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月亮在飄忽的云層里閃躲，帶著一種神秘的色彩。

　　五局電臺偵聽值班室里，一個年輕小伙子頭戴耳機監聽著電臺訊號，另一個年輕人正在屋里來回溜達。忽然，戴耳機的小伙子喊：“于主任，有新的信號。”他迅速按下錄音機按鍵。

　　于主任馬上走過來，抬碗看了看表，已是凌晨2點10分。戴耳機的小伙調了一下監聽設備上的一個旋鈕，信號聲更強烈。他拿起筆迅速在紙上記錄“4672 3518 6241……”

　　“滴滴滴”的聲音非常清晰。小伙子一邊記錄，一邊輕聲說：“是臺灣的電臺，在呼叫上海的一個電臺。”

　　稍后，電臺訊號消失，于主任對戴耳機的小伙子說：“待會兒也許會有回電，如果沒有，天亮前，他們或許還會呼叫一次。”

　　早晨剛上班，薛玉明手里拿著一份電文，走進鄒彤的辦公室：“局長，今天凌晨2點10分，我們偵聽到臺灣的電臺呼叫上海的一部電臺，沒有應答。早晨5點半，又呼叫一次，10分鐘后，這部電臺回應了。”說著，他把電文抄件遞給鄒彤。

　　鄒彤看了看電文抄件：“敵人在這個時候露面了，會和幽靈行動有關嗎？”

　　“很可能，因為按預定方案，總指揮和軍師距接頭時間只有五天了，他們會不會有什么新的打算。”

　　“馬上組織人進行破譯，越快越好。”

　　“是。”說罷，轉身匆匆離去。

　　按照幽靈行動啟動方案規定的時間，明天就是總指揮和軍師街頭的日子，五局再次召開案情分析會，鄒彤在主持會議，趙佳欣、霍子雄、田慧英、楊進林、薛玉明坐在會議桌兩側，小菊擔任會議記錄。

　　薛玉明組織破譯了三天前的敵特電文，這份電文是在通知軍師黑貓改變接頭方式和地點。從電文上看，好像這個總指揮是從臺灣派過來的。但是，從蕭劍鋒暴露身份到現在有將近兩個月了，敵人在撤離前完全有時間通知軍師和總指揮改變接頭方式，但他們為何要在離預定時間還有五天的時候，才用電臺通知軍師呢？鄒彤覺得很奇怪。

　　大家經過討論后認為：這肯定是敵人實放的煙霧彈，目的是要轉移我們的視線。情報總局對總指揮的人選早有安排，不可能冒著風險從臺灣派人進來。假如這個總指揮早已潛伏下來，他們若真要改變接頭方式，有很多辦法可以聯系，為什么要冒著電文被我們截獲的風險，來商定這么重要的事情呢？所以這份電報更像是發給我們看的。而且，電報的密級程度不是很高，破解的難度也不算太大。從時間上看，也像是倉促決定的。

　　楊進林說：“此地無銀三百兩？可這么小兒科的把戲又不太像，敵人有那么傻嗎？”

　　鄒彤認為：“也許看起來很小兒科的事情，卻恰恰是敵人的狡猾之處。他們的目的，就是讓我們難以做出準確的判斷。”

　　霍子雄說：“那我們就做兩手準備，兩個地點同時出擊。”

　　“對，把兩個方向都控制起來。”趙佳欣同意霍子雄的意見。

　　薛玉明說：“可電報上只說，執行第二套方案，28日10時，正陽飯店前廳，一類暗號。我們并不知道是什么暗號，所以沒法冒名頂替呀。”

　　趙佳欣建議：“正陽飯店的前廳面積不算大，容易布控。我們無法和敵人接頭，那就抓接頭人。”

　　鄒彤發話了：“不，如果他們真要在那里接頭，也不要驚動他們。子雄、佳欣，正陽飯店那邊就交給你們二處負責。若發現可疑人員，千萬不要打草驚蛇，派人秘密跟蹤監控，迅速了解清楚可疑人的身份地址。”

