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月夕自然不會在女賓一側的石舫上,永平郡主當然也不知道自己還有陪伴客人的重任。
月夕與葉承瑾一同入的燕王府,因是燕王親口應允的,月夕自然也單獨收到了一份請?zhí)S辛诉@份請?zhí)宦吠〞常忠驗橛辛巳~承瑾的同行,也就免除了搜身的麻煩事情。
快到水榭時,月夕便與葉承瑾分別開來。
葉承瑾詢問月夕的去處,月夕卻說道:“阿瑾,我發(fā)誓:今日我所做之事,絕不會傷害王爺、王妃,也絕不會對燕王府不利,但今日之事,于我非常重要,我想阿瑾能幫我一事。”
葉承瑾問道:“什么事?”
月夕說道:“若是有人問起我來,希望阿瑾能幫我掩護,讓他們以為我一直在觀禮就行。”
葉承瑾不知道月夕為什么能如此篤定自己一定會幫她,所以當葉承瑾還未來的及答應她,她就那么義無反顧地離去了時,葉承瑾還在原地呆愣了許久......
此刻的月夕正在朱玉寧的閨房之中。
原本閉目養(yǎng)神的朱玉寧很快就察覺了她的到來。朱玉寧倏然睜開眼睛,看到坐在了她對面的月夕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嚇得差點跳起來。
但下一秒,朱玉寧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跳起來。她整個人仿佛被人抽去了筋骨,手腳甚至脖頸都無法使力。
朱玉寧在第一秒慌亂之后,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是她來了,她來報仇了,她來奪回她的一切了!”
朱玉寧目光爍爍地盯著月夕,她也想看清楚這個她扮演了六年的人、這個主子念念不忘的人!也許今天之后,她就再也見不到早上的太陽,那么就讓她放肆一回,按自己的心意活這最后一刻吧。
月夕目中竟然露出了一絲欣賞,她緩緩地篤定地說道:“你知道我是誰!”這是陳述,不是疑問!
朱玉寧唯一能動的眼睛眨了一眨,示意月夕她說不出話來。
月夕抿嘴一笑,解釋道:“我怕你醒來見到我大喊大叫的,便點了你啞穴。”說罷漫不經(jīng)心地抬了抬手,朱玉寧只覺得身上穴位如同被針扎了一下,隨即喉間溢出一聲輕咳,原本繃緊難受的喉頭就松快了下來。
朱玉寧斟酌著說道:“我知道。”
月夕笑道:“今天我來參加我的及笄典禮,你不反對吧?”
朱玉寧苦笑道:“明姑娘會讓我反對嗎?”
月夕不置可否地又笑了一下,然后指了指已經(jīng)昏迷倒在地上的丫鬟青瑤,問道:“她知道嗎?”
她這句話問的沒頭沒尾,但朱玉寧卻知道她在問什么。朱玉寧點了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說道:“她知道內(nèi)情,但她不知道是明姑娘。”說完,朱玉寧又緊張地補充道:“她是今天典禮上的有司之一,如果她不在會引起懷疑的,明姑娘......“朱玉寧想要為青瑤求情,但想到自己又有何立場,便住嘴沒有再往下說了。
月夕明白她的意思,她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塞入青瑤的口中,又抬手在她后頸處拍了幾下,原本昏迷的青瑤便幽幽地轉醒了過來。
“郡主,您怎么樣?”青瑤驚懼地地爬向朱玉寧,見朱玉寧毫無力氣地癱在妝奩前,顫聲問道。
朱玉寧搖了搖頭,示意她冷靜下來,說道:“青瑤,今日的及笄典禮由明姑娘代我參加,你務必要協(xié)助她,不要露出破綻。”
青瑤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問道:“她......她......她是?”
朱玉寧點了點頭,勉強地扯出了一絲笑意。那日螺華亭中宴飲,青瑤沒有在場,所以她雖然知道真正的朱玉寧可能出現(xiàn)了,但并沒有見過月夕本人。
此刻看著眼前真正的永樂郡主,看著遠在應天的主子苦苦找尋了六年的正主,青瑤心中的恐懼更甚。她被主子派到燕王府中,陪伴假郡主整整六年,從未想過真正的郡主會回來,并且以這樣的方式回來,如此強勢,如此霸道!而她們在她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月夕指了指朱玉寧身上那件絳紅色的衣裙,說道:“把它脫下來!”
青瑤看了看朱玉寧,見她輕輕點頭,只得依言為朱玉寧寬衣,只留得一件褻衣裹身。月夕除下了自己身上的衣裙,伸直了手臂,吩咐道:“過來為我更衣。”
青瑤忐忑不安地走了過來,又將朱玉寧身上脫下的錦衣一層一層地為月夕穿上。待最后的那件絳紅色大氅系好了蝴蝶結后,月夕伸手取下了朱玉寧頭上簪著的那幾朵海棠花鈿,對著鏡子插在了自己的發(fā)髻之上。
衣服頭飾收拾妥當,月夕又開始對鏡梳妝,她拿起妝奩之上朱玉寧的粉妝之物,在自己的臉上涂涂抹抹,又不知從何處變了一個小小的瓷瓶出來,在臉上噴灑了片刻后,她的臉竟然變得與朱玉寧一模一樣。一旁的朱玉寧與青瑤看的目瞪口呆,到的這一刻,朱玉寧才真正相信,月夕是真的可以替代她去參加及笄典禮的了。
一切妥當,月夕對青瑤說道:“把你主子扶去床上吧,她所中之毒,待我及笄典禮結束,自會給你解藥,若是中間出了差池,她的一條命就當是還我這六年的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