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朱云鵬指控蕭劍鋒就是臥底的根據是：第一，李紹文被救當晚，蕭劍鋒去過醫院，走的時候，他的汽車沒有經過檢查；蕭劍鋒最近和《軍情》雜志社的記者趙佳欣來往密切，李紹文被救的當日上午，蕭劍鋒就是和趙佳欣在一起。第二，在刺殺案現場發現的可樂瓶上有蕭劍鋒的指紋，可樂瓶中含有高濃度的至昏藥物，林易和耿常山正是喝了可樂后昏迷的。第三，現場發現一片血跡的血型是AB型，而蕭劍鋒的血型正是AB型，而且，他的手受了傷。第四，蕭劍鋒當晚去過偵聽室，之后不久就出現了電報聲。第五，在監控9號據點時，蕭劍鋒到過現場，朱云鵬讓蕭劍鋒回局里向滕思遠匯報，蕭劍鋒走后不久，對方就察覺了，并掛出報警信號。朱云鵬測試了從監視點到局里的時間，應該是30分鐘后左右，可蕭劍鋒回來卻用了45分鐘。那15分鐘他干什么去了？如果他爬上樓頂，向對方發出信號，15分鐘足夠了。第六，朱云鵬勘察了9號樓對面樓頂的閣樓，發現了一個清晰地鞋印，經測算，報信人身高1.78米，和蕭劍鋒的身高相同。第七，監控9號據點錄下的那個清脆的響聲，是彈弓擊穿玻璃造成的，報信人正是用彈弓這個工具給對方報了信。在二局，彈弓玩的最好的就是蕭劍鋒。這一切，足以證明，蕭劍鋒就是這個臥底，鐘聲。

　　蕭劍鋒靠在椅子上，戴著耳機聽著蘇州評彈，但他的神色變得有些緊張了。

　　耳機里傳出滕思遠的聲音：“朱副局長，你的推論聽起來很有道理，但遺憾的是，有很多事情你沒有搞清。第一，李紹文被救當晚還有一輛汽車沒有經過檢查就出去了，那是你的汽車。當時，楊子奉你之命回局里搬兵，開著你的車未經檢查就出去了。當彭嘯天正要對楊子展開調查時，楊子卻失蹤了。”

　　滕思遠盯著朱云鵬，繼續說：“第二，我安排薛玉明調查了蕭劍鋒10月12日當晚的行蹤，案發當晚蕭劍鋒和趙佳欣在一家酒吧約會，酒吧的服務員證實，他倆始終在一起，他沒有作案時間。蕭劍鋒和趙佳欣接觸是在談戀愛，而且是我介紹的。第三，蕭劍鋒當晚確實喝過可樂，但不是在刺殺現場，而是在他的辦公室，后來他喝過的可樂瓶子卻莫名其妙的跑到刺殺現場去了。第四，當晚，蕭劍鋒的手的確受了傷，但不是在案發現場，而是在二樓樓梯口，是姜曉麗幫他處理的傷口。第五，當晚去過偵聽室的人，并不止蕭劍鋒一人；第六，從9號據點回局里還有其他的路可走，他走的路線和你測試的路線也許不是一條路，或者，你倆的速度不一樣；第七，二局彈弓玩得好的人不止是蕭劍鋒，用彈弓擊穿一塊玻璃，不需要太高的技巧。”

　　朱云鵬愣住了：“這么說，那個臥底另有其人？”

　　滕思遠意味深長地說：“朱副局長，現在就下結論還為時過早吧？”

　　朱云鵬愣了一陣：“彭嘯天那邊查到什么線索了嗎？”

　　滕思遠掃了他一眼：“你還是盡快把獵豹小組搞出個眉目吧，至于嘯天那邊，你就別操心了。”

　　蕭劍鋒拔下收音機上的耳機插頭，收音機里傳出歡快的曲調，他的臉上露出輕松的微笑。

　　敵工部交通員小孔登上一艘客輪，在擁擠的客人中，有一個戴禮帽的人在他身后坐著，時不時的瞄上小孔一眼。

　　客輪駛進上海碼頭，小孔下船后，隨人流向市區走去。身后的跟蹤人，尾隨他走上一條大街。小孔揮手攔了一輛出租三輪車，對車夫說：“去蒲黃東路。”

