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頭也不抬,自顧自地喝了口湯,嗯……出乎意料的“清甜可口”,他微瞇雙眼,“不及蕭大統領興致高漲。”
蕭系身著純黑錦袍,高大的身軀擋在帳口處,整個人逆著光,面容陰鷙。
沈灼灼不禁向云瑾身邊湊了過去。
“云瑾,你還有心思在這里兒女情長,不如多想想怎么擔起行刺太后的罪名吧。”蕭系說著,陰冷的目光在沈灼灼身上赤裸裸地上下徘徊,他舔了舔嘴角,“就是可惜了這位沈家的小嬌娘啊!”
沈灼灼厭惡地別開臉,下流!
“哦,有意思。”
小女兒般的嬌怒落在蕭系眼中,更盛嫵媚幾分,他以前從不知,沈國公家的小姐,竟生得如此嬌麗動人,讓他心猿意馬起來。
早知,便該將她納入羅帳,倒生生便宜了云瑾。他探身上前,想仔細看看這張細膩白皙的絕美容顏。
電光火石間,在帳中數人還在驚愕于蕭系的舉動時,云瑾漠然抽劍。
“云瑾,你竟敢傷我!”
蕭系恍然驚退幾步,耳邊一縷鬢發飄落,耳垂上印著一道細細的劍傷,正往外滲著血珠。
銀光閃爍的劍尖指著蕭系的喉嚨,他臉上的笑容妖冶而邪肆,“如何,有意思么?”
這便是人稱戰場修羅的云瑾么?蕭系有種預感,若是此刻他再向前一步,云瑾說不定真會割了他的喉嚨。
沈灼灼見狀急忙上前握緊他的手臂,輕聲道,“夫君,莫理小人。”
帳中的聲響驚動了蕭系的人,黑衣侍衛沖了進來,紛紛拔刀對著云瑾。
“呵……”他不禁冷笑出聲,將沈灼灼推到身后,眉間傲然,笑容卻愈發的邪魅,“就這么幾個人,也太小瞧我了吧?”
蕭系捂著耳垂,揮手摒退侍衛,雙目陰狠地盯著云瑾,“你最好自求多福,否則,今日的賬,他日我必連本帶利算回!”
一眾人氣勢洶洶地離開了,馬蹄踏起陣陣塵土,遠遠望去,整個天空一片灰蒙蒙的。一如大晉的朝堂,藏污納垢,蒙塵不堪。
沈灼灼悠悠地嘆出一口氣,揪緊他衣擺的雙手這才緩緩松開。
察覺到身后小丫頭情緒的起伏,云瑾側頭,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眉梢低垂,“怎么,被嚇傻了?”
他這一笑,與方才周身的肅殺判若兩人。
“夫君,昨夜到底發生何事?刺殺太后可是……”她憂心忡忡,刺殺太后可是誅九族的重罪!
“不慌,我自有辦法。”云瑾轉身,將她往身前攏了攏,大手托住她后仰的小腦袋,目光倏地一沉,“沈灼灼,你若是再敢擅自跑到軍營里來,我就……”
沈灼灼不服氣地一癟嘴,鉆進他懷里,雙手環緊他堅實的腰腹,小臉貼著他的胸膛蹭了蹭,嘟嘟囔囔道,“我不管,你敢拿我怎么樣?”
他啞然失笑,可確實是不敢拿她如何啊。輕拍她的小腦袋,云瑾只得耐著性子安撫她。
“沈灼灼,我和你說……”
“嗯,你說。”她吸溜一下鼻子,聲音悶悶的。
“你乖乖回去,無聊了就去‘碎金街’逛逛,家里酒窖的最底層,我藏了好幾種你沒喝過的酒,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他可是狠下心下本錢了,那些酒他自己都舍不得喝。
“……”她仰起頭,眼眶泛紅濡濕,她才不在乎那些呢!
云瑾一怔,恍然間好像讀懂了什么,心頭一動,他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濕潤,將她的小手握住放到心口,“我保證,過幾天我一定回家。”
“真的?”她已經帶著哭腔了。
他忽地擁緊她,“我保證。”
哄好了小丫頭,他目送她離去,回頭,目光掃過桌上的湯盅,他回味了一下方才那種無法言說的味道,端起,一飲而盡。
“嗝……”他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