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霍子雄和小宋來到南京C區對外聯絡部馬部長辦公室,了解范宇中的情況。馬部長介紹:范宇中解放前是南京市委的地下交通員,被叛徒出賣被捕了,在獄中表現很勇敢,受盡酷刑,也沒叛變。解放后,組織上把他安排到對外聯絡部工作了。此人工作表現很積極,沒出過差錯,還多次被評為先進工作者。平時,他特別熱心助人,同事中無論誰有困難,他都熱心幫助。但這個人有幾個怪毛病,一是平時說話不多,喜歡獨處,從不參加工作之外的任何娛樂活動;二是從不和任何人合影,自己平時也不照相,他說,一看到照相機就感到恐懼,大家覺得可能是在監獄中敵人對他使用了類似照相機的刑具,在他的心理上留下創傷。所以,這么多年,單位從沒有過他的照片,他的檔案里的照片也是解放前拍的;三是,他始終過著獨身生活,一直未結婚。其實,有很多同志給他介紹過對象,但他一直拒絕。他說,敵人的酷刑給他的身體造成了殘疾,他不愿意拖累別人。還有一點就是,平時他雖然總戴著眼鏡,但馬部長感覺,他的眼睛其實并沒有毛病,根本不需要戴眼鏡。有一次,馬部長無意中看了他的眼鏡,那并不是近視鏡,而是一個平光鏡。對此,馬部長覺得有些奇怪。
霍子雄問馬部長:“范宇中是哪天失蹤的?”
“28號。”
“我們需要看看他的檔案。”
“他的檔案被市委組織部的吳秘書拿走了。”
霍子雄吃了一驚:“什么時候拿走的?”
“27號,第二天他就失蹤了,是不是組織部把他調到別的地方去了?那也該跟我們打個招呼呀。”馬部長不解地說。
“好吧,那先這樣,謝謝您。”霍子雄和小宋起身和馬部長握手告別。
從樓里出來后,霍子雄邊走邊說:“我們去市委組織部。”
“好。”倆人鉆進汽車里,小宋發動汽車,急馳而去。
霍子雄和小宋走進市委組織部辦公室,一位女同志抬起頭來問:“請問您二位有什么事?”
“我們找吳秘書,”
“噢,他在里屋,”那個女同志扭頭沖里屋喊:“吳秘書,有人找你。你們進去吧。”
“謝謝”霍子雄和小宋走進里屋。
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子站起來:“我是吳秘書,你們二位是……?”
霍子雄掏出自己的證件遞過去,吳秘書接過證件看了看:“噢,是霍處長,您請坐。”他把證件遞還給霍子雄。
霍子雄坐在一個長椅上,小宋坐在一個空著的辦公桌前,打開筆記本,準備記錄。
吳秘書問:“請問,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助的嗎?”
霍子雄說:“聽說C區對外聯絡部范宇中的檔案被你拿來了,我們想看看范宇中的檔案。”
“他的檔案我已經交給汪副主任了,我是奉汪副主任之命調范宇中的檔案的。”
“那好,我們去找汪副主任,他在哪個辦公室?”說著,霍子雄站起身來。
“對不起,汪副主任已經去世了。”
霍子雄和小宋大吃一驚。“他什么時候去世的?”
“27號夜里。”
“什么原因?”
“心肌梗死。”
“他過去有心臟病史嗎?”
“沒有,他身體一直很健康。”
“醫院查出什么原因了嗎?”
“醫院說,可能是勞累過度引起的。對了,那天晚上,他喝了不少酒。”
“他和什么人喝酒?”
“不知道。據他妻子說,是遇上了一位老朋友,所以,多喝了幾杯。晚上10點多鐘回到家里,就突然發病了。送到醫院后,人已經死了。”
“范宇中的檔案在他辦公室嗎?”
“沒有,他去世后,我們清理了他的遺物,沒有發現范宇中的檔案。我也問過汪副主任的妻子,他家里也沒有。”
“汪副主任調范宇中的檔案干什么?”
“他沒說,他只告訴我,讓我把范宇中的檔案調來,具體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
霍子雄站起身來,說:“好,今天就聊到這兒,謝謝你。”他同吳秘書握握手,和小宋走出辦公室。
蕭劍鋒沿走廊向鄒彤辦公室快步走去,剛一拐彎,迎面碰上趙佳欣。
趙佳欣站住腳:“哎,你干嘛去?”
“局長找我。”
“晚上回家嗎?”
“夠嗆,你別等我。”
“你吃飯了嗎?”
“還沒呢,哪顧得上啊。”
“再忙也得吃飯吶,你老這樣,身體會跨的。”佳欣有些著急。
“沒事,一會兒就吃,你先回去吧。我走了。”蕭劍鋒大步走去。
趙佳欣在他身后喊:“注意休息。”
“好。”
“唉!”趙佳欣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
蕭劍鋒推門進入鄒彤辦公室:“子雄那邊有什么消息?”
“剛才子雄打來電話,他們查到了范宇中、噢,也就是朱云鵬,解放后是由南京市委辦公廳副主任汪天民安排到C區對外聯絡部的,而朱云鵬的突然失蹤也和這個汪天民有關。南京市委的吳秘書證實,范宇中失蹤前幾天曾經找過汪天民,汪天民讓吳秘書把范宇中的檔案調出來后,就突然死亡了。”
“什么?汪天民死了?”蕭劍鋒大吃一驚:“怎么死的?”
“醫院說是心肌梗死,但汪天民的妻子證實,27號晚,汪天民曾和一位老朋友一起吃飯喝酒,回家后就突然發病死亡了。范宇中的檔案也不見了。”
蕭劍鋒沉思道:“一定是朱云鵬要行動了,他需要換一個新的工作、或者新的身份,以便于他行動。所以,汪天民把他的檔案調了出來。”
鄒彤接著說:“是汪天民幫朱云鵬又安排了一份新的工作,而朱云鵬為了防止泄密,把唯一的知情人滅口了?”
“對,肯定是這樣,因為只有汪天民知道他的一切。可汪天民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可是老革命啊,難道他有什么把柄讓朱云鵬抓住了?”
“子雄說,據組織部的牛部長介紹,汪天民的女兒在香港一所大學讀書,會不會是敵人通過控制他女兒來要挾和利用他。”
“完全有這種可能。”
“可汪天民一死,線索全斷了。”
“朱云鵬處心積慮的詐死,就是為了冒充范宇中潛伏下來,那,那個真正的范宇中呢?”
“肯定早就被敵人殺害了。據南京市委的組織部長說,范宇中當年的確被捕了,他的上線和下線都死了。組織上雖知道有范宇中這么個人,但誰也沒見過他,只知道他是個近視眼,而且他和組織有一個聯絡暗語,朱云鵬肯定是鉆了這個空子。所以,子雄想查一下當年浦東監獄的獄警,看能不能查到這個真正的范宇中的情況。”
蕭劍鋒沉思著說:“他們下一步要干什么呢?”
鄒彤問:“劍鋒,你這里有什么進展?”
“有點眉目了,可今天太晚了,明天,我還得去一趟外國語學院。”
“佳欣那里也有進展了,你的懷疑是對的,那個人的確有重大嫌疑,我已經安排田嫂把他監控起來了。”
“如果他就是獨熊,那他一定會有行動的。”
鄒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