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聽了扶殤說的后,低著頭沒說什么。現在的丞相府里還有族人住著,恐怕是不能大張旗鼓的清查的。那奸細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想著沈寧一定會礙于族人而不能細查。若是其他人,定會默默地認了,低著頭小心提防。
可沈寧又怎么會讓傷害自己的人過得快活。
“你安心養傷,其他的就別多想了。”沈寧對躺在床上的扶殤囑咐道。
扶殤點點頭。
府中族人因得知了皇帝被刺后,唯恐丞相府倒下,千方百計的給沈遇出主意。所以才會給了蘭閣的人可趁之機。
沈寧來到沈遇的書房時碰著一人。正是她的大伯父,沈浪。
“寧兒見過大伯父。”沈寧給沈浪行了一禮后接著禮貌性地問道:“大伯父近日可住的慣?”
“住的慣住的慣。”沈浪說道。
這個大伯父接著說道:“寧兒,你今年可就及?了。這馬上要嫁人要當心。嫁過去后扶殤公子就是你的丈夫,你可要好好做一個賢妻良母。”沈浪以長輩的口吻教導著沈寧。
沈寧笑著點頭,可心里卻已經對這個沈浪一片冰涼。
前世,這個沈浪在自己嫁人之后和韓之修經常往來。當初自己還以為是大伯父關心自己。最后得知,這個大伯父在自己出嫁之前就已經為自己的女兒看中了韓之修背后的那位。
幫著外人害家里人,沈浪算什么東西。
沈浪說完就走了。沈寧和柏叔說了一下。柏叔進去通報了一聲出來后點點頭示意沈寧進去。
“寧兒可有什么事?”沈遇抬頭看著自己這個女兒。
“父親,近日可有人向你提起官位之事?”沈寧問道。
“你是從何得知的?”沈遇奇怪。他可是除了柏叔之外從來沒有告訴過其他人。
“有勞父親了。”沈寧避開了沈遇的問話,沈遇手眼通天,要查到她如何得知的毫不費力。
沈遇看著沈寧遞上來的東西蹙了蹙眉頭,他心里選中的人竟然都在這張單子上。
沈遇將這張單子放在一旁的蠟燭上,沈寧心中驚訝極了。原來,獨孤霖的這張紙是有名堂的。
“寧兒告退。”沈寧看沈遇這樣,也不好繼續叨擾。正準備走的時候,沈遇突然問了她一句話。
“寧兒,你和三皇子究竟是何關系?”
沈寧停住了腳步。這張單子沈寧并沒有告訴沈遇是怎么得來的。但沈遇清楚的很,單子所用的紙只有邊疆傳遞情報時用,遇火才能顯出字來。這紙的質地就可以看出,給沈寧這張單子的只能是那位剛從邊疆回宮,在初一時救駕了的三皇子——獨孤霖。
獨孤霖這個時候正是想著在朝中安插人手,以便作為自己的眼目。
可他沒想到,沈寧會和獨孤霖有聯系。在他的記憶里,獨孤霖和沈寧沒有過見面。唯一能見到的,就是那次宮宴。莫非,沈寧在宮宴上已經相中了獨孤霖?
