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岐山上,車鄫手中拿著一面竹柬,皺著眉頭,反復看著上面的字,這是黃勝托人送給車鄫的信,上面寫著:車鄫壯士,我素聞閣下之俠名,在下一向敬重似閣下這般為人俠義者,車壯士曾救民于危難,今雖落草為寇,而我知你仁義之心尚存,現有肺腑之言敬上,今年四方百里天災不斷,糧食缺收,車壯士山上糧食定然已不多,如今,我愿在二十日之內送上糧食一百石,可解燃眉之急,一月之后再送給車壯士二百石糧,半年之內,我再幫你和你山上的鄉親們向官府申請赦免你們的罪過,你們可以下山過正常人的生活;這對車壯士百利而無一害,如果,車壯士覺得我這是信口開河,可以把信燒了,假如信得過在下,就請壯士權衡利弊。
“這黃勝到底是個什么人,口氣如此之大,我和他素未相識,他又為什么要幫我?”車鄫喃喃自語。
“來人。”
“老大有什么吩咐。”一瘦子應聲而入。
“把單通叫過來。”
“是。”
一會兒,單通來到,車鄫將信挮給他看。
單通讀完了信,也是一頭霧水,道:“姓黃這小子這是啥意思啊?”
“你覺得,信中之言,能不能相信?”車鄫問。
單通想了一會,道:“不如這樣,可叫人下山告知黃勝,叫他上山來見我們,若他有膽量上山,則其言可信,如何?”
“好,這正合我意。”車鄫一拍大腿。“來人...”
這時的黃勝也正心中忐忑,不知道這車鄫看完信之后有什么反應。這天,黃勝和衛奐他們正在訓練,村民領著一個灰衣漢子來到他們面前,“阿勝,這個人說有事找你。”
那漢子抱拳問:“這里哪一位叫黃勝?”
黃勝打量著來人,自己并未見過,回禮道:“在下就是黃勝,這位兄臺有什么事找我?”
來人也在打量著黃勝,看了好一會兒,才抱拳道:“我來自峭岐山。”
旁邊的衛奐等人聽說是峭岐山上的人,一個個握緊了武器,提高了警惕。
黃勝猜想這應該就是車鄫派來的人了,當下回禮道:“哦?閣下想必是車大當家派來的人吧?”
“正是,老大叫我來傳個話,說,有些事情想當面跟黃兄弟說說,不知黃兄弟可有膽量隨我往山中一行?”來人說完,定定地盯著黃勝。
衛奐他們聽說竟然是要黃勝上峭岐山,急忙上前勸道:“阿勝,這峭岐山去不得呀!”
“是啊!千萬別上去啊!”其他人也紛紛勸阻。
黃勝道:“大家不用擔心,車大當家的要是想害我,根本用不著這么麻煩。”
轉身對著灰衣漢子道:“我跟你上山。”
那漢子微笑道:“好,果然有膽識,在下佩服。”
“阿勝不要去啊!”衛奐等人苦苦相勸。“要去,我們跟你一起去。”
“對,要去一起去,阿勝。”眾人紛紛上前。
黃勝感動地對眾人道:“大家聽我說,我此去必定無事,你們在村里安心等我回來就可以了。”
眾人再三相勸,黃勝卻執意要上山,眾人無奈,只得忐忑不安地將黃勝送到峭岐山下,黃勝勸大家先回去,自己隨灰衣漢子上了山。
黃勝心里確實沒底,不過,自己也算是死過一回的人了,還有什么好怕的。
在那漢子的帶領下,一路暢通的到了山頂。
“你就是黃勝?”車鄫靜靜地看著站在眼前的年輕人。
黃勝抱拳道:“見過大當家,在下黃勝黃任孝。”黃勝第一次用了自己的表字。
“你敢一個人上山來,膽子可不小。”
“大當家的差人傳我,我不敢不來,再者,大當家要是想殺我,也不用叫我上山來那么麻煩。”
“聽說,你帶人把北山的鄭重擒了,是嗎?”
“那鄭重乃是流寇,平時作惡多端,我擒鄭重,是為民除害。”
“你信中所言,是否真心話?”
“大當家要是不相信我,就不會叫我上山來了吧!”
“你的事情,車某也聽說一二,我可以相信你的能力,但我有一事不明,你為什么要幫我?”
“大當家能否借一步說話,我想單獨和你談談。”
車鄫屏退了其他人,伸手示意黃勝“說吧!”
“大當家怎么看待當今朝庭?”黃勝語出驚人。
車鄫一愣,這個問題顯然超出了他的意料,道:“朝庭?我一個帶罪之人,朝庭怎么樣,與我無關。”車鄫冷冷地應道。
黃勝也不意外,道:“當今圣上,賣官售爵,地方官員,貪臟枉法,百姓苦不堪言,觀此形勢,我料定,不出三年,天下必定大亂,那時,正是我輩施展才學,建功立業之日,恕我直言,車大哥,這峭岐山,糧食不能自給,四周村莊又都是貧疺之地,光靠劫掠,非長久之計,也非正道,再者,大丈夫應行于天地間,豈可空老于山林,他日,若我求得官府赦免批文,車大哥可率眾下山,徐徐發展,與我共圖大事,也不負手下一幫兄弟跟隨你的期望,此乃在下肺腑之言,請車大哥三思。”黃勝第一次對別人顯露了自己的野心,接下來,就等車鄫慢慢消化自己說的話了。
車鄫緩緩站了起來,道:“此番話真是如雷貫耳,聞所未聞啊!”
踱了幾個來回,車鄫轉身對著黃勝道:“黃兄弟有如此雄心壯志,我愿意相信你,說吧,要我怎么干?”
“好,車大哥果然爽快,我看,這峭岐山上,取水不便,不能種糧食,但可以養牛羊豬禽類等,山上老弱婦幼都可以幫忙養殖,青壯男子可加強訓練,確保他們有一戰之力,最好進行軍事化的訓練,使其養成有紀律的習慣,我在衛村開了許多荒地,明年,糧食收成可拱幾千人之用,我發明了一物,此物可讓我月入千金,過兩天,我叫人送一些上山,車大哥見了此物,便知此物是否值錢了;還有,派人探查一下附近有沒有銅礦和鐵礦,礦石,我大有用場;車大哥開始要做的就這些,以后再視情況而定,不知,可能行否?”
車鄫雙目放光,上前一拍黃勝肩膀,道:“好!為了山上兄弟們的將來,我愿聽從黃兄弟安排,黃兄弟,我車某是個粗人,大道理我不懂,如果你真能讓我兄弟們有出頭之日,我車鄫這輩子,但憑你驅使,絕無怨言。”
黃勝連忙抱拳說道:“車大哥言重了,車大哥舍已救人,如此高義,我也是非常欣佩。”
車鄫擺擺手,說:“些許小事,不提也罷,能認識黃兄弟這般有見識又有能力的人,真是三生有幸啊!走,今天,咱們喝個痛快!”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哈哈哈哈!好。”車鄫異常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