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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中花

第十二章 《大楚傳奇》

戲中花 瀟湘夢客 4002 2018-08-18 00:21:14

  有一種苦叫做作繭自縛,有一種罪叫做自作自受。就像苦苦糾結不得解脫最終心魔叢生的于連,下場往往并不是很好的。

  s市國際電影節(jié)開幕前兩天,s市東郊一處復式公寓內。

  “姐,這件衣服好看嗎?”小助理拿著一件禮服過來,而羅怡看也不看地說了一個字“換”,小助理立馬乖乖地去拿另一件,來來去去已經換了十幾件了,但羅怡還是不滿意。

  新來的助理剛剛上手,她也還是嫌煩,被辭退的那個因為辦事不力,走的時候她分文未給。

  天氣是有些微熱的,時已經進入夏秋交替時節(jié),燥熱滿滿,但同時秋困來得有些明顯,所以人多少會感覺到燥,羅怡更是燥上加火,但是羅怡的燥并不完全是因為天氣的原因。

  她早上拒接了幾通電話,突然決定要去電影節(jié),經紀人只好聯系主辦方,已定的出席順序還必須大費周章地去改,包括發(fā)給各平臺的通稿修改,作為主辦方來說,各方各面都得顧及到,當然羅怡也沒有大牌到主辦方不敢吭聲任人擺布的地步,雙方在各自權衡著利弊得失。羅伊的經紀人李希對此很是頭疼,不過最后費了好大功夫與主辦方負責人終于敲定了羅怡出席電影節(jié)的前前后后所有事宜,包括紅毯走位位置、出場次序以及座位排序等。

  羅怡一向如此地任性慣了,即便是在家不工作的狀態(tài),今天一襲淡粉色雪紡紗衣群,舉手投足間一向不是做作的美麗。此時的她異常沉靜地看著窗外的遠方,難得她能這么平靜坐著,杯中的咖啡也一直沒有動。

  她回頭看著那張合照,沉默不語,那應該算是他們之間僅有的一張合照,而且只是普通意義上的合照而已,他神情嚴肅保持距離,她也演過戲,很清楚強求的東西并不長久,得不到的也很容易瘋魔。

  其實認識葉臻要比葉臻以為他們認識的時間早些,早在她上s戲時,因為表現活躍參加各種活動,也因此被老師介紹去接拍一些廣告商展之類的,賺得一些微薄收入。有一次某集團開業(yè),羅怡作為小小的表演嘉賓獻唱一首,即便光線有些模糊,但她依舊看得出當時臺下正中的那位男子,一派風神俊朗,氣度不凡,心中隱隱約約有些懵懂情愫產生。

  那場活動結束之后,她鼓起勇氣去跟他合照,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就在剛剛拍完之后,有一位打扮清新靚麗的女子眼帶墨鏡跟他一起離開。那一刻,她覺得她失落了。不過,這樣風華天成的人,她有幸得見,亦不負此生,此時的她,并未有僥幸。

  后來她居然有幸被一位大導看中,直接出演文藝片女一號,這位大導素有中國“國師”之稱,他的手里沒有捧不紅的演員,羅怡也因為較高的起點而在同校所有在校生和當時的演藝圈中一躍而上大出風頭。

  在一次非公開晚宴上,她再一次見到了他,愈加風采出眾,光芒逼人,而且他身邊沒有了當初所見的那位神秘女子得陪伴,她也終于可以落落大方地跟他交談,卻發(fā)現,他這樣的氣質氣場以及俊美直挺的外貌不當演員真是可惜了好皮相和好骨相。她的腦海中一直閃現著“天容玉色誰敢畫”這句話,眼前的葉臻對于她來說就是天神一樣的人物,牢牢地占據了她的心房。但是,她還不敢鼓起勇氣表白,如果人家無意,自己也是徒勞一場、笑話一場。

  也就是她再見到他不久,便知道了原來安迅就是他當初的紅顏知己,那位一早就光彩華艷的女子,也側面知道她與他早就分開了。她有些慶幸,覺得自己有機會了。

  可是,她的心思竟然逃不過他的法眼,有一次她終于鼓起勇氣在還算合適的場合對葉臻試著提起表白之類的話,被他婉拒了。

  一陣鐘響,她才驚覺,自己已不知不覺坐在窗邊三個小時了,竟然全部心思都沉寂到過往當中,也是相當地蠢了。

  羅怡原先也有作品入圍了本次電影節(jié),她本來不計劃去的,可是當她聽到安迅受傷葉臻的一系列反應時,她后悔了。雖然不必費時間費工夫,也有為她花錢的人,也不必苛求資源,可她并不真心感動,因為自己付出的也是利益之上的感情,彼此并不真心,何來感動,全都自欺欺人而已。

