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江辰皺眉問道。
隔壁山頭，全是青松嶺，在半山腰，有一個老道士，自稱季仙，其他人則全都稱呼他為老神棍。
老神棍主攻風水陰陽，在算命方面這方面尤其厲害，絲毫不弱于江辰在技藝方面的地位，他說老頭還有四年，不管真不真，還是挺讓人心慌的。
“廢話，我能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嗎？小辰，你這次來得正好，抽空去看看他，那家伙這幾年一天比一天老，看現在的模樣，可能還會走在我前面。”老頭唏噓道。
江辰點頭，跟著他進屋，很簡單的布置，一間正房，兩座廂房，典型的步頭村風格。
不過跟其他家不一樣的是，老頭家里擺滿了瓶瓶罐罐，連正中央的櫥柜上都放著幾個。
“C……S……G？粑粑，這是什么意思？”妮妮跑到一個紫陶面前蹲著，念出了瓶口的幾個字母。
“小丫頭，那是我名字，陳世國的縮寫。”老頭笑著解釋。
“噢。”
……
招呼他們坐下，陳遙很自覺的去泡茶，羅鑫他們也乖乖坐著，豎起耳朵聽他們閑聊。
“你割漆怎么會跑到步頭來，我們這的漆，只能算一般，往東差不多兩三百公里，那有個節季溝，那里的漆才正。”老頭指道。
“割點做實驗，沒必要弄太好的，而且我需要的量比較大，也不知道一天能不能榨完。”江辰搖頭說道。
“行吧，隨你了，先去開口還是先跟我喝酒？”
“額，去開口吧，酒的話就算了吧，我已經好幾年沒碰過了。”
“沒碰又不是不會，甭啰嗦，快去開頭，回來宵夜。”
“……”
老頭說完，直接起身去拿需要的工具了，沒過一會兒，就提著一個竹籮筐出來遞給了羅鑫。
羅鑫茫然的接過，往里面瞄了一眼，竹圈，小黑桶，一柄跟鑿子差不多的小刀，還有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反正什么都認不出來。
“那個江哥，我們現在去？”
他有點理解不了，現在都晚上了還去，看得見嗎？是不是有點太急了啊？
“嗯，割生漆和平時用的那些人工漆不一樣，我們要先去開口，然后等到明天早上漆就差不多出來了。”江辰點頭。
一般情況下，割漆的人都是這樣，在晚上才休息的時候去樹上開口，等到第二天早上，漆樹分泌出的原漆就會裝滿口子了，節時省力，這是最好的辦法。
“我就不跟你們去了，在家里等你們回來，反正你也知道哪些漆樹是我家的。”陳世國說道。
“好。”江辰點頭。
河里，在步頭不是形容詞，而是一個地名，一大片長地，除了少數幾戶人家，全都是各種樹，漆樹，核桃樹，椿樹等等，距離不算遠，徒步六七分鐘就到了。
“粑粑，我有點冷。”妮妮窩在懷里弱弱的說道。
聞言，江辰脫下長衫給她裹著，身上僅剩一件單薄的內衣，涼風吹過，看著都讓人擔心，可他卻沒有任何感覺一樣。
“江哥……”
“沒事，我對冷風免疫了。”羅鑫想說話，結果被江辰直接開口堵住了。
見他似乎真的沒問題，幾人才稍微放心，有些無奈的看著明明想睡了卻怎么也睡不著的妮妮。
汪汪汪～
稀稀落落的幾點亮光，時不時穿出幾聲狗叫，河里釀酒賣的老李開門一看，見到江辰感覺有些熟悉，也就沒有多問了。
到了目的地，江辰示意羅鑫放下背籮，從中取了幾道竹篾出來。
見要開始了，羅鑫接過妮妮，同時打開直播，剛打開，人群就灌水般的涌入進來，一萬一萬的往上漲動。
【咦，戶外，裸哥，這是哪里啊，怎么看著鬼氣森森的，江哥在干嘛，是不是改行抓鬼了。】
【抓你老母，江哥衣服都脫了，明明是要直播野戰，裸哥，你開始飄了啊，大庭廣眾之下居然敢直播這種羞羞的東西。】
【這應該是在山上吧，江哥在編什么？】
【憋說話。】
……
【老公，多穿點衣服，我會心疼的。】
……
無視了一幫打趣賣娘的，羅鑫開口解釋道：“大家晚上好，我們現在是在HH州建水，一個叫做步頭村的地方，是來割漆的，喏，江哥正在弄，其他的也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哈哈。”
【沒用的狗主播，說丟就丟。】
【取關了。】
【取關了。】
【……】
羅鑫翻個白眼，隨他們鬧，一群口嫌體正直的家伙，天天拿取關威脅，可訂閱卻一天比一天多。
旁邊，江辰拿著竹篾來到一顆漆樹下，輕輕拍了拍樹干，發出啪啪的聲響。
這顆漆樹大約有十七八米，水桶那么粗，一看就知道有很多年頭了，光滑灰白的樹皮上布滿了裂痕。
回頭看了一眼，江辰一邊將手中竹篾繞在在漆樹上，一圈又一圈，形成一個圓環形狀箍著。
一邊說道：“割漆的時候，第一步就是先做這個，它有兩個作用，一個是防止開口后漆太多流失浪費，還有一個就是為了方便攀爬。”
竹篾繞了四五圈，緊緊的箍在漆樹樹干上，江辰用力緊了緊，直到不會松動才停了下來。
取出準備好的那柄黑色漆刀，在樹上開出了一個一尺長左右的口子，深度較淺，兩三厘米左右。
“一般來說，割漆都喜歡先把竹箍全部做好，然后從上往下開口，防止樹里面漆液太過充分，不過我比較懶，做一個竹箍開一個口。”
羅鑫笑笑不說話，很明顯是不信的，江辰一直都在特立獨行，可每次效果都比預想中的好，這哪里是偷懶，明明是有了專屬于自己的做法。
開完第一個口子，江辰剛想繼續進行第二個，回頭一看，妮妮有些難受咬著小牙齒，微微皺眉。
“羅鑫，帶妮妮稍微離遠一點。”
羅鑫這才發現妮妮的異常，著急的看了下，小臉紅彤彤的。
“妮妮，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有就跟我說好不好？”
妮妮搖著頭，拉緊身上的長衫，很是得意的說道：“自從穿上粑粑的衣服后，我就再也不冷了，而且還越來越熱！”
羅鑫無語，江辰則有點擔心，這可不是自己衣服的功勞。
發熱，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