　　“好嘞，”車夫蹬著三輪走了。

　　后面的跟蹤人攔了一輛人力車：“跟著前面那輛三輪。”

　　車夫拉著車尾隨三輪車而去。

　　“叮鈴鈴，”桌上的外線電話響了，滕思遠拿起電話：“喂，我是滕思遠，哪里？”

　　“滕局長，我是銀狐派來的。中共敵工部派的交通員攜帶密件到達上海，要將密件送到三號和五號秘密信箱。”

　　滕思遠噌的一下站起來：“千萬不要驚動他，你現在在什么地方？”

　　“蒲黃東路。”

　　“你盯住他，我馬上派人支援你。”

　　“是。”

　　蒲黃東路興華商場門前人來人往，小孔在一個煎餅攤上買了一個煎餅，拿著煎餅邊吃邊溜達到商場旁邊的石座前，坐下后觀察著周圍情況。

　　街邊的一輛汽車里，陶亮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商場門前的小孔，問身邊的跟蹤人：“是那個穿黑色長衫的人嗎？”

　　“是，我們跟蹤他兩天了。”

　　“他發現被跟蹤了嗎？”

　　“應該沒有，我們來了兩個人，交替跟蹤他。”

　　陶亮說：“這個商場前，應該有一個秘密信箱。”

　　陶亮在望遠鏡里看到，小孔四下觀察了一陣，將手伸向石凳下面。“他把東西藏到石凳下面了。”

　　商場門前的小孔用粉筆在石凳座下畫了一個△，起身往西走去。

　　陶亮扭頭對身后的隊員說：“你跟上他，千萬別讓他發現了。”

　　“是。”那人下了車，尾隨小孔而去。

　　此時，二局辦公樓里，彭嘯天走到滕思遠辦公室門口，剛想進門，滕思遠出來了：“嘯天，你來的正好，和我出去一趟。”

　　“好。”

　　滕思遠和彭嘯天急匆匆的走了。

　　蕭劍鋒從辦公室的窗戶上看著樓下，只見滕思遠和彭嘯天上了車，汽車急速開走。

　　蕭劍鋒沉思一陣，拿起內線電話撥號，稍后，對方接了電話，蕭劍鋒問：“行動處嗎？陶處長在嗎？”

　　電話里：“不在。”

　　“他說過去哪里了嗎？我有急事找他。”

　　“不知道，他沒說去哪里了。”

　　“好吧，再說吧。”

　　放下電話后，蕭劍鋒沉思著，滕思遠和彭嘯天急匆匆地出去了，陶亮也不在局里，蕭劍鋒意識到：出事了！

　　這是滕思遠的一個秘密據點，滕思遠和彭嘯天坐在沙發上，陶亮推門進來，

　　對滕思遠說：“局長，另一個秘密信箱在虹橋路中心廣場廣告牌的座椅下，兩個秘密信箱都已經監控起來了。”

　　“密信取回來了嗎？”

　　陶亮將兩個信封遞給滕思遠：“這是那兩個秘密信箱里的密件。”

　　滕思遠接過密件看著——

　　獵豹：三日后上午10點在憶江南咖啡廳與鐘聲接頭，一類一級暗號。獵豹組織實施‘飛鷹計劃’，鐘聲負責偵查《CAT工程》內容和敵方動向，為獵豹提供敵方情報。001。

　　兩封密件除開頭的代號互換外，內容一致。滕思遠將密件遞給彭嘯天：“你看看。”

　　彭嘯天看著密件，興奮地說：“太好了，這下可以把獵豹和鐘聲一網打盡。”

　　滕思遠將密信遞給陶亮：“我們首先要確定獵豹和鐘聲的身份。陶處長，把密信復制后送回去，24小時不間斷的監控這兩個秘密信箱，發現取信人時，千萬不要打草驚蛇。秘密跟蹤取信人，看他們會把信交給誰？”

　　“是。”

　　“另外，今天的計劃，只限于我們三人知道，不能向外透露一點風聲。”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