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嘯天繼續(xù)論證:“事實是,王彪極力遮掩他曾回過局里,拒不承認回局里干什么,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那刺殺現(xiàn)場可樂瓶上的指紋怎么解釋?”朱云鵬又提出一個刁鉆的問題。
“當晚蕭劍鋒在辦公室里喝過可樂,可放在辦公桌上的可樂瓶子卻不見了。而王彪?yún)s極力掩蓋他回過局里,這說明什么?”彭嘯天輕松化解了這個難題。
陶亮提出自己的推論:“我覺得應該是這樣:當晚,王彪刺殺林易三人后,潛回局里,偷走了劍鋒桌上的可樂瓶和垃圾桶里劍鋒處理傷口的棉簽,并用局里的電臺發(fā)了電報。之后,他又悄悄潛回刺殺現(xiàn)場,把可樂瓶放到現(xiàn)場,并將棉簽上蕭劍鋒的血跡蹭到茶幾角上,企圖轉移我們的視線,嫁禍蕭劍鋒。”
朱云鵬仍不甘心,繼續(xù)發(fā)問:“我們監(jiān)控9號據(jù)點時,王彪在干什么?”
“那天上午他在局里,中午的時候請假了,說是陪女朋友看病去了,這又說明什么?他要去報信,有的是時間?!迸韲[天的反駁有根有據(jù)。
朱云鵬決不相信這個論斷,繼續(xù)發(fā)難:“可王彪并不知道我們要對9號據(jù)點里的人采取行動?!?p> 彭嘯天又有點含糊了,陶亮的一番話給了他一顆定心丸:“他應該知道,那天,我去局里找局長請示要不要收網(wǎng),在走廊里碰到王彪了,他還打聽我在忙什么?”
“那個閣樓里的足跡是怎么回事?”朱云鵬還是不死心。
薛玉明說話了:“那肯定也是王彪弄的。你是第二天才發(fā)現(xiàn)那個足跡的,這期間,他有足夠的時間偽造一個假現(xiàn)場。我也看過那個現(xiàn)場,地面上有擦抹過的痕跡,這肯定是王彪為了抹掉自己的足跡留下的痕跡。事后,他為了轉移視線,就偷走蕭劍鋒的皮鞋,然后返回現(xiàn)場,在墻角按下那個足跡,又故意用墻皮蓋住。于是,第二天就被你這個痕跡專家發(fā)現(xiàn)了。再后來,他又潛入蕭劍鋒家,將那雙皮鞋藏起來,等著你去搜查。結果,你果然去搜查了?!?p> 七嘴八舌的推理論證,讓朱云鵬也有點不得不信了。朱云鵬無奈的點點頭:“聽起來順理成章啊?!?p> 彭嘯天又加了一點理由:“還有,我們襲擊順鑫車行時,王彪借故離開會議室10多分鐘,上個廁所用得了這么久嗎?而這個時間段,恰好朱副局長辦公室打出一個電話。順鑫車行的人就是接到了這個報警電話后逃脫的。由此可以斷定,王彪借上衛(wèi)生間的機會,潛入朱副局長的辦公室,用朱副局長的電話給對方報了信。當時,朱副局長進屋檢查時,王彪肯定就躲在窗簾后面。另外,我們部署運送兩航資料的行動后,當晚,王彪和女友在一個商場轉悠了好長時間,期間,完全有機會向外傳遞消息。據(jù)此,我認為,王彪就是那個臥底,鐘聲。”
這時候,蕭劍鋒覺得自己該說話了:“可人已經(jīng)跑了,又是死無對證,這不成了無頭案了?”
滕思遠一直沒有說話,大家的分析都有道理,現(xiàn)在看來,所有的疑點都指向王彪。但由于王彪已潛逃,一切已無法驗證了。蕭劍鋒有不在刺殺現(xiàn)場的證據(jù),在突襲順鑫車行的行動中,表現(xiàn)英勇,這也基本上打消了滕思遠的疑慮;朱云鵬雖然也有嫌疑,但目前還沒有直接證據(jù)證明朱云鵬就是臥底。滕思遠只好接受了王彪就是臥底的說詞了。
滕思遠開口了:“好吧,看來多數(shù)人認為王彪就是臥底,根據(jù)現(xiàn)有的證據(jù),也只能這樣定性了。彭處長,你把大家的意見匯總一下,盡快寫出一個案情分析報告,上報總部?!?p> “是?!?p> 晨曦中,綠樹環(huán)抱的小山村格外秀美。
中央敵工部三號首長對保衛(wèi)處長仲關朝說:“獵豹派人送來密件,鐘聲查到了一些銀狐的線索,你看一下?!彼衙芗f給仲關朝。
仲關朝看完密件后,說:“抗戰(zhàn)結束前打進來的?那就是44年底至45年上半年。”
“這個時間段調進來的人多嗎?”
