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司晨上方傳來,“歡迎來到殺戮之都。這里是罪惡的樂園,是鮮血與殺戮主宰的國度。在這里,你能得到渴望的一切,但必須以生命作為代價。”
司晨晃了晃頭,努力睜開眼睛,一名面罩黑紗的女子蹲在她面前,正皺著眉看她。
“這么小的孩子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司晨心說我不小了,注冊劍網三的身份證都是我自己的。更何況她還是個經歷了五年學醫生涯的醫學生。
等等!這里是什么地方?她不是在惡人谷掛機嗎?為什么那個聲音說這里是殺戮之都?這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好嗎?
所幸她的思維還算清晰,花了幾分鐘就搞清楚了現狀。不出意外自己應該是穿越了,可為什么別人穿越斗羅的時候新手村基本都是圣魂村?而自己開局就在殺戮之都?這合理嗎?
是因為掛機地點在惡人谷嗎?司晨百思不得其解。早知如此,掛機地點就該選在稻香村,說不定能混個簡單點的開局。
又或者是因為凌雪閣的身份?還是因為肝到滿階的文葬?
“葬名一刃,命索千條。”
凌雪閣神兵“文葬”,長兩尺四寸,合重九斤八兩。雙刃文采血紅,流而不止,每至飲血,便會發出低沉詭笑之聲,令人悚然。
文葬索命千條,嗜血如主。其主是一個專著殺人故事的癲狂寫書人,他時常為了驗證自己的設想而去殺人。他向往心思縝密的暗殺,追求暗殺的每一步都臻于完美。他沉醉于每一個故事,并將最滿意的一個鐫刻在文葬的劍柄處。他屈從于權術,只有權術能讓他毫無顧忌的暗殺,他任職于凌雪閣吳鉤臺,期待著在文葬上刻下另一個故事。
思來想去,還是文葬的可能性最大,可是,司晨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心里吶喊:我的小橙武呢?我肝了三個月的滿階小橙武去哪了?還有我的手為什么變得這么小?看上去連鼠標都握不穩!
別人穿越基本都帶了系統,目前來看,自己連武魂都沒覺醒,也許系統要在武魂覺醒的時候才能激活呢?司晨不抱希望地想。
可現在自己身在殺戮之都,誰能來幫自己覺醒武魂呢?難不成要在生死搏殺中自行覺醒嗎?
就在司晨快速思索時,一塊漆黑的金屬牌被塞入她掌心,牌面蝕刻著猙獰的骷髏圖騰,下方烙印著一串猩紅的數字編號,六六六六。
“9。”這是司晨來到這個世界之后說出的第一個字。
“這是六。”黑紗少女眉頭緊蹙,這孩子怕不是傻了。
“我知道。”司晨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我的意思是……6翻了。”
可不是嘛!開局殺戮之都,沒有系統,沒有武魂,年齡似乎只有五六歲,都不知道自己這小身板夠榨幾杯血腥瑪麗。
黑紗少女冰涼的手掌搭在了司晨額頭上,沒發燒,也許這孩子天生就是傻的吧,可惜了她那雙漂亮的眼睛。
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黑紗少女向司晨伸出手,“歡迎光臨殺戮之都。”
司晨的視線直接越過黑紗少女,投向她身后的那座黑色城池。巍峨的黑色城墻向兩側無限延伸,眼前赫然矗立著一座巨大城池。詭異的是,城池上空懸掛著一輪妖異的紫月,那月亮低垂得仿佛觸手可及,距離地面不足五百米。紫月之上,則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天幕,如同永恒的夜幕籠罩著這座罪惡之城。
看來無論如何都只能向前了,司晨深吸一口氣,握住了黑紗少女的手,跟著她走進了城門。
踏入城內,司晨眼前頓時被藍紫色的光影籠罩。街道兩側的照明燈幽幽閃爍,只投射出這兩種詭譎的光暈。除了這異常陰郁的色調外,乍看之下,這座城與尋常都市竟有幾分相似。
“我是您的引路人。十二個時辰內,您有任何疑問我都會解答。但十二個時辰后,這里就是您永久的歸宿,您也將正式成為殺戮之都的居民。”
“那你知道我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嗎?”司晨想知道自己運氣為什么這么背。
“您沒有之前的記憶嗎?”黑紗少女很驚訝,這孩子看上去并不是墮落者,就像是憑空出現在殺戮之都的。
“沒有,我睜開眼睛就在這里了。”
黑紗少女越發覺得不對勁,首先這孩子沒有喝過血腥瑪麗,也沒有經歷過殺戮,其次這孩子出現在殺戮之都城門前的時候并沒有驚動恐怖騎士。她輕輕捏了捏司晨的手,發現司晨的骨齡只有六歲。
“您覺醒過武魂嗎?”
