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抵達二
“他怎么會中毒?”寧信陽一到林成的床前,梁大夫瞧了他一眼,問道,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歇。
“我們在路上遇到了山賊,當時打斗的時候一不小心就中了招。”寧信陽不得已的騙了梁大夫。可是沒有辦法,因為,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嗎?”梁大夫緊緊的看了寧信陽一會兒,便沒有再說話,打開了藥箱的下層,里面是一排排的瓶瓶罐罐,拿出角落的瓷罐,倒出一顆紅色的藥丸在掌心。“還愣著干什么?”梁大夫轉過頭來,看著寧信陽盯著他心中難免的不滿。“去倒杯水啊!”
看這么緊干什么?還怕我害他嗎?毒死他?
“哦,哦。”寧信陽連忙的轉身去倒了一杯水端到了林成的面前。看著梁大夫把藥丸喂進林成的嘴里,寧信陽連忙的抬起林成的頭,給他喂了點水。看著林成自覺的將藥丸和著水吞了進去,寧信陽松了一口氣。“梁大夫,我弟弟他怎么樣了?”寧信陽看著林成半天都沒有反應,不由得著急了。
“著什么急?再看看。”
“咯”
梁大夫的話剛說完,林成便咳嗽了一口紫黑色的血出來,側腰就吐在了木質的地板上,再猛的翻身躺回了床上。林成的唇角還殘留著紫黑色的血液。
寧信陽連忙的拿著絞干了的帕子給他將嘴角的血液拭去,輕輕地將他扶著躺下。
見林成咳嗽了一聲,就說明他有意識了,梁大夫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氣。“去給他喂點水,待會還要將他的那中毒的地方割下來。”梁大夫掀開林成的衣服看了看中劍的地方,還好,沒有蔓延,體內的毒素也排了出來。梁大夫離開了一會兒,下了樓。
寧信陽在樓上端著瓷碗給林成喂了點水,看著他的嘴唇不再干裂了,才停止了。
這時梁大夫也回來了,手里提著一瓶烈酒。“別看了,是記在你賬上的。”梁大夫瞅了寧信陽一眼,徑直的從醫藥箱里,拿出了一柄特制的匕首,通體光亮,看得出來,保養的很好。“把酒慢慢的倒上來。”梁大夫指使著寧信陽。
寧信陽依言,將酒慢慢的倒在了刀上,梁大夫喊停,他便立即停了下來。
“去把他扶著,盡量的不要讓他亂動。”梁大夫拿出箱中的干凈的布,將刀擦拭干凈。這時候,寧信陽也按住了林成的肩膀和大腿,給他的腹部留出了充足的空間,足夠梁大夫割掉那塊已經中毒的肉。看著那泛著紫黑色的傷口,再看看林成蒼白的臉,第一次,寧信陽的心中,產生了濃重的恨意。
這時候的他,恨不得殺了罪魁禍首。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誰。除了他,便沒有了別人。
梁大夫的匕首果斷的割掉了林成傷口周圍的紫黑色的部分,下手快狠準,看得出來很熟練了。
“啊”。
在下刀的時候,林成真的痛得小聲的喊了出來,可是僅僅就是一聲,后來的聲音被他生生的憋住了。汗水冒了出來,有的流了下來,他的牙齒咬得緊緊的,雙手都緊緊的握成了拳,青筋畢露。
梁大夫將藥粉撒在傷口上,快速的將傷口包扎好了。
寧信陽慢慢的放開了手,端了水,拿了臉巾給林成擦汗和清理身上的血跡。做完這些,梁大夫的藥方也寫完了,交到了寧信陽的手中。
“吶,就照著藥方上面的,去藥店抓藥,兩碗水煎成一碗水,其中有一味后煎藥,我已經給你注明了的,要在藥快煎好的時候倒進去。飯后半個時辰再喝,三天應該就差不多了,這幾天忌食辛辣,忌酒,盡量的不沾水。”梁大夫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堆,但也沒有耽誤他收拾藥箱。
“知道了,謝謝您啊,梁大夫。”說完他在衣兜里掏出了一錠五兩的銀子,給了梁大夫。梁大夫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是還是將銀子手下了,背著藥箱轉身就出了門。
“怎么樣了?”
梁大夫剛走,溫婉就推門進來了。
“割了傷口,服了藥,開了藥方,應該沒什么大礙了。”寧信陽拉著溫婉的手在桌旁坐下。“兩個孩子都睡了嗎?”寧信陽也擔心兩個孩子被嚇到,特別是顧謹。安安還小,不懂,但是阿謹卻已經懂得了一些,他知道那些人是來殺他們的。
“都睡了。”溫婉輕聲的回答道,緊緊抓著寧信陽的手還在冒著冷汗。
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今天能夠冷靜下來,那是她最大的努力了,因為她知道一旦她慌了,那么寧信陽和林成沒法全力應戰,剩下的其他人也會慌亂的。
“晚晚,沒事兒了!都過去了!現在我們都好好的,阿成雖然受傷了,但是也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了。只要我們還活著,而且要活得好好的,終有一天我們就會回金陵,回去報仇。”寧信陽將溫婉拉進自己的懷里,希望自己能夠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溫婉哭了,默默的哭著,沒出聲音,但是寧信陽知道。因為她的眼淚浸透了他不算厚的衣裳,不再溫熱,而是冰涼的。寧信陽也沒有問她,只是伸手輕輕的撫著她的后背,眼睛里閃爍著晦暗的光芒。
……當天晚上,林成就醒了過來。入目的是青紗帳,一時間他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哪里,就那么靜靜的睜著眼睛看著。嘴唇有些干,他舔了舔,撐起身子準備起來,這時,寧信陽端著晚飯走了進來。
“別動。”寧信陽連忙把托盤和一個小小的油紙包放在桌上,快步的走到林成的床邊,將林成扶了起來。
“寧哥,我們這是在哪兒啊?”林成順著寧信陽的手坐了起來,靠在床頭。
“我也不知道,但是應該是離雁門關挺近的一個小鎮。我們就先在這兒住幾天,等你的傷養了,我們再走也不遲!”寧信陽將肉夾到林成的碗中遞給他。
林成也不客氣的接過,因為啊,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難得的機會啊。吃了一口,林成愣住了。
為什么啊?因為除了鹽,他什么味道也沒有吃出來。
“寧哥,這菜怎么這么難吃?”林成努力的將嘴里的那口飯菜吞了下去。
“大夫說你忌食辛辣,所以就叫廚房沒放辣椒之類的調味。”
多年的默契,和了解,寧信陽不用看,不用猜也知道林成想的是什么,不就是嫌棄沒辣椒嗎?
“哦。”
林成瞬間沒了食欲,勉強的刨了兩口飯,就放下了碗。
“吃飽了?”寧信陽問了一句。
“飽了。”林成沒什么精氣神兒。
“那就好,看來我買的饃蒸雞也沒人吃了!唉……”寧信陽裝模作樣的嘆了一口氣,似是很遺憾的模樣。
“啥?寧哥,有饃蒸雞?你怎么不早說啊?”一聽“饃蒸雞”林成就激動了。
“你不是飽了嗎?”寧信陽裝模作樣得問了一句,卻還是轉身到了桌邊將油紙包拿了過來。
林成快速的從寧信陽的手中接過,卻不小心,扯動了傷口,“嘶”疼了一下,卻還是堅持著打開了油紙包,饃香,雞肉的香味,還有小香菇的味道撲面而來。
林成吸了吸鼻子,陶醉了,果然,還是他最愛的味道。

聽風聽雨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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