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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窒息重生:繼母手中的賣身契
痛。
像是五臟六腑都被人狠狠揉碎了再拼起來,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燒般的鈍痛,混雜著一股濃烈的煤油味和土腥味,嗆得沈星晚猛地咳嗽起來。
她費力地掀開眼皮,視線卻被一片昏暗攫住。
入目是土黃色的墻壁,墻皮剝落得不成樣子,露出里面黑乎乎的泥巴。屋頂是陳舊的木梁,掛著幾縷蜘蛛網,在墻角那盞昏黃的煤油燈映照下,微微晃動著,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森。
這不是她的公寓。
她記得自己明明是在加班回家的路上,為了躲避一輛失控的卡車,摔下了天橋……怎么會在這里?
“咳……咳咳……”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沈星晚掙扎著想坐起來,卻發現渾身酸軟無力,腦袋也昏沉得厲害。
“醒了?醒了就趕緊起來收拾收拾,一會兒王老五就該來接人了!”
一個尖利刻薄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和算計。
沈星晚渾身一僵,這聲音……
她猛地轉頭,看向門口。
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婦女叉著腰站在那里,三角眼,薄嘴唇,臉上堆著一種近乎諂媚的笑,但眼底卻閃爍著貪婪的光。她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的確良襯衫,袖口磨出了毛邊,頭發用一根粗糙的皮筋隨便扎著,幾縷碎發垂在額前,更顯得面容刻薄。
是周淑芬!
她的繼母!
沈星晚的心臟驟然縮緊,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連呼吸都忘了。周淑芬怎么會在這里?她不是早就因為貪污公款被判了刑,老死在監獄里了嗎?
等等……
沈星晚猛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那是一雙年輕的、略顯瘦弱的手,皮膚是健康的麥色,指節因為常年勞作有些粗大,但掌心卻沒有她后來經商時磨出的厚繭。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光滑,帶著少女的青澀,沒有后來因焦慮和勞累留下的細紋。
這不是她四十歲的身體!
“看什么看?還不趕緊起來!”周淑芬見她發呆,不耐煩地走進來,伸手就想拽她,“告訴你沈星晚,這門親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王老五雖然年紀大了點,但人家有錢,給了咱們家五百塊彩禮呢!有了這筆錢,你弟弟就能娶上媳婦了!”
五百塊彩禮?王老五?
這幾個詞像驚雷一樣在沈星晚腦海里炸開,塵封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她想起來了!
這里是1983年的夏天,她十八歲,剛剛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被周淑芬關在這間破舊的偏房里,逼她嫁給鄰村那個死了老婆、比她大二十歲的老光棍王老五。
前世,她就是在這間屋子里,被周淑芬灌了安眠藥,迷迷糊糊地被塞進了王老五的花轎。后來的日子,簡直是一場噩夢。王老五酗酒家暴,周淑芬拿著彩禮錢給弟弟娶了媳婦,卻對她的死活不聞不問。她在王家忍氣吞聲,不到三十歲就被折磨得不成樣子,最后更是在一場意外中被周淑芬和弟弟聯手推下樓梯,臨死前才看清他們一家人的狼心狗肺。
而現在,她竟然重生了?回到了悲劇發生的前一天?
“沈星晚!你聾了是不是?”周淑芬見她還是不動,頓時惱了,伸手就去擰她的胳膊,“我告訴你,別給臉不要臉!你爹都同意了,你一個丫頭片子還想翻天不成?”
劇烈的疼痛讓沈星晚猛地回過神來,眼中瞬間燃起熊熊怒火。
她不是那個軟弱可欺的十八歲少女了!她經歷過商場的爾虞我詐,見過人性的丑惡不堪,這一世,她絕不會再任人擺布!
“放開我!”沈星晚猛地一甩胳膊,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周淑芬。
她現在身體虛弱,這一推并沒有用多大力氣,但周淑芬沒想到她敢反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好啊你個小賤人!翅膀硬了是不是?敢推我?”周淑芬站穩后,頓時氣急敗壞,跳腳罵道,“看我不打死你這個不孝女!”
她說著,就要撲上來打她。
沈星晚眼神一冷,側身躲開,同時飛快地掃視著這間狹小的偏房。
屋子里除了一張破舊的木板床,一個掉了漆的木箱,就只有墻角那盞搖曳的煤油燈和一堆亂七八糟的柴火。
柴火?
沈星晚的目光落在那堆柴火旁的一個空煤油桶上,心中猛地一動。
前世她被灌藥前,好像看到周淑芬用這個煤油桶給煤油燈加過油。
“周淑芬,你想干什么?”沈星晚一邊警惕地看著周淑芬,一邊慢慢向煤油燈靠近,“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嫁給王老五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哼,嫁不嫁由不得你!”周淑芬冷笑一聲,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得意洋洋地在沈星晚面前晃了晃,“你看這是什么?這是你爹簽字畫押的賣身契!只要你嫁給王老五,這五百塊彩禮就是我們家的了!你這輩子,都別想逃出我的手心!”
賣身契!