如今沈寧已經快要及?了,與扶殤成婚也就是今年。沈遇懷疑,沈寧和獨孤霖究竟是什么關系。
“父親放心,寧兒與三皇子沒有關系。至于這次勞煩父親,只不過是與三皇子各取所需。”
沈寧說完后就退下了。
沈遇在沈寧離開后,將那張紙重新拿起,這張紙這時才顯出了真正的字跡。至于獨孤霖和沈寧說的關于朝中官員一事,根本就是假的,只不過為了讓沈寧相信而已。
獨孤霖又怎么會讓旁人知道他真正的目的。他給沈遇的,其實是一封提親信。
提親的人是獨孤霖,而被選中人的自然是沈寧。
信中寫道:吾心所向,丞相千金。若得此佳人,必悉心對待,終老一生。雖知其婚已訂,仍望丞相三思。他日若我為王,必使其為鳳。
沈遇看到最后一句使,手一抖紙落在了地上。他日為王,沈寧為鳳。
獨孤霖的想法,昭然若揭。對于他來說,江山還是美人,都是志在必得。
沈遇定了定神,將地上的那張紙撿了起來,放在蠟燭上,燃為一把灰燼。獨孤霖的這封信,他就當從來沒有看過。若他真有本事,等他走到那一天時,自己想攔也攔不住。
而這一切,沈寧不知。她還以為,獨孤霖只是為了權謀接近她這個丞相府大小姐。
離開自己父親的屋子后,沈寧回了自己屋子里。坐在屋子里,倒了杯茶,拿起來本《世說奇要》細細讀了起來。這《世說奇要》多記載的是從前人們所遇之奇事。
不過在沈寧看來,這書里所說的奇事,只不過是少見多怪而已。另外就是有心之人的渲染,讓很多的事變成了奇事。很多人不知情,以訛傳訛罷了。
門吱呀一聲惹得沈寧放下書抬起了頭。原來是沈風。
沈寧問道:“怎么樣了?”
沈風氣息不穩的回道:“小姐料事如神,在您之前,丞相府確實有一位公子誕生,只不過早夭了。”
沈寧聽的一驚,果然這偌大的丞相府不會就自己一人。
再拿起杯子喝這季的碧螺春,已經索然無味。
“早夭?是所因何事?”沈寧疑惑的問道。
“當年照顧那個孩子的乳娘給孩子喂奶太多,孩子喝太多是嗆死的。”
沈寧沉默良久。沈風也跟著不說話。一時間屋子里恢復沉寂。
從前她從未懷疑,沈府里只有她一個女子的原因是什么。可現在沈風所帶回來的消息才讓她明白,她原是有個哥哥的。只可惜,她的哥哥沒有她這么有好福氣罷了。
又過了許久,沈寧才說道:“你先下去吧。”
沈風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這一夜,沈寧沒有睡的很踏實。不僅僅是因為那個早夭的哥哥,還夢到了獨孤霖。
她夢到,獨孤霖舉起屠刀,殺了她的父母,血濺在了她的臉上。
沈寧半夜驚醒再躺下來后就沒睡著。春兒第二天進來給沈寧洗漱,看著沈寧的面容被嚇了一跳。小姐臉色怎么這么蒼白。
“我沒事,你且繼續梳妝吧。”沈寧吩咐道。
不多時,春兒替沈寧梳妝好了。吃過早飯后,沈寧去了吳氏的院子里給吳氏請安。
還沒進院子里,就聽見了一陣哭聲。
沈寧還以為是吳氏出了什么事,走進一看,原來是那個小妾茗香。
茗香看到沈寧,立即被嚇得止住了哭聲。她可還沒有忘記沈寧那時候說的話。
“只要你安分的待在丞相府,吃喝是少不了你的。你當初答應他人無非就是為了圖個好日子。別人能給起的我這里也能給的起,就看你怎么選擇了。”這話是沈寧當初對跪在地上的茗香說的。
沈寧還以為是吳氏出了什么事,結果走進一看,原來是那個小妾茗香。茗香一看到沈寧,立即被嚇得止住了。茗香記得,沈寧才是沈家最可怕的人。她看到沈寧立即噤了聲。
還沒等沈寧說什么做什么,吳氏身旁的婢女就出來了。對著跪在地上的茗香就說道:“你這個賤蹄子再嚎,我就把你的嘴撕爛。”
這婢女是吳氏的貼身丫鬟叫靈容,吳氏幼年就跟在吳氏身邊,忠心的很。
“靈容姐姐,母親醒了嗎?”沈寧問道。
“回大小姐的話,夫人原本好好睡著卻被這蹄子吵醒了。”靈容說完還狠狠地瞪了了一眼地上的茗香。
“先讓她在這里跪著,我進去看看母親。”沈寧道。
沈寧發話后,就直接進了吳氏的屋子里。
吳氏原本睡得好好的,結果被這茗香哭的吵醒,這時心情也是煩躁,見自己女兒來了強撐著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