“有幾個,不多?!?p> “把范圍擴到到44年初,再把其他因素考慮進去。”
仲關朝沉思到:“格斗技術、身手敏捷、善騰躍?有這幾下子的人可不多啊?!?p> “會是在警衛(wèi)部隊里嗎?”
“有可能,警衛(wèi)部隊里的格斗高手不少?!?p> “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p> “是,我一定把他揪出來。”
夜幕降臨,蕭劍鋒、薛玉明和彭嘯天又坐在他們常去的那家餐館里,桌上擺著幾盤菜和酒瓶。
薛玉明對彭嘯天說:“你光顧寫報告了,飯都顧不上吃了。”
彭嘯天嘆了口氣:“唉,這不上面催得緊嘛,老滕也想盡快把這個案子了結了,否則,下一步的事情不好辦呀。”
“真沒想到,臥底竟然是王彪??磥?,原來我的想法全錯了。”薛玉明好像有些失望。
蕭劍鋒說:“所以說嘛,光憑分析推理是沒用的,關鍵是要有證據(jù)。”
薛玉明問彭嘯天:“哎,嘯天,你也沒想到這個臥底會是王彪吧?”
彭嘯天搖搖頭:“說句心里話,我還真有點不相信,怎么看著王彪都不像臥底。但是,話又說回來了,他要不是臥底,干嘛要跑呢?上午的案情分析會上,大家的分析都很有道理,既然老滕也認定了這個結論,所以,只能這樣結案了。要不然,大家都不踏實?!?p> “來來來,喝酒?!笔拕︿h端起酒杯。
三人碰杯喝酒。
薛玉明皺著眉頭說:“我怎么覺得有點不甘心吶。”
蕭劍鋒盯著薛玉明:“什么意思?你非要將朱云鵬整成臥底就甘心了?”
“不是,我總覺得有的地方說不通啊?!?p> “哪兒說不通了?”
“咱就說王彪吧,他又不知道那個《CAT工程》的詳情,只有搞這個計劃的人才知道底細。哎,劍鋒,你事先知道這個事嗎?”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會知道?!?p> “你和我們不一樣啊,你是小舅子啊,知道的肯定比我們多。”
“你拉倒吧,老滕在重大問題上是從不含糊的,我和你一樣,好多事情都是事后才知道的?!?p> 薛玉明喝下杯中酒,說:“王彪這一跑,老滕的心里該踏實了吧?”
彭嘯天說:“其實,我明白老滕的意思,這個案子不結,他比誰都鬧心。這嫌疑人一個是副局長,一個是小舅子,再一個是機要室主任,你說,這局長怎么干啊?這下好了,總算松了口氣?!?p> 薛玉明仍不甘心“嘯天,你奉命調查臥底時,不是發(fā)現(xiàn)朱云鵬的很多疑點嗎?”
“是?!?p> “那你應該把這些疑點也跟上面匯報一下,讓總部來定奪嘛?!?p> “老滕沒有受命,我可不想趟這灣渾水。再說了,你那套推論都是瞎猜,你有朱云鵬就是內鬼的直接證據(jù)嗎?”
“好好好,算我失策,得罪了咱們的朱副局長了,趕明兒找個機會向他賠罪。”
蕭劍鋒舉起酒杯,和彭嘯天碰了一下:“恭喜,你要升官了?!?p> 彭嘯天不解:“什么意思?”
“你把案情報告往上一遞,那個內鬼就算揪出來,你不就立了大功了嘛,緊接著就是加官進爵。”
“唉,咱還指望什么加官進爵呀,能保住這碗飯就不錯了。過些日子,上海一開戰(zhàn),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還難說吶?!?p> “沒事,你命大福大造化大,開戰(zhàn)也打不死你,你就踏踏實實寫你的案情報告吧。”
“哈哈哈,托你吉言,我一定把這個報告寫的滴水不漏。來,喝酒。”彭嘯天興高采烈的舉起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