沈星晚的目光死死盯著那張紙,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她的名字,還有她那個懦弱爹的簽名和手印。
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憤怒涌上心頭,讓她渾身都在顫抖。
她的親生父親,竟然為了五百塊錢,就把她賣給了一個老光棍!
“給我!”沈星晚猛地撲過去,想要搶過那張賣身契。
“想搶?沒門!”周淑芬眼疾手快地把賣身契塞進懷里,然后伸手就去抓沈星晚的頭發,“你個小賤人,還敢跟我搶?看我不教訓你!”
兩人在狹小的房間里扭打起來。
周淑芬畢竟是常年干活的人,力氣比虛弱的沈星晚大得多,很快就把她按在了床上。
“放開我!周淑芬你這個毒婦!”沈星晚拼命掙扎著,指甲在周淑芬的胳膊上劃出了幾道血痕。
“哎呦!你還敢抓我?”周淑芬吃痛,更加用力地按住她,“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服帖了!等明天王老五來了,直接把你捆了送過去!”
沈星晚的心沉了下去,照這樣下去,她根本掙脫不了。
就在這時,她的目光瞥見了床頭那盞離她不遠的煤油燈。
燈芯燃燒著,發出“滋滋”的聲響,昏黃的光芒映著周淑芬猙獰的臉。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她腦海中閃過。
她不再掙扎,反而故意示弱,喘著氣說:“周淑芬……你松開……我喘不過氣了……”
周淑芬見她服軟,得意地笑了笑,手上的力氣松了一些:“算你識相!早點乖乖聽話不就好了……”
就在這一瞬間,沈星晚猛地抬起膝蓋,狠狠撞向周淑芬的肚子!
“呃!”周淑芬痛呼一聲,身體一弓,下意識地彎下了腰。
就是現在!
沈星晚趁機推開她,連滾帶爬地從床上下來,抓起旁邊柴火堆里的一把破舊棉絮,然后沖到煤油燈前,將棉絮浸在了燈座里的煤油中!
“你干什么?!”周淑芬捂著肚子,看到沈星晚的動作,頓時大驚失色,“沈星晚你瘋了!你想燒了房子嗎?!”
沈星晚沒有理她,她知道自己時間不多。
她拿起浸滿煤油的棉絮,又抓起桌上的一盒火柴——那是周淑芬平時放在這里的。
“周淑芬,”沈星晚轉過身,眼神冰冷地看著她,手中拿著浸滿煤油的棉絮和火柴,“這一世,我不會再任你擺布了。”
說完,她劃燃了火柴,毫不猶豫地點向棉絮!
“轟”的一聲,微弱的火苗瞬間竄起,將棉絮點燃,一股濃烈的油煙味立刻彌漫開來。
“救火啊!失火了!”周淑芬見狀,嚇得魂飛魄散,也顧不上抓沈星晚了,尖叫著就想往外跑。
沈星晚卻搶先一步,將燃燒的棉絮扔向門口附近的柴火堆,然后猛地推開周淑芬,朝著唯一的窗戶跑去!
窗戶是木制的,上面釘著幾根粗糙的木條。
沈星晚顧不上許多,用盡全身力氣撞向窗戶!
“咔嚓”一聲,木頭發出斷裂的聲音,但窗戶并沒有完全打開。
身后,周淑芬已經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她見沈星晚要跑,頓時忘了失火的恐懼,尖叫著撲過來:“小賤人!你想跑?沒門!”
沈星晚回頭,看到周淑芬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她不能被抓住!
她猛地轉身,用盡全力一拳打在周淑芬的臉上!
這一拳她幾乎用上了所有的力氣,周淑芬慘叫一聲,鼻血頓時流了出來,整個人都被打得暈頭轉向,癱倒在地。
趁著這個機會,沈星晚再次撞向窗戶!
“砰!”
一聲巨響,窗戶的木條終于被撞斷,破舊的窗紙也被撕裂。
夏夜的涼風夾雜著泥土的氣息撲面而來,讓沈星晚瞬間清醒了許多。
她沒有絲毫猶豫,彎腰從窗戶的破洞中鉆了出去。
身后,是周淑芬氣急敗壞的叫罵聲和越來越濃的煙霧:“沈星晚!你這個小賤人!你給我站住!我饒不了你!”
沈星晚赤腳踩在泥濘的土地上,冰冷的泥水瞬間浸透了她的雙腳,傳來刺骨的寒意。
但她顧不上這些,只是拼命地向前跑,跑向無邊的黑暗,跑向屬于她的新生。
身后的小屋漸漸被煙霧籠罩,周淑芬的叫罵聲也越來越遠。
沈星晚一邊跑,一邊大口地喘著氣,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不是因為害怕,也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劫后余生的慶幸,和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周淑芬,王老五,還有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這一世,她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她沈星晚,回來了!
帶著兩世的記憶和不甘,她要在這八十年代,活出個人樣來!
跑了不知多久,直到再也聽不到身后的聲音,沈星晚才停下腳步,靠在一棵大樹上,大口地喘息著。
她抬起頭,看著墨藍色的夜空,星星點點,像是撒在黑絲絨上的鉆石。
真好,她還活著。
這一次,她的命運,將由她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