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保衛處的審訊室里，陸小飛帶著手銬，坐在椅子，目光呆滯，表情木然，悲涼萬千。

　　鄒彤和蕭劍鋒推門進來，陸小飛看了一眼蕭劍鋒，苦笑了一下。鄒彤對旁邊的警衛說：“把他的手銬打開。”

　　警衛走過去，給陸小飛打開手銬。陸小飛沖鄒彤點點頭：“謝謝。”

　　鄒彤和蕭劍鋒坐在陸小飛對面。陸小飛和蕭劍鋒對視著，心中百感交集。沉默了一陣，陸小飛首先開口：“真沒想到，最后抓住我的，竟然是我的親哥哥，這真是上蒼的安排。在我臨死前，還能見到我的哥哥，我死也瞑目了。”

　　“阿龍，你……”蕭劍鋒的聲音有些顫抖：“這么多年來，我一直以為你早死了，我也萬沒想到，還能見到你。當年，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當年，我在客輪上跌落到江中后……”阿龍眼前浮現出當年的情景——

　　一條小漁船順江漂流而下，船上站著一個老漁民，奮力搖櫓。忽然，他看見江面上有一個東西隨著浪花的起伏飄動著，老漁民定睛細看：“是個孩子。”

　　老漁民駕船迅速向那個孩子靠攏，離那個孩子還有兩米遠時，老漁民抄起一個大魚網，把孩子兜住，使勁拽到船上。阿龍得救了。

　　那個老漁民光棍一人，無兒無女，就收養了阿龍。但好景不長，幾個月后，老漁民得急病死了，阿龍再次成為孤兒。那時，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阿龍孤身一人，無依無靠，只好四處流浪，以討飯為生。后來，阿龍染上傷寒，

　　倒在路邊，已奄奄一息。

　　這天，一輛汽車停在路邊，車上下來一人，走到阿龍身邊，摸摸阿龍的脈搏，覺得阿龍還有救，就把他抱上汽車。

　　這人是國民政府的少將參議鐘志誠。鐘志誠夫婦只有一女，他們見阿龍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就收養了他。養父母待阿龍像親生兒子一樣，不僅醫好了阿龍的病，還送他去上學。兩年后，國民政府派鐘志誠赴法國任領事館武官，阿龍也隨養父母和義妹一起去了法國，在法國生活、學習了近8年。

　　抗戰爆發后，鐘志誠向國民政府申請回國參加抗戰。1938年底，養父攜全家回到國內，任第三戰區作戰部中將次長。

　　這一天，鐘志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和軍統訓練部部長馬躍文交談。從門口進來一男一女兩個青年，叫道：“爸，我們回來了。”

　　“來來來，阿龍，玉梅，見過馬叔叔。”鐘志誠指著馬躍文介紹。

　　“馬叔叔好。”阿龍和玉梅向馬躍文鞠躬問好。

　　馬躍文站起身來，驚訝地說：“哎呀，這是阿龍和玉梅呀，你們都長這么大了，難怪我們都顯老了。玉梅今年十幾了？”

　　“我十六歲了。”

　　“阿龍多大了？”

　　“我十八了。”

　　“正是青春好年華啊。”馬躍文上下打量著阿龍：“哎，阿龍還在上學嗎？”

　　“我已經高中畢業了。”

　　“有什么打算嗎？繼續上學還是參加抗戰？”

　　“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我想參加抗戰，為保衛國家出一份力。當然，這需要爸爸同意。”

　　馬躍文扭頭看著鐘志誠說：“怎么樣？老長官，讓阿龍跟我走吧。”

　　鐘志誠笑著說：“怎么？你看上他了？”

　　“是，小伙子身強力壯，反應敏捷，又有文化，是塊好料啊。我們正需要這樣的人才。”

　　“好，那就把阿龍交給你，你給我好好調教他。”鐘志誠扭頭對阿龍嚴肅地說：“阿龍，現在國家正蒙受大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你跟馬叔叔去吧，好好練本事，給我狠狠地打那些狗娘養的小鬼子。”

　　阿龍熱血沸騰，莊嚴地說：“爸爸請放心，阿龍絕不會給你丟臉。”

　　“好樣的，”鐘志誠使勁拍拍阿龍的肩膀。

　　就這樣，阿龍于1939年初加入了軍統，開始了為期兩年的殘酷訓練。

　　訓練場上，阿龍和幾十個隊員摸爬滾打，翻越各種障礙物；阿龍以各種姿勢進行射擊、投彈；阿龍與幾個隊員苦練擒拿格斗；阿龍和李秀秀一起進行電臺收發報訓練、書寫密碼。經過兩年的艱苦訓練，阿龍已經成為軍統的一名優秀特工。

　　幾十個隊員列隊完畢，馬躍文向隊伍掃視一遍，大聲吼道：“你們記住，你們是軍統最優秀的戰士，你們是所向無敵的。當面對兇惡的敵人時，你們就是一把利劍，你們就是一群野獸，只要你們一出手，任何敵人都將倒下。明白了嗎？”

　　“明白！”

　　沐浴著燦爛的晚霞，阿龍和李秀秀并肩坐在一棵柳樹下，清清的河水發出“嘩嘩”的聲響，從他們的腳下淌過。

　　李秀秀把頭倚在阿龍的肩上，輕聲說：“阿龍，訓練馬上就要結束了，不知道你會被派到哪里？以后，我們還能常見面嗎？”

　　阿龍說：“不管在哪里，我都會想著你的。”

　　“你跟馬部長說說，把我倆分配到一起吧。”

　　“這樣不好吧，我們還是服從命令吧。”

　　“那你……”

　　阿龍拍拍李秀秀的手：“你別擔心，打完仗，我就去找你，以后，我們就再也不分開了。”

　　訓練班結束后，阿龍和李秀秀被派往軍統上海第三情報組工作，他們的主要任務是搜集日軍的軍事情報，刺殺投靠日軍的漢奸、叛徒。

　　——大街兩邊燈紅酒綠，人流攢動。李秀秀衣著華麗，從一個酒店中走出，這時，一輛黑色轎車迎面駛來。李秀秀走到馬路中間，忽然，她腳一歪，“哎呀“一聲，摔倒在地。黑色轎車一個急剎車，“嘎”的一下，停在李秀秀面前。司機探出頭來罵道：“你他媽找死啊，快滾開。”

　　司機的話音剛落，阿龍從街邊竄出來，舉槍瞄準司機，“啪”的一槍，正中司機腦門。阿龍沖到轎車跟前，拉開車門，朝坐在車里后座上的兩個男人“啪啪啪”一頓亂槍射擊。李秀秀急速起身，從手提包里掏出手槍，對準副駕駛座上的人“啪啪”兩槍，幾個漢奸瞬間斃命。

　　又一輛汽車駛來，阿龍和李秀秀鉆進車里，汽車急速駛去。

　　這是又一次執行任務的情景：

　　——阿龍身著日本軍服，神情坦然的走進辦公室。坐在沙發上的日本軍官站起來，剛要開口問話，阿龍飛起一腳，將日本軍官踢倒在沙發上，緊跟著，阿龍沖上去，雙手卡住鬼子的脖子，使勁一扭，鬼子頸骨斷裂斃命。

　　阿龍鎖上門，掏出微型相機，把桌上的文件一一拍照。之后，他收好相機，坦然離去。

　　走出樓門后，阿龍鉆進一輛汽車里，李秀秀駕車駛去。

　　抗戰期間，阿龍和李秀秀一起多次出色的完成了各項任務，功勛卓著，因此受到國防部長官的接見和授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