“武魂是什么?”司晨決定先裝傻,她現在掌握的情報也只有原著里對殺戮之都和斗羅大陸的描寫,但實際上是否與現實的殺戮之都有所不同,她也不敢確定。
好了,現在黑紗少女基本可以確定,把司晨帶進去也是給那些墮落者送菜了。一個六歲的小姑娘,還未覺醒武魂,怎么想都是去送死吧?不過,這孩子的情況比較特殊,還是先報告給殺戮之王好了,也許殺戮之都的主人會對這個女孩感興趣。
“既然如此,我先帶您去見見殺戮之王。”
司晨點點頭,被黑紗少女帶到了一間黑暗而寬闊的房間。
幽暗的房間里,一張異常寬大的座椅格外醒目。椅背上鑲嵌著藍紫相間的水晶,這些水晶詭異地拼湊成一個骷髏的輪廓。整個空間籠罩在暗紅色的光暈中,唯有這張水晶椅泛著妖異的光芒。
座椅上端坐著一個修長的身影,昏暗的光線模糊了他的面容,只能隱約看出這是個身材高瘦的男子。他靜靜地蟄伏在陰影里,如同與黑暗融為一體。
唐晨。司晨默念著這個名字,但她很清楚,眼前這個即將和自己對話的人并非唐晨,而是被血紅九頭蝙蝠王寄生的殺戮之王。
“偉大的王,我為您帶來了一位新人。”黑紗少女單膝跪地,姿態恭謹地仰望著王座上的修長身影,“這個孩子是憑空出現在殺戮之都的,所以我將她帶來給您,她的去留應該由您決定。”
“去留?”殺戮之王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司晨,“想從這里離開,只有一種方法,你覺得她能做到嗎?”
“不能。”黑紗少女畢恭畢敬地回答,“雖然在殺戮之都里面不能使用魂技,但一個連武魂都沒有覺醒的孩子,是不可能在這里活下來的。”
“哦?”殺戮之王瞬間來了興致,“這樣讓她死去未免太過無趣,這樣吧,我來幫她覺醒武魂,并賦予她在殺戮之都使用魂技的權利。”
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司晨緊緊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在殺戮之王面前強裝鎮定。
既然殺戮之王要為自己覺醒武魂,那么就要牢牢抓住這個機會,這是自己唯一能在殺戮之都活下去的機會了。至于離開殺戮之都,這件事暫時還不在司晨的考慮范圍。
“抬起頭!”殺戮之王命令道。
司晨乖順地抬起頭,任由殺戮之王端詳她的面容。
“手伸出來!”
司晨乖乖照做,把自己的右手遞到了殺戮之王面前。殺戮之王一把抓住司晨的手腕,他蒼白的肌膚上浮現出詭異的血色紋路,額頭中央一道劍形魔紋驟然亮起猩紅光芒。伴隨著刺耳的撕裂聲,一對巨大的血翼猛然從他背后展開,翼膜上流動著暗紅色的能量波紋。
司晨驚駭萬分,不由得向后退去,但殺戮之王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現在可由不得你了,小家伙。”
頓時,一個血色的光罩將司晨和殺戮之王籠罩在內。血色光點如螢火般在光罩內浮現,瞬間沒入司晨體內。一股暖流頓時在她四肢百骸間奔涌,仿佛打破了某種桎梏,所有能量都瘋狂涌向她的掌心。
就在光點即將破體而出的剎那,刺骨的寒意驟然侵入。司晨白皙的肌膚上浮現出蛛網般的暗紅魔紋,那些紋路如同活物般在她體表游走,將噴薄欲出的能量硬生生壓制回去。魔紋閃爍著妖異的光芒,與體內奔涌的能量形成微妙的平衡。
司晨下意識閉上了眼睛,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卻發現自己來到了另一個空間里。
“這是哪里?”
司晨發現自己仿佛身處在一個鏡像世界,她穿越到斗羅位面之后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模樣。
鏡中倒映著一名嬌小的女孩,潔凈白皙的臉龐膚若凝脂,嬌挺的鼻梁,櫻花般絳紅色的雙唇,像是一個精心雕琢出的瓷娃娃,美得令人銷魂,卻是失去生機般冷然,最引人注意的是那雙攝人心魄的冰藍色豎瞳,那是一雙不屬于人類的眼睛。
這般精致的容顏,令司晨覺得自己當初花了幾個小時捏臉是無比正確的選擇,只可惜穿越的時候那一身畢業裝備沒能一起帶過來。
看來自己并非魂穿而是身穿,那么自己的身體強度應該會比斗羅大陸原住民的強上許多,這一點還有待證實,但首先要弄清楚現在自己身處何處。
就在司晨盯著鏡中的自己發愣時,鏡中的女孩的模樣發生了些許的改變。
一頭烏黑的長發像是褪了色一般瞬間變白,冰藍色的雙眸被暗紅色取代,額頭處浮現出一個劍形的印記,和殺戮之王額頭上的魔紋如出一轍。
“這是?”司晨震驚地望著鏡中的自己。
沒想到鏡中的女孩開口了,司晨知道自己絕對發不出那樣的聲音,那聲音如同金屬撞擊般刺耳鏗鏘,每個音節迸發時,周圍的空氣都隨之凝結,溫度驟降,仿佛連呼吸都會帶出冰霜。
“我名為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