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情報系統原理

　　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楚靈王喜歡細腰的美人，于是宮中的宮人們為了投其所好，紛紛以一飯為節，脅息然后帶，扶墻然后起。上行下效，他們餓著肚子，生怕長胖了，故而有很多人因此餓死。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董旻抿了抿薄薄的嘴唇，輕聲道：“何時才是個頭啊？”

　　“主公，好消息，好消息。”

　　遠處傳來了賈詡的聲音，董旻大驚失色。

　　放下了手中的冊子，有些心虛，頭皮發麻的回應道：“文和速速進房一敘。”

　　遠處傳來了一聲諾。

　　接著，董旻在董卓的注視下，拾起了密碼簿，默默的背誦了起來。

　　片刻，賈詡進入房間里，對著董旻頷首點頭，面上寵辱不驚，似乎對于這一切，都充耳不聞。

　　“誠如主公所料想的那樣，今日尚書臺意見統一的可怕，集體向我董府發難。不過經過孔融的斡旋，朝堂上已經亂成一鍋粥。各方勢力對我們的處理方式，也從一開始的茅戈相向變成了息事寧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賈詡口若懸河，又壓低聲音，，小心翼翼道：“據在宮中尚書臺當差的北邙衛回報，此次朝會本應是商討哪位皇子登基，但中途各位官員都收到了一張小布條。觀其樣式，是荀家特殊的荊棘花紋。”

　　賈詡說罷，嘆了口氣。

　　天下人眼中的半圣世家終是脫不了俗，參與利益爭奪，成為了這次博弈的幕后推手。

　　“無妨，荀家不做點什么，反而讓我不放心。”董卓擺了擺手，微微笑道。

　　一旁的董旻想說什么，可話到嘴邊了，他又拼命忍住，下意識的背起了數字密碼。

　　董卓斜眼一瞟，冷哼了一聲，悠悠然道：“怕個什么？”

　　董旻臉一紅，竟是有些不好意思。

　　狠狠地瞪了一眼房間中的董旻，賈詡緊跟著董卓大步走了出去。

　　“一個人，當他到了更高的層次，哪里還在乎和目光短淺的人去逞口舌之快呢。”

　　“朝堂上的臣子于我看來皆是尸位素餐，區區庸俗之人，有何資格指責我？空有圣母之心而無圣母之能，非議流言不能殺敵，不能平天下，只是殺正直人而已。也得虧孔文舉仗義書言，將我寫的東西拿了出來。君子德才兼備，德在才先，他可稱得上是個古君子了。”

　　賈詡警惕的盯著他一眼，難道不是董卓早就準備好了孔融這一手暗棋，因勢利導的情況下讓半圣荀家與圣人孔家兩家相爭于廟堂。

　　“主公所言不虛，不過孔融接下來應該會被朝廷排擠。孔融接下來不是致仕，便是高升低降。畢竟，能說實話并不代表他們可以接受與之同僚。”賈詡點頭，抱拳道。

　　點了點頭，董卓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不過這次不是因為他與董卓爭辯而被貶謫北海為相，而是因為替董卓直言而被朝堂三公百官排擠出來的。

　　“那文和你說我接下來該如何做，是靜觀其變，等待著另一個潛在的勢力對我董卓這塊肥肉下手，還是先拿起刀來攪碎他們口中的獠牙。”

　　董卓面目冷峻，不帶絲毫的客氣。

　　“詡不知。”賈詡含笑搖頭，“主公已有妙計，何必讓詡再想別的計策打亂主公的節奏。”

　　“還是沒有逃過文和的眼睛，”董卓頷首連連點頭，“接下來，讓我的詩再飄一會兒，等到影響出來了自然他們就會投鼠忌器，不敢肆意妄為，上嘴唇碰下嘴唇就定了我這個死人的罪。”

　　“主公英明。主公的詩，詡拜讀過。《行路難》古直雄健，甚有悲涼之勢。《酒中仙》骨氣奇高，詞采華茂，粲逸古今，卓爾不群。《滿江紅》更是氣吞江海，俾睨天下。現在都有一些寒門士子將您的詩比作人倫之有周孔，鱗羽之有龍鳳。”賈詡笑呵呵的道。

　　董卓抬頭，凝視著星夜璀璨的星空，他沉默了片刻：“這個世上，有人屬狼，有人屬羊。屬羊的注定被狼生吞活剝，死到臨頭尚不知之。”

　　“北邙衛的情報網建立的怎么樣了？”董卓轉頭問道。

　　賈詡道：“除了天地玄黃四密探各有所長之外仍在編制，近期在洛陽收編外圍人員已經遣散，而負責暗殺的死士和一些安插在世家和宮中有地位的暗子也早已轉交給了荀攸的黑冰臺，余下的北邙衛成員總計一千三百五十一人。”

　　看了眼眼前的主公董卓，真是不可小覷，賈詡恭敬道：“根據主公的吩咐，用十二天干地支命名上下級，下級的人不知道上級，而上級的人只要不是同一條線上的，對其他支線人員也不清楚。探子之間也彼此監視，以防有人反水。不過整個情報系統，在發展的同時，也在不斷的吃著錢。”

　　賈詡倒吸一口涼氣，又道：“原本應轉移到城外，十常侍的內努，也從白銀兩千萬兩驟減為一千萬兩。詡計算過，今后的資金供應會更加緊張。主公，這值得嗎？”

　　董卓點頭，簡略說道：“值得，當然值得。現如今的探子，大多都是點對點，就是派出一群人，負責打探，再傳遞回來信息。不僅浪費時間，浪費財力，而且做的事情雜了，也不夠專業。

　　而我將其拆分為，打探消息者、制作密信者、傳遞密信者、破解密信者、整理消息者，一共五類！這五類人，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即可。”

　　打探消息者，可以一直留在一個地方居住下來，潛伏下來，只要源源不斷的將消息傳遞給制作密信者即可。

　　制作密信者，只要研究制作密信即可。比如說以某類書的尾頁或者字作編碼，摩斯密碼之類的，以防消息被攔截，中途泄露出去。

　　傳遞密信者，這種人不需要打探消息，只要每日研究如何將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位就行了，可行商、押鏢。有機會你按照我在書上的方法訓練出信鴿，便能使用飛鴿傳書的方法。

　　破解密信者，這是和制作密信者一樣，懂得文字的隱藏，而且要盡量做到，每次都不一樣，手法不能相同，以防有人按圖索驥，照搬全收。這樣，密信在傳輸的過程中，就算被敵方截取，也無所謂，他們根本就看不懂。

　　最后，就是整理消息者，這需要對全局的掌控。”

　　賈詡張大嘴巴道：“這，這么復雜，詡恐怕難當此任。”

　　董卓拍了一下賈詡的肩膀，微微一笑，“方法很簡單。

　　其一，北邙衛在天下各地安排據點探子，讓他們擠入各階層之中，安定的生活下來，將消息源源不斷的傳遞、匯總而來。

　　其二，培養具有各種能力的特工，用來潛伏到地方內部。竭盡一切可能，幫助其在對方內度達到一定高位。

　　這兩步前期只要用錢砸，就能完成。而你只要制定一個絕對公平的賞罰機制，接著董旻和你兩人分別負責破解密信和整理消息最重要的一環。文和，你可以的。”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