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條寶船,船帆已經揚起,隨時準備啟航,這條船是兩用的,可在水上漂泊,也可以直接飛行。
甲板上,依然有兩個人對坐。老人和年輕人在喝酒,茶已經不足以緩解兩人的氣氛了,他們需要烈酒。
這酒很清,簡直就跟清水一樣,但是一遇到靈力卻直接變了顏色,變成了紅色,血紅的。
這是專門針對修士煉成的酒,普通修士喝了基本上一杯就倒,即便是他們兩人,數瓶酒過肚后也是有些醉了。
老人晃晃悠悠,拿起酒杯搖了很久才抿了一小口,緩緩道:“這一批的選手都這么浮躁嗎?才多久就已經結丹了。”
年輕人端起面前的大碗猛飲一大口,大呼過癮的同時道:“還不是被你逼的,非要加快流程,現在倒好,狗急跳墻了。”
年輕人又道:“到現在為止島內結丹的人不下十人,其中有八個都是咱們組織內部的人,這下你還覺得你會贏嗎?”
老人繼續晃蕩,眼神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后才道:“不是還有兩個嗎?”
年輕人輕笑,不置可否的道:“你真的以為就憑外面的那些人能和咱們從小培養出來的殺手相比,能夠活到現在已經算是他們的運氣了。”
老人道:“你什么時候才能放下這種傳統觀念,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缺天才。”
年輕人道:“我不覺得咱們抓回來的那些人中有天賦能超過那些種子選手的。就算有,那也是各大宗派的核心弟子,這種人你敢抓嗎?”
老人道:“你別說,還真有,而且不止一個。”
年輕人驚訝道:“你是真敢抓啊!你就不怕上面的人找麻煩嗎?”
老人道:“我老頭子活了這么多年,還真沒什么事是不敢的。倒是你,看看你抓回來的都是些什么人,沒一個有出息的。”
年輕人不屑的道:“別忘了我們的初衷是什么,這只是一次試煉而已,他們最終只會成為最后一個人墊腳石。最后要不是我們的人,到時候控制不了看你怎么收場。”
老人道:“這種事情又不是沒出現過,還記得殘刀嗎?這么優秀的人不也死心塌地的跟著我們做了偉大的殺人事業……”
年輕人一時無語,殘刀的大名他當然知道,那是和他同一時期的殺手,論年齡還比他小幾十歲,但是人家現在已經是天字號的殺手了,深受長老團的重視。
過了許久,年輕人才道:“先看著吧,希望你是對的。”
老人道:“我老人家眼光從來就沒錯過。”
年輕人回頭道:“你這是倚老賣老。”
……
張帥和黃博星的戰斗還在繼續,兩人已經大戰了數百回合,各種法術秘術都用遍了,能用的法寶也全都用了。張帥手中的劍甚至還斷了一截,這是和黃博星突然祭出來的一口大鐘互拼時折斷的,這小子太壞了,大鐘還沒扣下來就直接自爆,讓他狼狽不已。
兩個人渾身是傷,體內的靈力幾乎都用盡了,現在是純肉身對決。張帥以為他從小經過無數藥液以及各種修煉圣地的錘煉肉身已經幾乎是同階無敵了,卻沒想到黃博星的肉體卻也是同樣強悍。
“這小子是怎么練的,這么難纏!”張帥快要瘋了。
他卻不知對面的黃博星也同樣崩潰了,各種手段已經用完了,底牌用盡卻依然奈何不了對面的人。
“難道真的要用那招嗎?”黃博星有點猶豫,那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門,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是不想用。
另一邊的張帥也是面色憂慮,出身于殺手世家,他身上的“自殘”秘術自然也不少,他考慮的是到底該用哪一種。
有時候出身太好也是一種煩惱。
而黃博星顯然沒有這種煩惱,他只有一種選擇,這也是他目前唯一的選擇。
一道龍吟響起,帶著萬丈金光,幾乎都要刺瞎了張帥的眼。
黃博星的身體突然拔高了十幾丈,暴漲的肌肉直接撐爆了他身上的玄色寶衣。他目瞪口圓,一身的金黃色符文流淌著,渾然天成,簡直就像是一個巨人。一條蜿蜒的白玉龍盤踞在他身上,乖巧無比。雖然微弱,但是獨屬于龍類的氣息卻毫不掩飾。
這才是黃博星真正的底牌,張帥從頭至尾都看走了眼。
他竟一直以為那只是一條普通的蛟龍。
一聲尖銳的鳥鳴也在此刻響起,天上飄起了雪。
那不是雪,只是一簇鳥毛,白羽如雪,就連羽毛的形狀也跟雪花一樣。
蒼白的火焰出現在張帥指間,火焰在跳舞,帶著特殊的波動。
一片橫豎相間的虛幻棋盤陳列在兩人腳下,一人一邊,如同在以命運博弈。
“噗嗤!”
