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成炮灰惡女,殺神皇子日漸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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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重生
季珩月醒來的時候,月才沉下去,天空中還殘留著一輪灰青的淡影,透著凄清慘淡的光。
羅漢榻邊,楹窗半開著,芭蕉葉細(xì)長的葉邊上綴著大顆露水,風(fēng)一吹,悄無聲息滾落下去
一場昏昏沉沉的夢醒了又睡,意識漸漸沉淪
十幾步外的果樹上,青澀的果子看著又比昨日多了一些。門外站著的侍從手里提著一盞燈,聲音焦急,因為被門口杵著的幾位侍女阻攔,字句有些變了調(diào):“青禾姑娘……,求姑娘進(jìn)去稟報小姐一聲。”
少年的聲音,帶著點走投無路的無助,不像記憶里里那樣成熟冷漠的尖刻。季珩月?lián)肀蛔饋恚L長的發(fā)絲垂在白色的衣物上,柔順,綢黑,像是綿柔的云一樣,還帶著幽幽的香。
“放肆,姑娘的居所,豈容人擅闖。家主親自下的命令,你們哪里來的膽子”青禾聲音重重的,帶著不滿的呵斥意味,聲音不敢太大:
“家主有令,誰人都不得輕易見姑娘”
季珩月摁著眉心的手指頓了一下,恍惚想起來,窒息的感覺還縈繞在腦海里
看到熟悉的陳設(shè),回想起自己在昨日傍晚時,跟季知許吵了一架,現(xiàn)在是被禁足了。
雖說是禁足,但其實季珩月不禁足也就只能在洛水小居周圍轉(zhuǎn)轉(zhuǎn),能陪著自己的也就只有季家極富盛名的十里桃林
緊閉的門外,突然傳來噔的一聲,是膝蓋落地的重響,緊接著傳來的,是一聲接一聲的磕頭聲。
“求姑娘救救我家……公子……”門外跪著的人不肯走,像在使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破釜沉舟想要爭取一個機會
季珩月輕輕吐出一口氣,房間里沒有點燈
就這么昏沉沉的,在那樣沉悶的聲響,她手指關(guān)節(jié)微微曲了曲,半晌,有些不舒服地摁了摁喉嚨:“青禾,季知許呢?”
外面的聲響靜默片刻,而后響起似無奈的一聲嘆息:“家主現(xiàn)如今不在京中”
屋里熏著好聞的香,京中貴女大多喜歡甜,唯獨季家喜歡用沉水香,梳妝臺邊,妝奩盒中,各色珍貴的珠寶手鐲隨意地堆著。
沉水味重而深,后調(diào)全是松木香,千金難得
季珩月躺在床上,思來想去覺得自己也算的上好命
美中不足的,就是這洛水小居里從不讓人點燈
重生歸來,季珩月一時間分不清這里到底是哪里
距離自己成為太子良娣最后殉葬又有多久
屏風(fēng)外側(cè),佇立著一面巨大的紅木空心柜,上面擺放著許多價值不菲的玉樣擺件和材質(zhì)特殊的木質(zhì)雕刻。
跪在季珩月腳邊的侍從叫青楓,一身黑衣,身上還帶著血腥味
“拜見姑娘。”
青楓以額點地,聲音焦急:
“求姑娘救救我家主子……”季珩月纖細(xì)的手指點了點脹痛的額心,因為方才的夢魘,聲音有些沙啞:“你找錯人了,我不會醫(yī)”
青楓頂著青禾等人驟然沉下的視線,吸了一口氣,道:“我家主子原是想要來找季家家主,可是天公不湊巧,家主現(xiàn)在不在季家,大理寺的人派人將落霞院圍住,醫(yī)官也遣退了,我家主子高燒不退,身上的傷口也崩開了,到現(xiàn)在也未醒,小的實在沒有辦法,斗膽前來叨擾姑娘。”
