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十天干的規律,太陽在人們心中就是循著軌道在運行著的,人們可以隨時按太陽在天上位置在判斷時間和四季,以及自己應該去做些什么。少昊看著他親手創建的這個“鳥國”,看著地上一個個跪拜如儀的部族首令,也看著人們安心地勞動著,于是少昊頗有些飄飄然。他向臣下們發布命令:準備適都曲阜。
此時的曲阜正在少昊部落的中心,少昊此舉是為了更好地控制部族。
王青教授在《從大汶口到龍山:少昊氏遷移與發展的考古學探索》一文中說:“少昊氏是史前東夷人的重要支系,考古發現的陶文和大墓證明,少昊氏不僅存在于大汶口文化時期,而且還延續到龍山文化時期,期間經歷了不斷遷移和發展的過程.其中大汶口晚期以莒縣陵陽河一帶為中心,到大汶口末期遷到五蓮丹土一帶,龍山早中期又遷到日照堯王城、兩城等地,在濱海地帶形成超大規模的中心,龍山中期之末遷到了臨朐西朱封一帶,到龍山晚期又遷到曲阜一帶.少昊氏的遷移過程是不斷發展壯大和文明化水平不斷提高的過程,經歷了從古國到方國的社會轉變.到龍山文化末期,少昊氏走向衰亡,被東夷新崛起的皋陶、伯益等政權實體取代”。
遷都曲阜后,少昊決定將自己的功業和盛績傳播于四方。畢竟他是一個沒有遺命而直接繼位的首領,自知得位不正的他只有這樣才能讓天下信服,四方賓服。但顯然少昊的想法是不正確的。少昊時代,所有對少昊臣服的部族,無論是葛天氏還是無懷氏,還是北方的共工氏,又或是南方的祝融氏,都有著相當的實力。如同后世的半獨立諸侯,只是在名義上對少昊臣服而已。而沒有削藩的少昊如此情形下就要巡幸四方,問題就此衍生出來......
少昊的巡幸旅程出發了。少昊首先經過的就是帝俊時代封給長子鴻的白民國——澤邑。也就是今天的荷澤。荷澤從古至今每年都會伴有比較嚴重的旱災和洪澇災害,當少昊到達的時候,旱災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而少昊看到的是這樣一番景像:人煙稀少,到處都是樹木和蒿草。“散吏馳驅踏旱丘,沙塵泥土掩雙眸。山中樹木減顏色,澗畔泉源絕細流。處處桑麻增太息,家家老幼哭無收。下官雖有憂民淚,一擔難肩萬姓憂。”少昊沿路走著,一路看著這因為旱災而形成的凄慘景像,這景像深深地觸動了他。少昊命令從人趕歸結建房引水,又對民眾發放食物;一面則讓人亍緊重新組織生產,力圖恢復澤邑地區的生產和生活。少昊信步來到澤邑的公眾街和女人區,人們雖然有些衣衫不整,但仍然有些井然的生活秩序。在前來取食的人群中間,少昊看到一個雖然窘迫,但眼神中依然閃爍堅定光芒的女性。這樣的一個女人令少昊心動不已,在眼見她離去之后,少昊也跟著她來到澤邑的女人區中。看到她用警惕的眼光瞧著自己,太昊拿出自己的食物給她,又不斷地和她聊著心。終于,一個美麗的女生倒在了少昊的懷里,春風一度,竟令她有了身孕。在少昊繼續起程的日子,女人倚門而望,看著自己的男人離去。懷胎十月,一名女嬰呱呱墜地,這就是后來的大首領嬑節!