火焰炸裂,散開在各處,漫天的星火直接擴散,越散越多,無數的羽毛也被點燃。
黃博星卻也干脆,一聲大吼之后就空著手沖向張帥,在他沖過去的同時,一對火紅的翅膀也就此打開。誰說他只有蛟龍的精魄來著,朱雀那也是真的。
張帥一點也不慌,他手里不知何時已多出一把彩色羽扇,白色火焰凝聚,帶著風聲,瞬間就擴散了幾百丈,到最后直接化為一片烈焰風暴。
而張帥本人就處在風暴正中間,他還在不停的扇扇子,煽風點火。
“轟……”
兩者相撞,巨大的波動將這片地域的一切全部摧毀了,所有的尸體、草木、山石,只一瞬間就成了灰燼,甚至就連許多人遺留下的法寶都被融化了。兩人的戰斗超越了結丹期的范疇,已經無限接近于元嬰期。
龍石島外面,就連正在悠閑的喝酒的老人和年輕人也忍不住側目。
這二人相視一笑,此中的意味很深長。
“轟隆……”
不遠處的兩座山峰也在此刻傾塌,在倒下的過程中直接爆裂成碎片。
硯臺空間里的任破曉自然也感知到了外面的一切,他左手持有一把短劍,右手卻拿著一把刀。
劍是十三太保中的一把,也是其中品階最高的一把,小巧玲瓏,正好適合他單獨使用。十三太保雖然是一套飛劍,但是每一把都不一樣,長短不一,大小也不一樣,甚至就連材料都是不同的。除了十三把劍連在一起可以互通之外,單獨拿出兩三把來實在是看不出有什么通性。
他右手的刀,則是從一堆戰利品中挑出來的,不是品階最高的,但卻是最適合他使用的。
本來他還想再磨礪一下他的“刀”,看來是沒有時間了,那就在戰斗中磨煉吧!
黃博星單手撐地,半跪在地上,他的身體被燒焦了許多,金色的符文也泯滅了一大半,撐著地的那只手更是已經折斷。
張帥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胸口直接塌陷進去,肋骨以及胸骨斷了不知道多少根,他口中不停的溢出鮮血,連話都說不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掙扎著想要站起來,重新打過,再決生死。
就在此時,任破曉從天而降落在黃博星身后,刀劍齊出。
“小心,你后面……”
張帥第一時間看到了任破曉的存在,情急之下竟然縱躍到黃博星身前,一把將黃博星拉到一邊,然后他頂替了黃博星的位置。
短劍從他胸前穿過,劍氣在那一瞬間就已攪碎了他體內的所有經脈。
黃博星也只是比張帥遲一點而已,任破曉算好了一切,卻算不到張帥竟然會拉黃博星一把。
盡管失策了,但飛刀一個拐彎,正中黃博星的眉心。
兩個人大戰了將近三天,到最后還是便宜了另外一個人。
也是任破曉隱藏的太好了,借助硯臺空間這種作弊神器,接連陰死了不少人。
任破曉卻唉聲嘆氣,以一副寂寞高手無敵于世的面孔開始清掃戰場。
本著破曉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的目的,他很快就清理了一遍整個峽谷。
然后問題來了,他怎么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