  紅塵碌碌,有時候到底是誰癡笑了誰。

  她想要的,向來不是她能輕易得到的,有時候僅僅是那幸運之光的觀望者罷了。

  葉臻她是夠不上了,本來也只是抱著試一試心態(tài),她又不是死皮賴臉的人,可實際上一旦動了心怎么能停止,心念起的那一瞬間,便不可控制地在心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記。她現在交往的是顧正睿,某上市公司老總,不比葉臻差,唯一不足的是不能娶她而已,可是既然得不到真情,憑這張臉縱芳華幾年,又有何妨?她知道自己的樣子一定很丑,滿目嫉妒與不甘的那種痛苦映照下的臉,不過是在眾人面前偽裝的一個殼子罷了。

  所以她要精心打扮,盛裝出席。

  本次s市國際電影節(jié),華語影壇的四后依舊沒有聚齊,哪一天要真是聚到一起才是真的大新聞。現在很多人都清楚安迅根本沒辦法出席本次電影節(jié),同樣出道很早但不甘于做演員的余楚楚轉戰(zhàn)幕后多年甚少露面,壓根不提就想不起這號人物,但突然出現也必然會引起轟動的主兒,最讓人意外的是邵雨突然以最具實力的女主角提名而出其不意大出風頭,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那般。

  羅怡此次提名最佳女配角,算來已經是二次提名,若論作品,女配角提名遠遠沒有女主角提名來得有話題度有分量,但作品之外,羅怡的盛裝通稿必須是獨占鰲頭,羅怡目前所爭的是名氣和關注度,至于關注作品的多還是關注美貌的多,她無暇顧及。

  而邵雨也并不在意,或許擁有的多就嫉恨的少,沒有擁有的就會生妒生忌,談起國民度這種影響力,羅怡的幾篇稿子再怎么捆綁再怎么死纏爛打,也取代不了安迅和她的超高國民度,這些行道她永遠也不會和羅怡說,沒有必要。

  一山看著一山高,一山不知一山高。

  閉幕式那天恰好下雨,于是電影節(jié)主辦方所以取消了原定于室外的紅毯環(huán)節(jié),這也省去了不少精力。簡短的間點過后,邵雨剛剛走至走廊里,助理就快步趕了過來。

  “姐,周導邀你過去”,助理芳芳說完之后,稍稍給邵雨補了妝。

  “好的,我這就過去”

  “OK嗎?”

  “姐,完全OK”,助理拿好東西跟著邵雨往前走。

  邵雨今日身著及膝黑裙,精致干練,而羅怡則是身著曳地長裙,顯得高挑仙氣,邵雨從大廳那邊往周導方向走的時候,遠遠看見了羅怡,必經之路上,那么不好行走的裙子,朝她走來目的可想而知,也許自己會判斷錯,但也許判斷并沒錯。這一行,穿好看衣服出席各種場合,不就是為了比美這亙古不變的話題嗎?而羅怡看見她加快腳步直接沖她走來的情景確如她一開始所想,因而她故意閃避一邊停在窗戶邊繼續(xù)補妝。

  “雨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邵雨的微笑淡淡的,她微微轉頭算是回應羅怡,因為多年的職業(yè)習慣已經讓他養(yǎng)成了敏感不能出錯的完美要求,哪怕面對著再討厭的人,她都能風淡云輕,此時她的目光只著眼于自己的妝扮本身。

  羅怡挺討厭她那種高高在上的神態(tài),但還是面帶微笑地說,“對了,雨姐,要提前恭喜你了”

  “恭喜什么?”,邵雨嚴肅認真的神情讓羅怡有了心有落差,沒想到邵雨比想象中的更有定力。

  “你是最毫無爭議的影后啊”

  邵雨微微一笑,羅怡話外之聲不言而喻,她淡定地緩緩說道:“我憑實力提名已是肯定,好好演戲就是了,得不得獎其實對我來說無關緊要”

  羅怡聽過太多這樣的敷衍之辭,她對于邵雨這種已經到了拿不拿獎無所謂地步的同行姿態(tài)可是熟悉得很,她立馬急著接了對方的話頭:“姐,做人要真誠。”