話分兩頭,隨著少昊的繼續西行,有一個人卻已經坐不住了。先首領太昊的長子重,在少昊則是叔叔。他在祝融部落的反亂后被封為祝融部落的首領,便是祝融部融為王族部落的首任首領。然而在太昊逝去,妹妹又意外身亡的情況下,重,是很想爭一下首領之位的。而被擊敗的祝融部自然也不想長久地擔著叛亂部族的罪名。祝融部落的很多長者和經歷過部族繁盛期的人都希冀著部族可以在什么時候通過一定的方式重新恢復老首領燭龍時代的光榮。重新恢復祝融部在大伏羲部族的中央部族中舉足輕重的地位。而祝融部落憑借自己的強大的基礎而在短期便恢復起來的部落實力也讓年輕一代的祝融人有著不一般的榮耀心。在接到少昊向西巡視大伏羲部族全境的詔令后,重開始心事重重,這可是一個機會,如果發兵直蹈曲阜城,或者直蹈羲和部落,乘虛攻占少昊部落,那么自己就可以以“王族”身份成為新首領,而祝融部落自然也可以揚眉吐氣。
正當重糾結的時候,部族的人給他送來了一幅圖。《山海經》載: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載于烏。古人沒有鐘表,計時是用日晷,根據表木投影的變化確定時辰。
近代在內蒙古呼和浩特和河南洛陽出土的秦漢日晷,就是此種十時記時制度的有力物證。這兩件日晷遺物只余表盤,表盤的正中圓孔顯然是植表針的。圍繞圓孔的圓周上,鐫有刻度,相臨刻度的間隔為圓周的1/100(3.6度),表明這兩件秦漢日晷使用的都是百刻記時制,而百刻記時制顯然是十刻記時制細分的結果。閻林山和金和鈞兩位學者在《論我國的百刻記時制》(注:載《科技史文集(6)》,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1980年。)一文中指出,十刻記時制最遲在商代中后期已見甲骨文記載了。
十日并出神話最早見于《山海經》,《海外東經》云東方扶桑樹上有十日,《海外西經》云西方登葆山上有十日,《大荒東經》云羲和生十日。《海外經》是述圖之文,上述記載表明其所據古圖中描繪了十個日輪環繞一樹木的圖像,這正是日晷計時的圖示,扶桑以及登葆山上的羽葆就是測影表木,而扶桑和登葆山上的十日則示意根據太陽運行劃分一天為十時的記時制度。《大荒東經》所謂羲和生十日不過是說上古歷官羲和通過立表測日建立了十時記時制。
《淮南子·地形訓》敘述地圖多因襲《海外經》,其中關于若木的記載尤能體現其與測影之表的淵源關系。《地形訓》云:“若木在建木西,末有十日,其華照大地。”高誘注:“末,端也。若木端有十日,狀如蓮華。華猶光也,光照其下也。”逵吉按:“蓮華,《太平御覽》作‘連珠’。”若木亦即扶桑。不管是“蓮華”還是“連珠”,都足以表明,十日是環繞扶桑樹的末端對稱排列一圈的,且十日光芒四射,測日之表的形象一目了然。
在一些古代美術遺跡中,扶桑樹與測日之表的淵源聯系亦依稀可辨。如湖北隨縣戰國曾侯乙墓出土的漆器畫中,四株扶桑樹分居四方,每株樹都有九或十支樹枝對稱分布在樹的兩側,每支樹枝的末梢都結有一個光芒四射的太陽,樹的頂端則棲息一只鳥或怪獸。這一畫面不正是對《海外東經》“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的扶桑和《淮南子》“末有十日,其華照大地”的若木的生動再現嗎?
正因為扶桑的原型是測日授時之表木,它是古人藉以領會太陽方位和運行的依據,人們通過東方的表木(扶桑)觀測初升的太陽,太陽確實是從扶桑上升起的,所以,在古代文獻中,扶桑才與太陽難分難解。除《海外經》的記載外,又如: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孽搖@①羝。上有扶木(亦即扶桑),柱三百里,其葉如芥。有谷,曰溫源谷(亦即湯谷)。湯谷上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載于烏。(《山海經·大荒東經》)
日出于谷,浴于咸池,拂于扶桑,是謂晨明;登于扶桑,爰始將行,是謂fěi明。(《淮南子·天文訓》)
重看見此一圖像,立時就兩眼發光:他少昊一日相照,而我有十日相輝,況且這樣的歷法可比他少昊的先進多了。重的奪位計劃堅定了,祝融部又將陷入一場浩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