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明愣怔了好一會兒,愁眉苦臉地說:“劍鋒,那你說,老滕會對我怎么樣?”
“那我就不知道了。玉明,我只是幫你分析一下,讓你有個思想準備,也許沒有我說的那么糟。”
薛玉明惶恐地說:“不,不,要照你這么說,我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老滕一定會對我采取措施的。劍鋒,他們會不會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應該不會,因為上次朱云鵬的冤案是彭嘯天、你和陶亮聯手制造的,而現在是,有我在,我可以幫你解釋這一切。”
薛玉明像是看到了救星,趕緊說:“對對對,劍鋒,你一定要幫我,要不然,我真的完蛋了。”
蕭劍鋒笑了笑,安慰薛玉明:“別怕,我相信你不是那個臥底,我一定會幫你的。”
“那我現在該怎么辦?”
“以不變應萬變,你要像往常一樣,該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主動去向誰解釋,那樣會更顯得你心虛。你心里沒鬼,你怕什么?”
薛玉明這才緩過神來,連連點頭說:“對對,我心里沒鬼,我怕什么?”
第二天上班后,滕思遠懊惱的在辦公室踱步,桌上的通話器響了,他按下通話器,里面傳出姜曉麗的聲音:“局長,次長來了,要見您。”
“請他進來吧。”
顧文斌提著公文包,大步走進滕思遠辦公室。滕思遠起身問候:“次長早,他指指靠墻的沙發說:“請坐。”
倆人落座后,顧文斌指了指門口,問:“那個叫姜曉麗的,是她嗎?”
“是。”
“我想找姜曉麗了解一下那天她和蕭劍鋒看電影時情況,還是由你來問吧。”
“好。”滕思遠起身走到桌前,按下通話器:“姜秘書,你進來一下。”
“是。”
一會兒,姜曉麗手拿筆記本走了進來,她先向顧文斌問候:“次長好。”隨后,打開筆記本,準備記錄。
滕思遠和藹地說:“不用記錄,只是向你了解點情況,你要如實回答。”
姜曉麗不慌不忙地說:“是,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實回答。”
“前幾天你和蕭劍鋒看電影時,他中途出去過嗎?”
姜曉麗盡管已經有了思想準備,但聽到這句問話時,心中仍然猛地一驚。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平靜地回答:“出去過。”
“什么時間出去的?”
“電影剛開演幾分鐘吧。”
“他出去干什么?”
“他是給我買糖炒栗去子。電影剛開演時,我說我喜歡吃糖炒栗子,蕭劍鋒說,那我去給你買。我說不用了,附近也沒賣的,他說他知道哪里有賣的,就出去了。”
“他從哪里出去的?”
“可能是前廳側門吧,因為他的車停在側門邊的巷子里。”
“他出去有多長時間?”
“他走后,我聚精會神地看電影,沒注意時間,感覺很快,最多也就20分鐘吧。”
“他在哪兒買的糖炒栗子?”
“他說是在幸福路路口的一個小攤上。”
“你還發現他有什么異常情況?”
“沒發現有什么異常。”
“你能保證你說的話句句屬實嗎?”
“我能保證,句句屬實。”
滕思遠從姜曉麗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慌張,他結束問話,扭頭看了看顧文斌,顧文斌點點頭。滕思遠對姜曉麗說:“好吧,就這樣,今天的談話僅限于在場的人知道。”
“明白。局長,還有事嗎?”
“沒有了,你去吧。”
姜曉麗走后,滕思遠說:“次長對此有何高見?”
“這個情況需要核實,你不用管了。”說罷,顧文斌起身告別。
姜曉麗看見顧文斌出來,起身說:“次長慢走。”
顧文斌略一點頭,大步離去。
姜曉麗看著顧文斌遠去的背影,用手輕輕摸著自己的胸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薛玉明愁眉苦臉地坐在辦公桌前發呆,昨晚蕭劍鋒的一席話,讓薛玉明心驚肉跳,他生怕蕭劍鋒的推理分析變成活生生的事實。這時,彭嘯天推門進來。
“發什么呆呀,怎么,想老婆了?”彭嘯天問。
“去去去,煩著呢。”薛玉明沒好氣地說。
彭嘯天奇怪的看著薛玉明:“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沒有。”薛玉明苦笑了一下,他突然想試探一下彭嘯天對臥底案的看法,于是,小心翼翼的問:“哎,嘯天,你說抓臥底的案子了結了嗎?”
“沒了結,”彭嘯天走到薛玉明身邊,有些神秘地說:“昨天下班時,我碰上了杜邵康了,據他說呀,總部沒認可咱們關于臥底一案的最后結論,好像他們掌握了什么重要線索,而且,還不讓老滕介入調查了。你說,這里面會有什么事呢?”
薛玉明一聽這話,心里頓時緊張起來,他忐忑不安地問:“那杜邵康說沒說,總部到底懷疑誰呢?”
“那他沒說,這小子一到關鍵地方就卡殼。”
薛玉明仍想問個明白:“嘯天,你說,如果劍鋒的嫌疑被排除之后,那么總部會懷疑誰呢?”
“那肯定是你呀。”
薛玉明聞言大驚:“憑什么懷疑我呀?”
“憑什么就不能懷疑你呢?”彭嘯天一本正經地說:“哎,你說,朱云鵬已被證實不是臥底,而且人已經死了。王彪跑了,總部肯定認為他不是那個臥底,如果認為他是的話,那咱們的結論不就被認可了嗎?所以,王彪也不是臥底。陶亮也不可能是,因為共黨的9號據點是他發現的。假如蕭劍鋒再被排除的話,那么就剩下你和我了;我肯定不是,因為江北潛伏小組是我安排的,我要想干掉他們有的是機會,而且,我也有不在刺殺現場的證據。那么,接下來,就剩你了。這不是你還能是誰呢?排除法嘛。”
彭嘯天一席話,讓薛玉明驚出一身冷汗。他結結巴巴地說:“那……那要懷疑我,也得有點……根據吧。”
“有根據啊,”彭嘯天看薛玉明被嚇得驚慌失措的樣子,覺得很好笑,繼續整他:“你看啊,一是,你事先就知道江北要來人送情報,對吧?第二,你有在香江酒店作案的時間和條件,事發當晚,你說和老婆在商場里購物,可誰能保證商場的服務員不是你的同伙呢?三是,你作案后完全有時間潛回局里,偷走蕭劍鋒喝過的可樂瓶子和擦拭傷口的棉簽,放到了現場,企圖嫁禍蕭劍鋒,轉移我們視線。四是;你嫁禍劍鋒不成,又向老滕提出新的分析推論,把矛頭引向朱云鵬,最終導致朱云鵬被錯殺。五是,你可以利用你的電訊技術,在局里安裝了竊聽器和錄音設備,所以,我們的幾次行動對方都了如指掌。有上述這五點根據還不夠嗎?”
薛玉明如五雷轟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