  邵雨明白羅怡的套路在哪里,她順口說道,“你今天穿得真漂亮,比往常年輕許多了,真心話。”

  短短一句話,邵雨就能把羅怡頂得啞口無言,羅怡何嘗不知她們之間哪有什么真心話,旁邊不時有人經過,羅怡趁勢站到邵雨旁邊擺出合照的姿態(tài),邵雨知道她下一步要干什么,索性大大方方,完全配合,內心不住地想立馬把她趕走。

  “姐,周導估計等得急了”,助理芳芳見狀小聲提醒邵雨。邵雨又整理了自己的妝容,立馬閃開走人。

  最重要的是姿態(tài)漂亮,在邵雨眼里,能稱得上對手的也就只有安迅,其他人,并不值得她費心勞神。

  拋開這些不談,其實外界評價真的不能影響自己,所以,她何必在乎蕓蕓眾生的庸俗常見,只幾篇稿子就擔心憂慮呢?

  葉臻是接到顧正廷的電話過來的,顧正廷跟他說安迅的手指開始微動,應該是蘇醒的前兆。在來醫(yī)院之前,葉臻剛剛在董事會上完成一項公司的年度重大戰(zhàn)略決策,安迅可能蘇醒的消息傳來,令他心中不免感慨,今天是冥冥中自有定數的一天。或許,從此以后,就是新的天地了。

  安迅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醒來時昏昏沉沉,身子好像也不怎么能動彈,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心底未曾放下的那個人,心中悲喜感慨,感覺他消瘦許多,正定定地看著她,她也定定看著他。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自己進入了天堂也無悔。

  安迅忽而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時而感覺沉重難起,白熱明亮的燈光對她來說就是刺眼的存在,再有就是消毒水的味道,她知道自己此刻在什么地方了。

  “姐,”胡淼兒強忍著淚水,不敢大聲哭出來,她這么多天的提心吊膽終于放下心來。霍一一回頭用眼神制止她,胡淼兒轉身走到一邊拿著紙巾擦拭自己眼角的熱淚。

  “姐,你還好吧”

  安迅此時艱難地開口說話,“一一,我渴”,“來,慢點”

  “我來吧”,安迅并沒有抗拒來自葉臻的悉心照顧,這一場從死到生的感覺就好像重生一樣,時隔一個多月的時間對她來說好似經歷了幾世時光,她終于明白,什么才是對她最重要的最應該珍惜呵護的東西。

  葉臻克制住內心的激動與欣喜,他慢慢地拿小勺喂水給安迅喝,安迅看著他那雙好看沉溺的眼睛,癡癡留戀。

  她不確定他的心,但她發(fā)現自己的心對他還有著依賴,慢慢地開口說道:“你應該擔心了”

  “擔心一次也好”,葉臻深沉有力的嗓音傳來,仿佛就是她的定心劑。

  她看著始終氣質如松的葉臻,止不住地想,上天對這個人真是偏愛。她微微轉頭看向有些憔悴的霍一一,霍一一也在十分焦急地看著她,“一一,你和淼兒先出去吧,我有事喊你”

  霍一一并未猶疑地答應,“好的,姐,我去找顧醫(yī)生讓他過來”。

  “再等會兒吧”

  等她們倆都離開病房后,安迅才緩緩開口道:“你知道那一刻我在想什么嗎?”

  葉臻沉默不語,原本婉轉動聽的聲音變成這般沙啞,聽到他耳里如此心疼,他也在克制著那份憤怒與微微有些因情緒激動而顫抖著的手。

  “那天,那巨大沖擊著我而來的火光,感覺很強烈,都說人死前腦海里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最放不下的人,而倒地上的那一刻我想到了你,欠你一句話,也許再也無法對你說出”

  “什么?”