　　霍子雄和趙佳欣答道：“是。”

　　“我們把主要精力還是放在凌江公園這邊。大家要有充分的思想準備，千萬不能有絲毫的大意，任何一點微小的失誤，都會釀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是。”

　　鄒彤回頭對楊進林說：“進林，明天凌江公園的布控就交給你了，我也去現場，人手夠嗎？”

　　“人手有點緊張，那個公園很大，人少了不太好控制。”

　　霍子雄說：“把我們二科的人交給你，讓佳欣和田嫂都過去，那個飯店用不了那么多人。”

　　“那太好了，這樣的話，人手就夠了。”

　　鄒彤對楊進林說：“所有的人都歸你統一指揮。你們不要和劍鋒靠的太近，遠遠的盯著就行。現在的問題是，若敵人的總指揮和軍師真去那里接頭的話，我們怎么區分哪個是軍師？哪個是總指揮？”

　　趙佳欣想了一下：“劍鋒說，按預定方案，找到那個假山后，應該是軍師先向接頭者問話。”

　　鄒彤拿定主意：“你們在外圍觀察著，如果和劍鋒搭上話的，就是軍師。如果佩戴標記一樣，不主動和劍鋒搭話的，那就是總指揮。你們等他離開后，再抓他。”

　　薛玉明問鄒彤：“那，我干什么？”

　　“你就留在局里，注意敵臺的動向。”

　　“我看我也去公園現場吧，沒準那個軍師或是總指揮我認識呢？”

　　“對，這一點倒忘了，好，你也去現場吧。”

　　田慧英和趙佳欣并肩在五局辦公樓后面的小花園里散步。

　　田慧英擔心地說：“蕭處長一個人去闖龍潭虎穴，太危險了。”

　　趙佳欣說：“其實，他每天都處在危險之中，不過你別擔心，他能力很強，有辦法對付的。”

　　“我真為他捏把汗，要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他……”

　　“放心吧，田嫂，你知道我們曾經遇到過多少危險啊？可最后不都平安無事嗎？何況，現在不像過去，過去他是孤軍奮戰，現在有我們在外圍保護他，你就放心吧。”

　　“吉人自有天相，我們都為蕭處長祈福吧。佳欣，你是不是早就對劍鋒動心了？”

　　趙佳欣嘆了口氣：“唉！要說沒對他動心那是假的，可我現在都不知該怎么辦？我覺得，劍鋒愛的人是姜曉麗。薛處長說他和姜曉麗感情很深。”

　　“他和姜曉麗的事我聽局長說過，姜曉麗雖然是敵方的人，但她人很善良，在和劍鋒的接觸中逐漸喜歡上了他，盡管那時劍鋒也喜歡曉麗，可由于在那個殘酷的環境中，也由于我們工作的特殊性，所以，他倆盡管彼此互相愛慕，可實際上并沒有真正談過戀愛，這也是人間悲劇啊。”

　　趙佳欣的眼里涌出眼淚，她為姜曉麗的遭遇惋惜，也深深的敬佩姜曉麗的自我犧牲精神。

　　田嫂輕輕拍拍趙佳欣的肩膀：“佳欣，劍鋒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你要真喜歡他，千萬別錯過了。”

　　趙佳欣難為情地說：“誰知道他喜不喜歡我呢？”

　　“你和他接觸那么久，你沒感覺到嗎？”

　　“那時，我和他的接觸，也是為了掩護他。我們每次見面，他總是那樣機警、敏感，滿腦子都是怎么和敵人斗，好像他從來就沒動過那方面的心思。”

　　“是啊，那時的環境太殘酷了，從事地下工作的人，根本不允許有兒女私情。不過現在不同了，蕭處長也該有個家了。佳欣，如果你真愛一個人，那就應該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他過去的情感生活。”

　　趙佳欣點點頭：“謝謝田嫂，我再認真考慮一下。”

　　“你要是真愛他，大姐幫你搞定他。”

　　趙佳欣感激地看了一眼田嫂，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