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本欲在家多待幾天,卻在傍晚時分接到了杜天笙的電話,說是從老友那兒爭取到一個難得的機會,讓他火速前往某個劇組試鏡。他只能在父親的幫助下連夜整理好行李,告別大伙出發。
當然,他即便是留下來,其余的幾個伙伴也沒辦法陪他暢玩,因為,期末考試來了。
太陽出奇的大,儼然一只不按常理出牌的火麒麟。盡管教室里高懸的吊扇拼了老命在轉,但正在進行期末考試的學生們額頭上、身上的汗水仍然沒停過。一旦碰到不太有把握或者考到與自己復習重點有偏差的題,難免心浮氣躁。
高鼎面對著試卷上密密麻麻的數學題,咬起了筆桿子。他掃一眼講臺上兩手捏著《故事會》看得津津有味兒的老高,聽著后面的吳班長沒有絲毫停滯的答題速度,腦瓜子一轉,從褲包里偷偷摸摸提溜出一張白色餐巾紙,刷刷刷寫上四個字——江湖救急,揉成兩個紙團,一左一后扔出去。
被打擾到思路的吳井善沒好氣把右腳伸到他椅子下一踹,高鼎只覺得菊花一緊提溜坐正了。金正宇打了個稍等的手勢,修長的手指握著鋼筆繼續在草稿紙上演算。
高松年多年的監考經驗可不是蓋的,他余光早就注意到了高鼎的魂不守舍,見他當老子不存在一樣把紙團扔出去,眼皮子一緊,怒其不爭地在小黑本本上又給兒子記了一筆賬。
另一邊,考完試,早上起床頭就有些昏昏沉沉的唐若黎,考試費了太多細胞只覺得腦仁兒都發疼,一個人趴在桌上閉目養神,沒一會兒就熟睡過去。
班上精力旺盛的男孩子們抱著籃球就奔去了操場,只剩下一群女生在座位上嘰嘰呱呱聊個不停。
“你們聽說沒,班花搶了高三一個學姐的男朋友,昨晚上被堵在廁所打了一頓。”曾經被胡蝶嘲笑為黑胖子的A女生掩飾不住渾身上下每個毛孔散發出的愉悅。
“沒看出有傷啊?今天不還是好端端的,走起路跟個妖精似的扭!”另一個相貌略輸胡蝶一籌的B女生滿臉的不屑。
“肯定都打在看不到的地方唄!這是技巧!你沒發現她上課沒事就在揉腰。”坐最后排的C女生用手背擦擦嘴邊的餅干碎。
“揉腰也有可能是懷孕了嘛!”A女生惡毒地揣測,毫不在意流言蜚語會傳播開對當事人帶來什么惡劣影響。
C女生對她的話不以為意,又用手指指墻邊趴著的唐若黎,“胡蝶被收拾,唐若黎可算是出一口氣了。”
“她倆又有什么仇怨?”又有聲音插入進來。
“這你們都不知道?消息也太不靈通了,我給你們講……”C女生餅干也不吃了,像親眼所見一樣,吹起牛來,直說得唾沫橫飛,實在是被讀書耽誤了的相聲演員。
“這么說,她倆之前還搶過金正宇?”
“搶著投懷送抱,可惜金正宇一個都瞧不上。”
眾女聽得津津有味兒,也不介意臉上偶爾被濺到的口水,一個勁兒追問。
突然一條板凳砸在了他們旁邊,“咣當”一聲巨響,眾女嚇得跳起腳尖叫。
“李茂茂,你有病啊?”有人罵。
“怎么?我有病,你有藥啊?八婆。”李茂茂毫不畏懼的叉著腰盯著她們。
“你自己不也說別人?只準州官放火啊?”A女生很不服氣地反問。
“是,我是說過別人,但我兩個原則,第一:答應別人保守的秘密不說。第二:絕對不沒根據惡意中傷。你們呢?八婆們。”李茂茂又舉起一根板凳,“再讓我聽你們胡說八道,下次就砸你們腦袋上。”
眾女被她氣勢洶洶的樣子嚇得一哄而散。
人性是很奇怪的。
在同樣一個環境里,容易同仇敵愾,也容易分崩離析。
所以我們沒辦法和所有人成為朋友。
所以我們沒辦法和成為朋友的人永遠是朋友。

樺啦啦的雨
只能自己努力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