  “有匪君子”,原先還微微笑著的安迅突然將自己從醒來就克制的淚水傾泄而出,她緊緊攥緊了葉臻那溫暖有力的手,“如切如琢”

  葉臻:“如琢如磨”

  他們彼此依舊心證意證。

  有匪君子,如切如琢,如琢如磨。

  這曾是他們的愛情誓言,不必轟轟烈烈亦不必信誓旦旦,只求心安心悅。

  葉臻看著眼前那纏著繃帶的臉,心中萬分心疼,“不要怪自己,我們不論對錯,也不要再說死字,醒來就好,一切都好好的”

  葉臻的話讓安迅放松下來,她明白葉臻心里也許還未真正原諒她,可她此刻如此樣子卻還貪戀他的溫暖,她覺得自己矯情而無情。

  “哎~氣色不錯”

  顧正廷嚴肅認真地走了進來,他看到葉臻的手依舊還握著安迅的手,此刻葉臻的臉色并不是那么好看,他不是不知道好友臉色嚴肅意味著什么,于是他緩緩對著安迅說道,“你的情況我稍后都會跟他和你經紀人說到,既然醒過來,就請積極面對一切吧,相信醫(yī)生”

  顧正廷的一席話將她的神思拉回,安迅光顧著眼前的葉臻,好像忘記了自己有傷在身,才發(fā)現自己并不是完全能動彈,她忽然就把頭轉向窗戶的方向。

  “我這個樣子……”,安迅想抽離自己的手,可葉臻死死依舊死死地握著。

  他知道她醒來即將面對的是什么,也知道一向愛惜容貌的她看見自己如今的模樣會作何感想,“好好配合治療,其他的不要多想”,說完,他把小碗放到柜子上,并且起身幫安迅蓋好了床被,又去檢查了一遍所有窗戶的封閉情況,安迅不能側身,她使勁地把頭低埋到枕頭里,可眼淚止不住。

  顧正廷看著此情此景,欲言又止,葉臻制止了他。葉臻轉到那頭給安迅放了一包紙巾,他知道她,他懂得她,就讓她好好發(fā)泄一次,看著那雙哭紅的眼睛和微微抽搐的身子,葉臻心底的火又竄了起來。

  “正廷,你多上心,一切都用最好的,我先去辦一件事”

  說完,葉臻立馬離開了病房,他讓一一進去和醫(yī)生商量方案,看著那個低頭沉默的胡淼兒,他總覺得不對勁。

  顧正廷沒追上葉臻,不過還是先好好觀察并記錄了安迅的身體體征指數,并和霍一一進行了簡短交流,后來離開病房,去和孟宇商量下一步治療方案。他明白安迅蘇醒之后,一切都要在病人清醒的情況下通知病情之發(fā)展,并進行治療安排。

  如果不是一通電話打過來,林晗都快要把自己拍過的戲完全忘記了。她不能去看安迅,她至今仍然討厭霍一一那一副要殺人的目光,她只能通過楊瓊來知曉安迅的病情進展,可楊瓊也很忙,所以她依舊擔心,網上那些“風光不再”之類的通稿,她看得厭煩,也看得脊背發(fā)涼,要知道,在安迅出事之前,所有的媒體對于安迅都是捧著的態(tài)度。

  僅僅沒過幾天而已,媒體的風向全是新晉影后邵雨的一系列通稿與訪談錄,其中也能提及她這個總是被拉出來比美的小配角。

  謝丹電話通知她,《大楚傳奇》的播放許可證已經拿到,鑒于題材類型以及體量,電視劇平臺暫定二線衛(wèi)視,她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資歷,能拿下二線臺的獨播很大程度上是靠著謝丹導演自己的實力和周軒的口碑,而不是靠她那幾斤幾兩的名氣。

  后期制作已經快要結束,她的輿論風波已經過去,她作為《大楚傳奇》女主角必須參加這部劇的宣傳。

  “可是我擔心……”

  “你好好宣傳《大楚傳奇》,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其他的有什么多想的?!”

  電話那頭謝丹的篤定語氣然后讓林晗一時接不上話茬,她知道謝丹對自己的作品細節(jié)一向是說一不二,也知道謝丹從來不會理會她們這些事業(yè)上的紛紛擾擾,“可是,謝導,你知道我自己被公司限制了公開活動的機會,我林晗也沒有大牌到公司任我肆意妄為的地步”

  “你當初可不是現在這么想的,也任性地推掉了很多活動,再去跟經紀人探探,你一定要明白你自己到底要什么?他們總不能把你綁在家里吧,作品宣傳也很重要,你的作品就如同你的孩子一樣,你完全對它沒有感情嗎?很多時候,只要你不怕邁出那一步,便什么都不會怕的”

