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上的掛鐘指向當晚11點15分。顧文斌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文件,他顯然是心神不定,有些煩躁。把文件往茶幾上一扔,站起身來,在屋里走來走去。一會兒,他又往沙發上一靠,眼睛看著屋頂,顯得心事重重。他輕聲的自語:“陶亮為什么要殺朱云鵬呢?不應該呀?”他想起了前不久的一件事。
那是十天前的上午,顧文斌正在處理一些公務,這時,桌上的通話器響了,顧文斌按了下按鈕,問:“什么事?”
女秘書的聲音:“次長,二局的朱云鵬要求見您。”
“讓他進來吧。”
稍后,朱云鵬快步走進來。一進門,就急切地說:“次長,有件事想請您務必幫忙辦一下,因為事關重大。”
“什么事這么急?”說著,顧文斌站起身來,指指沙發:“坐下說。”之后,他也走過來,坐在沙發上。
朱云鵬坐下后說:“是這樣,次長,我想請您幫忙為一個人辦一個國防部的特赦令。”
“為什么人辦呀?”
“陶亮。”
“陶亮?他怎么啦?”
“上個月,警備司令部稽查處在查辦一件軍火走私案時,不是牽扯到二局的一個人嗎?這個人就是陶亮。”
顧文斌探起身子問:“怎么回事?”
“是這樣,陶亮伙同警備司令部的胡玉倒賣軍火,被警備司令部發現,稽查處處長親自率隊去抓他倆,胡玉被當場擊斃。可是,陶亮不僅心黑手辣,而且鬼的很,所以,稽查處處長死在了他手里,還搭上了兩個兄弟。后來,陶亮倒賣軍火的證據落在我的手里,因當時我正用著陶亮,所以,我沒有揭穿他。”
“云鵬,你下這么大功夫,要陶亮這個人干什么?”
朱云鵬嚴肅地說:“陶亮是一個搞行動的頂尖高手,而且,心狠手辣,心機縝密。我要他協助我完成一個計劃,以確保‘幽靈行動’的實施。”
“什么計劃?”
“請恕我暫時不能告訴你,因為有一些細節我還沒有想好。一旦計劃和時機都成熟時,我會對您和盤托出,而且還需要您鼎力相助。”
“好吧,”顧文斌爽快地答應:“我幫你辦。”
“您最好見一下陶亮,要不然,他不會信我的。”
“他在哪兒?”
“就在大門口,我把他帶來了。”
“好,”顧文斌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按下通話器說:“叫大門口的那個人進來,他叫陶亮。”
“是,”女秘書應道。
過了一會兒,陶亮鎮定地走進門來,立正向顧文斌敬禮:“次長好。”
顧文斌看著陶亮說:“陶亮,聽云鵬說,你身手不錯啊。”
陶亮笑笑,沒吭聲。
“你就跟著朱副局長干吧,特赦令我去給你辦。”
陶亮說:“對不起,次長,我想先拿到特赦令再干活兒,這樣,更有干勁兒。”
“好,我明天就給你,這下踏實了吧。”
“謝謝次長,”陶亮腳跟一磕,立正敬禮。
顧文斌結束回憶,回過神來,自言自語地說:“陶亮已拿到了特赦令,為什么又殺了朱云鵬?”他搖搖頭:“難道他認為朱云鵬就是那個臥底,所以,才借機殺了他,也免除了自己的后患?”
愣怔了一會兒,顧文斌喃喃自語:“那個要來見我的人,會是誰呢?”
傍晚時,顧文斌接到一個神秘電話,說凌晨1點將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客人來訪,并且要求除顧文斌外,不能有任何人看見他。顧文斌在等待這位神秘的客人。
顧文斌看看表,現在已經是0點40分了。
深夜,大地更加黑暗,站崗的哨兵在這個時間是最疲勞的。三個哨兵沿圍墻巡視了一圈,便鉆進大門前的崗亭里,坐在地下打起瞌睡來。
這時,從離圍墻不遠的小樹林里竄出一個黑影,他急跑幾步,靠在圍墻上,左右觀察了一下,然后,十分敏捷地攀上圍墻。那人伏在墻上,又仔細觀察了一下院里的情況,之后,輕輕躍進顧文斌的公館院內。
黑衣人蹲在地下觀察了一下四周情況,然后,貓著腰,疾步竄到公館樓下,順著墻根向門口摸去。門口沒有哨兵,黑衣人輕手輕腳的走上臺階,推開樓門,進入樓內。
黑衣人悄悄的走上樓來。走到顧文斌的客廳門口,他側身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
客廳的燈還亮著,顧文斌在屋內來回踱步,并不時地看表。“砰砰、砰砰砰,”傳來敲門聲,這是他們事先約好的暗號。顧文斌掏出手槍,把子彈壓上膛,走到門口問道:“是打電話的人嗎?”
“是。”
“進來吧!”顧文斌說著,端起手槍。
一個蒙面人推門而入,并轉身迅速關上門。
顧文斌后退兩步,用槍指著蒙面人:“你是誰?為什么半夜三更來見我?”
蒙面人轉過身來,慢慢揭開面罩。
顧文斌大驚失色,連退幾步,險些摔倒,他哆哆嗦嗦地說:“是你……”
神秘來賓是——朱云鵬。
朱云鵬死而復生,突然出現在顧文斌的面前,把顧文斌嚇得面如死灰,魂飛魄散。他使勁搖了搖頭,揉了揉眼,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確信自己不是在夢中。他用顫抖的手,指著朱云鵬,斷斷續續地說:“你,你……你還……活著。”
朱云鵬始終面帶微笑,注視著顧文斌。見顧文斌發問,他肯定的點了點頭:“是,我活著,而且我告訴您,這就是上次我跟您說的那個計劃。”
顧文斌聞聽此言,心稍平靜,他慢慢走過來,上下打量著朱云鵬,又伸手拉住朱云鵬的胳膊握了握。隨后,他恢復了常態,拉著朱云鵬說:“來,快過來,和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兩人在沙發上剛坐下,顧文斌又起身走到門前,拉開房門朝外看了看,然后把門關好,從里面反鎖上。又走到窗前,朝樓下院內看了看,確信一切正常后,他把窗簾拉嚴實,返身走到辦公桌前,倒了一杯水,快步走到朱云鵬身邊,把水遞給朱云鵬:“先喝口水,”并順勢在朱云鵬身邊坐下。
“謝謝次長。”朱云鵬接過水后,連喝幾口,定了定神,然后回頭看著顧文斌,微笑著說:“對不起,次長,讓您受驚了。”
顧文斌驚魂未定:“你剛才確實把我嚇個半死,你快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次,就是滕思遠他們把我抓起以后,到總部開論證會的那天下午,我上次跟您說的那個計劃就開始實施了。而這一計劃的順利實施,是在陶亮的配合下完成的,這就是我為什么要您幫他開特赦令的原因。陶亮知道我掌握了他販賣軍火的證據,我算計著,他一定會找我來算賬的,因此,我做好了準備。有一天晚上,他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