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被人打了一記,接著是右肩,三哥和舒薇舞動的手臂同時擊中了我,他兩個臉上的那種迷醉和忘我將我立刻嚇醒,我慌忙推搖舒薇又推搖三哥,三哥醒來又去搖布杰,后者正口眼發直的扭舞得歡。
“這是催眠!還記得白天嗎?打起精神來,別再注意銅鼓,別管那些跳舞的人,別聞那氣味!”我對將醒未醒的舒薇說。
沒有辦法,銅鼓可以捂住耳朵不聽,跳舞可以合上眼不看,溫泉的氣味卻不能閉氣不聞。盡管捂上了口鼻,它們還是隨著每一次呼吸從指間肆意進出。催眠的氣息太強了……但那不單是催眠,那里頭,還含有一種蠱惑人心的東西。過不多久,在她臉上又再次顯出了癡癡迷迷的神情。
幸好,我還能忍受。我抓起她的手,打定主意一旦她露出一丁點著魔或者發瘋的征兆,就狠狠的掐醒她。
突然鼓點一變,銅鼓的節奏驟然加快,通,通,通的震得心臟說不出多難受。原地舞蹈的人們開始轉圈,沿順時針方向,一邊移動腳步,一邊做著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花哨的動作。轉圈的速度越來越快,到后來人們都是在奔跑了,再顧不上動作的準確,合符節拍,人人邊跑邊喊,胡亂的伸臂,踢腿,隊列也不能保持齊整了,千百雙腳板踏得場壩上的青石板震天價響,飄舞的旗幡蟒扎和望山桿的紙串兒更被風激揚得飛起來,就象一支旌旗飄展的大軍在戰鼓擂動中奮勇沖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