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
汪天民頭發已經花白,時光的流逝,在他的臉上刻下道道痕跡,他的身體也發福了許多。此時,他正戴著一副老花鏡,坐在辦公室里看文件。
一位年輕的女秘書走到門口,敲了敲敞開的門。汪天民抬起頭來,問:“殷秘書,有事嗎?”
“C區對外聯絡部的范宇中同志找您。”
汪天民愣了一下:“好,讓他進來吧。”
“是,”殷秘書退了出去。一會兒,朱云鵬提著皮包走了進來,進門后,朱云鵬隨手關上了門。
“汪副主任,幾年不見,您發福了。”朱云鵬微笑著向汪天民伸出了手。
汪天民站起身來,很不情愿的同朱云鵬握了握手。他指了指沙發:“坐。”
朱云鵬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汪天民也走過來,坐在朱云鵬身邊,有些不快地說:“有事不能打電話嗎?干嘛非要跑來。”
“電話里說不清楚,這件事必須當面談。”
“什么事?”
“請汪副主任給我換一個工作。”
“你想換到那兒?”
朱云鵬壓低聲音說:“中南航空基地。”
汪天民大吃一驚,他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想干什么?”
朱云鵬陰冷的一笑:“那不是你要操心的事。”
汪天民猶豫了一下:“那不可能,你不要打這個主意了。”
朱云鵬的眼里射出一股兇光:“怎么?不肯幫忙嗎?”
汪天民膽戰心驚地說:“不是我不肯幫忙,是根本不可能。那是個絕密單位,一般人根本進不去,那審查是非常嚴格的。”
“所以,我才來找你幫忙。”
“你們……你們就別難為我了,我不能再做對不起國家的事了。”汪天民悔恨地說。
朱云鵬以嘲諷的口氣說:“想改邪歸正啊!好啊,向組織上坦白去吧,你還可以打電話叫人把我抓起來。”
汪天民憤憤地說:“你別以為我不敢,逼急了我,老子什么事也干得出。我就那么點事兒,大不了蹲幾年監獄,可我要把你抓起來,那我就是戴罪立功。”
“好樣的,有種。”朱云鵬收起笑容,死死地盯著汪天民:“你可以不怕死,可你不想讓你的女兒和兒子也陪你一起死吧。”
“你說什么?你……你什么意思?”汪天民驚恐萬分。
朱云鵬從皮包里掏出兩張照片,遞給汪天民:“你的女兒在香港讀大學,你的兒子在上海46中上高中,我沒說錯吧?”
汪天民接過照片一看,是女兒在香港大學的留影和兒子的近照。他頓時面如死灰,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
“你們……你們……”他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
“只要你按我要求的去做,我可以保證他們平安無事。而且,我們可以給你一大筆錢,還可以把你全家遷到香港去。否則的話,你就準備給他們收尸吧。”朱云鵬軟硬兼施。
汪天民動搖了:“可……可這事兒真的不好辦呀。”
“只要你想辦的話,我相信你會有辦法的。”
“……好,我試試吧。”汪天民終于妥協了。
朱云鵬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不是試試,是必須辦成,而且要給我換一個新身份,讓這個范宇中徹底消失,不能讓任何人追查到我的下落。”
汪天民萬般無奈:“好吧,事成之后,你們一定要兌現諾言。”
“那當然,我們絕不會虧待幫助過我們的人。”
“另外,你前兩天是不是給臺灣發過電報?”汪天民又泄露了一個秘密。
朱云鵬心中一驚:“怎么了?”
“前天,上海公安局五局截獲了一個電臺信號,他們正在追查,說可能跟一個潛伏多年的老狼有關。我想,這個老狼就是你吧。”
“所以,為了我們倆人的安全,你必須盡快辦成這件事,而且,要消除這個范宇中的一切痕跡。”
“好,辦成的話,我打電話告訴你,咱們在外面約個地方見面,你不要再到這兒來了。”
“明白。”
公安部技術處辦公室,薛玉明和幾個密碼破譯專家圍坐一張大桌子前,討論著密碼的編排規律。屋里的墻上、黑板上、辦公桌上到處都是寫滿數字的紙張,十幾個年輕人正用演算著各種數據。
“還是不對。”一個專家搖搖頭說。
另一個專家說:“我們是不是走入一個誤區了,也許這個密碼本身的編排難度并不太大,而是我們自己先預設了一些難點,結果越搞越深奧。”
“有這種可能。這樣,我們重新梳理一下思路,先確定一個點,再從這個點開始推演,先從最基礎的規律開始。”
薛玉明說:“好,我先聽一下發報錄音,看看從發報手法中能不能找到一些規律。”
負責人說:“好,我們分別考慮一下,先提出自己的思路,然后,大家在集中討論。”
“好,就這樣。”大家各自起身。
蕭劍鋒、霍子雄、田慧英和小宋坐在田慧英家里屋沙發上交談。這時,SH市政府保衛處處長錢正平推門進來,田嫂迎出來:“你回來了。”
“什么事這么急?”
“是我們蕭局和霍處長找你了解些情況。”
倆人走進里屋,田嫂指著蕭劍鋒介紹:“這是蕭副局長。”
“你好,蕭局,”錢正平握住蕭劍鋒的手說:“老聽慧英說起你,一直沒機會見面。”
蕭劍鋒笑著說:“這不就見了嘛。”
田嫂又指著霍子雄和小宋說:“這是霍處長,這是小宋。”
“你好,”“你好”,幾個人握手問候。
“請坐吧。”錢正平掏出香煙,遞給蕭劍鋒和霍子雄,小宋擺擺手表示不會抽,錢正平用打火機給二人點上煙。
錢正平說:“你們想了解什么?”
蕭劍鋒嚴肅地說:“想了解一下陸小飛的情況。”
“陸小飛,”錢正平頗為驚訝:“他怎么啦?”
“在24日至28日期間,陸小飛在上海嗎?”
“不在,他請假回老家探親了。”
蕭劍鋒和霍子雄對視一眼“果然不在。”
錢正平疑惑地問:“怎么了,他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可能有重大問題。”
錢正平倒吸一口涼氣。
“他是幾號請假走的。”
錢正平想了一下:“是21號,他說他母親病了,想回去看看,王副市長批的假。”
“他幾號回來的?”
“28號。”
“他老家在什么地方?”
“安徽蕪湖,好像是盧平鎮石墨村。”
“他家里都有什么人?”
“他的妻子,叫白玉梅,還有一個雙目失明的老母親,家里就這兩個人。”
“他的妻子是干什么的?”
“沒工作,在家務農并照顧他母親。他們是50年結婚的,白玉梅每年也到上海來探親,我見過她。但我感覺白玉梅好像受過良好的教育,不像是個農村婦女。”
霍子雄問:“陸小飛是什么時候調到上海的?”
“是49年5月。上海剛解放時,需要大批干部,他就從敵工部調過來了。”
“在平時你們的工作接觸中,他有什么異常表現嗎?”
錢正平想了想:“他工作中一直表現很積極,沒發現有什么異常?”
蕭劍鋒說:“那好,今天先談到這兒吧。最近,您注意一下他,如有什么異常情況,馬上告訴我們。”
“好,我幫你們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