。
明明車里沒幾個人,她的心口卻悶悶的,喘不過氣。周圍的傳來嘈雜聲,有人上車,有人下車,車輛走走停停,她卻不知道在哪里???。
公交車穿過兩邊樹木成蔭的街道,沒有一絲光透過來,車廂暗的詭異,更顯壓抑了。
“余家村站到了?!笔燮眴T提醒乘客。
余應夏下車,看著周圍陌生多過熟悉的景色,一時有些恍惚。
多少年沒回來了?從十八歲到現在,七年了吧!
這里的變化很大,原本亂糟糟的外墻修繕整齊,畫滿了鄉村涂鴉。街道兩旁的圍欄干凈整潔,再也不見滿是垃圾的草叢。
路過小學校園,只聽見里面傳來一陣“叮叮?!钡捻懧暋?
原本安靜的學校,瞬間沸騰,孩子們熙熙攘攘的吵鬧聲傳入耳中。
余應夏也跟著笑,果然開心是會傳染的。
柔順的秀發輕輕搭在兩側肩膀,一張鵝蛋臉上,眉毛自然如彎月,一雙杏仁眼亮的跟剛洗過的黑葡萄似的。鼻子挺翹秀氣,嘴型飽滿小巧,笑起來更是讓人移不開眼。
往前走。
小廣場外面的臺子下陰涼處,大爺大媽們三三兩兩的坐著。
余應夏仰頭看向刺眼的太陽,不由感慨,大爺大媽們想要聊天的心思比外面的太陽還火熱。
臺子下熟絡聊天的面孔和記憶中重疊。
怕被人認出來,余應夏挎緊自己的包包,低頭快步從他們面前快步走過。
還沒走過小廣場,大爺大媽就已經開始討論了。
“這是誰家女子,看著眼生的很?!?
“得是鋼蛋家的小女子,長的好的喲?!?
“怕不是,鋼蛋家的女子我見過,不是這樣子,像誰家新媳婦?!?
“說不上來,不像咱們隊的,倒像是看親戚的。”
拐過街角,一眼便看見擺滿的桌椅的大紅色棚子。
沒走幾步就到了大棚前,屋里屋外不少人。
許是這幾年自己的變化太大,一路過來沒有人認識她。
大門前,她又看著老舊的三輪車。駐足幾秒鐘,抬腳進屋,上了二樓。
打開自己以前的房間,里面煥然一新,房間明顯重新布置過,家具都換新了,正中間擺了兩桌麻將。
搓麻將的“嘩嘩”聲停下,余應夏和一眾目光對上,房間靜的落針可聞。
余應龍看著門口變化不算小的人,不確定開口:“余夏?”
“嗯!”余應夏淡淡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