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哪個他?
“就是他二皇子殿下!把我那苦命的孩兒,害死的!”
皇帝開口:“陳祎?”
“父皇!兒臣從未見過這婦人,就連這婦人有沒有孩子我都不知啊!”這鍋莫名其妙的砸到陳祎頭上,他自己也是一臉霧水。
皎貴妃站出來,眼中滿是囂張的氣焰,她狠狠道:“你好好講,講清楚,天子面前不得胡言亂語!欺君可是誅九族的罪!誣陷皇子可是要砍頭的。”她絕不容忍有人污蔑她的兒子,若是留下污點,將來她的祎兒可怎么繼承皇位。
那婦人渾身顫抖,將背上的嬰兒解下,嬰兒解開之時,眾人皆被下了一跳,那嬰兒沒有眼睛!胸口,腹部皆凹陷下去,像是被什么東西掏空了一樣。
皎貴妃看著那死嬰,腦袋轟然而炸,身體支撐不住的后腿兩步,眼里沒了方才的囂焰,隨之而來的是滿眼的恐懼。
皇帝神情驟變,怒喊,“來人!將這婦人和這死嬰帶去大理寺好好盤查!”皇帝又看向陳祎,“這二皇子就先回府,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進出。”
驟然間,一向溫和的皇后如同發了瘋一般撲到皇帝身邊,抓著他的衣袖一直嚷著:“皇上!皚兒!我的皚兒啊!”
見皇帝無絲毫反應,皇后又突然朝辛徹奔去,扯著辛徹的衣襟:“是你!就是你害死我的孩兒!爾綿!你怎么如此歹毒!”
辛徹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喊道:“皇后娘娘。”扒拉著他的的皇后此刻如同著魔一樣,絲毫聽不見他的呼喊。可她是一宮之主,國家之母,辛徹也不敢貿然動手,只能無助的看向皇帝。
“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還不快把皇后拉開!”皇帝厲然開口對著皇后的侍女呵斥道:“皇后身體不適,帶下去休息。”
侍女被下了個激靈,趕忙上去將皇后拉開,帶了下去。
眾人不知道原委,只有場內只有皇上?皇后和皎貴妃神情大變,只有他們知道這嬰兒的死狀和當年皇后所夭折的小皇子一模一樣。當皇后看到死嬰的模樣,便瞬間想起了她那可憐的孩兒。
隨后皇帝灑然離去,寧明道:“宴會就散了。”
寧明攙著皇帝上了馬車,又折了回去,來到辛徹身邊。
“大皇子,隨我來一趟吧。”
辛徹跟著寧明走到一馬車前,馬車轎子用的是明黃,上邊繡著飛龍,那是皇帝的轎子才能用的。
轎子里傳來皇帝的聲音:“徹兒,上來吧。”
寧明攙扶著辛徹上轎,掀開轎簾,就看見那身著黃袍的天子。
皇帝開口:“徹兒,上次你同父皇講的,西州水澇那件事,朕到現在還沒忘,只是朝中事物繁忙,我也抽不出空來解決,你說我若是憑白無故撥用朝廷的財務,這也說不過去,現如今我們父子得空,不如我們就好好商討商討這事。”
“父皇乃真命天子,天子之言即是天命,如今父皇喊兒臣來,想必是有了應對之策,父皇只管吩咐兒臣該做些什么就行了。”
皇帝見他這反應,想來也是做好聽從他安排的決心了,便道:“那好,即日便宣爾綿氏進京吧,朕也許多年沒見到她了,我們三人分離也有段時日了,是該團圓了,至于那婦人就你來徹查吧,明日我便下旨。”
“父皇,你確定那婦人給兒臣來徹查?”這事牽扯陳祎,牽扯到皇后,甚至還牽扯到他的母妃,這件事里里外外都在表明和當年的嬰泣案脫不了干系。
倘若皇帝要把此案交給辛徹來處理,這不是擺明了要給爾綿氏洗白,看來皇帝最初并未全然相信嬰泣案是爾綿氏做的,他始終認為爾綿氏并非如此歹毒之人。
當年死去的皇子陳廣皚,五臟六腑皆憑空消失,就連眼珠子都不不翼而飛,死狀與剛才那嬰兒無異。
皇帝印象中的爾綿是那樣的善良,那樣的美麗動人,縱使所有證據都指向她,他都不愿相信,只是他無法不顧一切的站在她這邊,他是皇帝,是一國之君。
他有他的朝廷,有他的百姓,有他的國家,這些將他如蠶繭般束縛在皇宮,做著身不由己的事,讓他不能隨心所欲。
“徹兒,你母妃出事時,朕才登基,很多事朕也是身不由己。”
他原本只是個王爺,誰料一朝政變讓他這個無所事事的王爺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國之君。
“兒臣不該對父皇抱有責恨之心,這么多年來,母親時常教育兒臣,應當體諒父皇,父皇才登基不久,根基不固,我們這些坐兒臣的理應多為父皇著想才對。”
爾綿氏確實這么教育辛徹,只是辛徹從未如同爾綿氏一樣體諒過他,他如今能乖巧的坐在這個皇帝面前,只是為了他的母親。
另一邊,梁實秋看著這不爭氣的女兒,想開口罵她,卻總是被梁圖南制止。
梁西在夾在中間,一邊是說她不爭氣的父親,一邊是幫她說好話的哥哥。
父親說她,不顧大家閨范,夜逃出府將自家臉面丟盡。
梁圖南便說她才華出眾,是京城里數一數二的才女。
父親便又說她,不通女紅,整日抱著書去研究,順帶教育她女子無才便是德;梁圖南又反駁,三妹出身不低,自有人替她做女紅,而看書可修身養性,讓她知書達禮。
“知書達禮會夜逃?知書達禮她會違背父母之言?知書達禮她會反駁父母的媒妁之言?”梁實秋算是明白為何古人言,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女子一旦有了自己的思想便會變得叛逆,變得無人可約束!
“父親,女兒知錯了。”梁西怯懦的開口,“女兒這就回去聽從母親的安排,即日便與陳祎成親。”
她原本不愿嫁給陳祎就是因為心中放不下御弟哥哥,如今她發現陳祎就是她的御弟哥哥,這會兒她順從父母的安排,也是隨了她的心意。
可誰知梁實秋這會兒,卻反對了這門親事:“既然你不愿嫁給二皇子,那這門親不結也罷。”
“父親是擔心方才那事?”梁西問道。
“剛才那婦人顯然是有人特意帶她進來的,不然在這處處有禁衛看管的皇家宴會,豈是這等衣衫襤褸的瘋婦可隨意出現的。此事,你等切記莫要多管。”
是啊,她一介平民怎么可能隨意進出皇家宴會,身上還背著一死嬰,喊冤之時竟能直接指出陳祎,此事絕非如此簡單,也就是說有人設計陷害陳祎!
“照父親這么說,二皇子會因此受到什么牽連?”梁西不能坐以待斃,他父親是朝中重臣,相信他定知道些什么。
“此事與皇家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我等還是不要去沾染為好。”梁實秋看著女兒,“西兒,你怎么如此關切此事?”
方才在宴會上,梁實秋早就看見女兒同陳祎和辛徹二人走的頗近,“如今二皇子被當眾指認,不論真假對他都將有極大的影響,而那辛徹公子,因前年他母妃的事被除姓,這相當于被廢為庶人,這二人你倆還是不要靠的太近為好。”
梁實秋混跡朝廷數十載,今日之事信息量極大,他深感這天怕是要變。當年那案子怕是要被重新翻出來,這次又有誰會被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