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式等在小區門口,他靠在車門上,地上有十來枚煙頭,看到沈晨回來,他神情不耐的招手,好像已經恭候多時了。
“找我有事嗎?”沈晨問,畢竟陳阿珍的案子過去沒有多久,難道又出現了什么紕漏?
“想找你吃頓飯,走吧,上次那家店還不錯。”
在店里坐下,沈晨直截了當的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現在是你上班的時間,你不忙著出警,跑來找我?”
吳式夾了幾粒花生米扔進嘴里,不急不慢的說:“先吃飯,什么事都等吃完飯再說。”
等吃飽喝足,吳式開車將沈晨帶到海邊,打開了話匣子。
“你知道南岸為什么是窮桑的中心島嶼嗎?”
“為什么?”
“因為傳說窮桑的人類文明就是從這里發展起來的,在上古時代,窮桑居住一位神,他生有一對羽翼,人們稱他為白帝神。這些都只不過是神話故事,沒有任何根據,只不過窮桑至今仍舊信奉這位白帝神,并在南岸建立了一座規模化的太神廟,專門供奉白帝神。”
沈晨聽得一頭霧水,這些民間傳說他自然都是聽過的,傳說這位白帝神在幾萬年前,因一場人族禍亂,寂滅了。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么?”
“七年前窮桑島突然謠言四起,說南岸出現了白帝神的神跡,信徒說,白帝神對現在的人類社會非常失望,現在的人類失去了對神的敬畏,都把自己藏在漆黑又骯臟的角落里。后來太神廟開始頻頻出現怪事,太神廟的枯井常常會溢出血水,地面上,墻壁上不知何時被刻下詛咒的話,總之人心惶惶,直到真的發生命案,窮桑島的居民一個又一個的離奇失蹤,一個又一個被殘忍的殺害,半年時間受害者竟達到了21位,這件案子轟動了全球,被稱之為太神廟詛咒連環殺人案。”
沈晨也從回憶中抽出神來,他說:“我記得,我們前任孤兒院院長也是受害者之一。我還記得,聽你身邊一只女鬼提起過。”
“她叫趙夢嫻,是我的……未婚妻,最后被查證出她是太神廟的幕后主使,拘捕她的那天,我本來是不允許出警的,但是我害怕那是最后一次見到她,其實,我到現在也沒能接受,她是兇手的事實。”
沒想到話題一下子變得這么沉重,本來就不擅長與人交往的沈晨一下子慌張起來,“你沒事吧,你別哭啊,我不會安慰人。”
吳式哭笑不得,仍是一臉嚴肅,“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什么忙?”
“幫我再聯系一次趙夢嫻,我有一些問題想要問她。”
沈晨笑得勉強,感情把他當成連線工具了。
“有一件事情我還沒有告訴你,在巷子里的那一天,有一個名字叫君柚的千年女鬼找到我,要和我達成寄生關系,條件是她幫我屏蔽所有關于那個世界的訊息,所以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有聽到過特殊的聲音。”
“千年女鬼?”吳式滿是疑惑,接受沈晨的通靈體質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又冒出一個千年女鬼,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消化不了。
“嗯。”
“等會兒啊,你是說那個君柚可以幫你屏蔽掉那個世界的聲音?”
“目前看來是這樣沒錯。”
吳式神情里寫滿了急切,“既然可以屏蔽,那也可以打開啊?這次你一定要幫我!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
沈晨猶豫了,盡管看不見,但他知道君柚一直在他身邊,正當他要詢問她的意見的時候,君柚先行開口拒絕了,“我不同意,我答應了你讓你這個星期安寧度過,我要是幫了他,到時候你不認賬怎么辦?明天等寄生儀式完成,你想怎樣就怎樣,今天你就安安分分的度過吧。”
捕捉到沈晨表情的變化,吳式迫不及待的問,“怎么了?聽到了嗎?”
沈晨搖頭:“今天我幫不了你,明天晚上你再來找我吧。”
“為什么?人命關天我一天也等不了!”
“什么人命關天?”
吳式掙扎了一會兒,為了查出真相,也不管機密不機密,全盤托出,“太神廟又出現兩起命案,和七年前的作案手法一樣,如果不盡快找到兇手,按照七年前的案件走向,不過多久,又有人會遇難,我得問清楚,當年是不是還有別的幫兇,或者她根本就是為別人頂了罪!”
竟然又發生了命案,當年的陰霾好不容易才從窮桑的天空散去,這一次又是誰?真的是當年的陳年舊案未了,還是兇手模仿作案?不管真相如何,沈晨都不想讓窮桑再一次籠罩在血腥之下。
“如果你不放心,我現在就可以跟你完成寄生儀式。”沈晨對看不見的君柚說。
“就算我打開了你的禁閉,你也找不到趙夢嫻,她此刻并不在這位警官身邊。”君柚說得風輕云淡。作為已經死去的人,活著的人就算在她面前互相撕咬,鮮血淋漓,她也會覺得事不關己吧。
吳式期待的眼神中寄托了所有的期望,可是沈晨的回答,依舊是無力的搖頭。
“趙夢嫻不在你身邊。”
吳式懊惱的踢了一腳沙子,他此刻的焦躁和不安,沈晨是可以體會的。
沈晨拍了拍吳式的肩膀,“如果有我能幫忙的地方,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你不是最討厭跟這個世界牽扯嗎?”吳式問。
“世界這么大,不是我不想跟他牽扯就不會牽扯到一起的,這些都是我在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時候說的賭氣話。況且,如果兇手下一個目標是我怎么辦,幫你等于自保。”
“你不是有一只千年女鬼保護你嗎?”
沈晨尷尬的笑了笑,“這是另一回事,很難解釋,反正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
“話粗理不粗。”
晚上,沈晨洗完澡,準備開始寄生儀式。他拿出一個塑料杯,狠下心割破手,放了半杯血。
“然后怎么做?”
“哼,這么怕死?”君柚指的是沈晨現在包扎止血的行為。
“這不是怕死,這是基本的醫學常識,我只是有經驗,且比較愛惜自己的身體而已。”
“你確定你是處男?”
“我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