聽到這句話,那些塵封的記憶變得清晰起來
季珩月掐指一算,自己這是回到了盛歷三十六年春
回到了自己剛來季家剛過兩年
季珩月閉目養(yǎng)神,窗外清粼粼的月光撒下來
“大理寺的人?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大理寺卿這么不客氣,直接擅闖民宅了……”
站在一邊的青禾眼里帶上了詫異的神色。
自打自己來到這位季家三小姐身邊,從沒見過這位有過這樣的語氣
要不是季知許打包票這位季家三小姐不是個啞巴
青禾估計早早就要去學(xué)會一手手語了
相似的眉眼,只是那么片刻,就讓立在身后的青禾恍惚了視線
這要是放在以前,無論外面什么人,自家姑娘連話都不愿意回,哪像現(xiàn)在,這位青楓在門外求了幾遍,這位居然同意見面了
“罷了。”季珩月起身
身上披著的薄絨毯掉落在腳邊,她行至青楓面前,審視般地瞥了兩眼,只是覺得有些熟悉,卻是又不知道什么時候見過
想了一會,抬手淡聲吩咐:“青禾,去請醫(yī)官。”
見她要出門,青禾頭微微低下,憂心忡忡地提醒:“姑娘,家主下了禁令,不準(zhǔn)您出門。”
此時,天色漸漸亮起來,烏青的云邊像是棉花糖一樣舒展開,褪下一層顏色,又披上一層顏色。季珩月眉頭擰了擰,道:“此事過后,我會親自去向家主請罪。”
半月前,顧家造反的消息傳來出來,顧家僅有的小世子顧宥嘉跪在長樂宮外,聲聲泣血的哭嚎顧家一片真心,甚至說動了四公主殿下
四公主殿下深的皇上寵愛,這盛京城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可就是如此,皇上還是鐵了心要治顧家的罪
四公主為了求情,親自跪在長樂宮外和顧家世子一起
一場秋雨一場寒,兩人沒多久就病倒在長樂宮外
無人敢接手這個爛攤子,只有季知許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把人帶了回來
上輩子,季珩月還是因為快要成婚時,為了不露怯,特地給自己找了嬤嬤給自己好好惡補了一下皇家的關(guān)系
順道了解一下朝中局勢
上輩子
季知許緊趕慢趕還是晚一步
因著這場高燒,這位日后遠(yuǎn)近聞名的戰(zhàn)神將軍落下來一只眼終生不得視物的毛病
傳回京城里,留下個瞎眼羅剎的外號
上輩子,季家傾覆,滿門流放,自己身份反而不尷不尬起來
說起來自己是太子未過門的小妾,還未行禮太子就早早撒手人寰
一邊大臣要自己流放,一邊又說出嫁女算不得季家人,合該陪葬
滿朝文武為了自己的去留,吵的沸反盈天
只有這位遠(yuǎn)近聞名的羅剎將軍為自己說過話
“如今漠北告急,諸位公卿大夫為了一介女流吵來吵去,怎么?感情這位比得上漠北十二郡的百姓?”
所說的不是什么好話,但是季珩月還是感激與這位將軍的仗義執(zhí)言
能讓自己茍延殘喘,多活了幾天
可惜,沒能等到他回來……
就當(dāng)是報恩吧
季珩月不知道他叫什么,甚至連面容也未曾知,只知道他來自北疆
也不知故人如今是否安好
季珩月心里默念
“青禾,幫我拿個面紗吧”
“小姐,家主吩咐過,您不能....”
“青禾,你覺得他季知許一句話能比得上一條人命?”
出了門,季珩月就這么跟著青楓到了落霞院子
兩處院子離得并不遠(yuǎn),拐個彎,再走上一段路就到了。
木籬笆圍成的院子不大不小,前廳后院兼?zhèn)洌耗┫某酰鹤永锾一ㄒ呀?jīng)不算盛放,透出些寥落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