  林晗怔住,不能回答,那邊導演早已掛了電話,可她心里卻有了選擇。既然她自己已經是這般進退兩難的境地,再糟糕一些又有何妨?索性豁出去了。

  她去給百蘭花澆了水,這花開得并不怎么樣,她也是隨便養(yǎng)養(yǎng)。很多女明星都喜歡養(yǎng)養(yǎng)貓,或者養(yǎng)養(yǎng)寵物狗,但她天生不喜歡養(yǎng)那些寵物,所以就隨性養(yǎng)一些花兒,失敗了一次又一次之后,這么多年也攢下了不少種花經驗。

  回到客廳看著新聞里播報的偶遇明星每周專輯,今天得嘉賓正好是陳正飛,她的面色沒有很激動,但是她的心卻說,她還在意,說她不在意他,那是假的。

  一切都是糾結的,從工作到生活,密密麻麻。

  一切都是似假非真,從過去到現在,無可掙脫。

  鏡頭中的陳正飛素顏出門,記者一路跟隨到他母校s戲,從s戲的戲劇排演室到s戲的操場,一路上他有說有笑,泰然自若,如今的他確實更有魅力了……陳正飛從s戲出來后,記者又跟著出來,接下來陳正飛去的地方是她的母校,距離s戲也不遠,現在與很多藝術類院校同屬于s市第二集中學區(qū),也許沒有人會多加聯想的,可林晗靜靜地沉默了一會兒,隨后關上了電視。

  《大楚傳奇》第一次公開發(fā)布會在s市國際會議中心四層舉行,林晗和周軒作為主演都出席,在來之前,林晗還是打電話通知了楊瓊一聲,楊瓊沒說不答應也沒說答應,林晗果斷任性一回,她很清楚藝人私自接通告或私自公開活動意味著什么,大不了她離開歡熠。

  發(fā)布會下半場互動環(huán)節(jié),有一場拋擲繡球的情景,與原劇中相似,本來計劃臺上嘉賓互投,主持人臨時起新意,覺得投往臺下效果會更好。

  林晗拿起仿制的繡球,往臺下扔去,正好陳正飛作為導演特邀的嘉賓進場,他接了個正著。頓時場內一陣騷動,林晗一下子臉色微變,表情訕訕,她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好一會兒,陳正飛也看向她,短短的幾秒之后,她反應過來這是什么場合,攝像機什么都隨時抓拍著每個人的表情,她放下手,立馬退回到臺上原來的既定位置。

  主持人見狀,“既然我們的特邀嘉賓接到繡球,那就有請上臺參與一下,歡迎當紅小生陳正飛”,全場燈光捕捉,一瞬間掌聲響起。

  陳正飛按著工作人員的引導上臺,并按照導演的臺本站到了周軒的左邊。周軒給了他一個眼神體會,他并未做反應。

  “正飛哥也是突然的驚喜啊,請問今天是謝丹導演邀請的嗎?”

  “不是,是我主動跟謝導說要來捧場,感謝謝丹導演信任”

  “要不這樣,我們周軒飾演的是劇中落君的官配,而正飛哥是今天接住林晗繡球的嘉賓,你們倆pk一下,然后得勝的人與女主角來一場戲中戲”

  “我跟飛哥也舊相識了,要不就簡單的比法?”,周軒挑眉看著陳正飛,陳正飛一臉“早日收拾你”的表情。三局兩勝過后,周軒故意讓陳正飛,陳正飛贏。

  “導演,來哪一段?”林晗還是不太敢直視眼前的人,所以向導演求教。

  “小林,就最終訣別”

  還好那段臺詞背得挺熟,可是面對著陳正飛演與面對著周軒演狀態(tài)真的不一樣,林晗緊張了。若是讓她與周軒再來一場戲,倒是無妨,可是面對陳正飛,她似乎總是底氣不足,不敢看他的眼神。

  【梗概:女主角落君奄奄病危,楚譯陪在床邊,二人共釋心結,而后一起結伴看梅花,落君死在楚譯懷中】

  “我不怪你……怪只怪她的體格不好,是我的責任,我對不起她”,林晗一邊說著,一邊淚如雨下但及時克制住了。

  ……

  “對了,御園的梅花來了,我?guī)闳タ矗话俣洌瑒倓偤谩保愓w瞬間投入狀態(tài),望向林晗的眼神含情脈脈,林晗自己著實有些接不住。一瞬間,她分不清,他的眼神,是戲,還是真實的。

  而在一旁的周軒,則是好整以暇地全程盯著他倆,神情莊重,他看到了林晗眼中的躲閃,也看到了自家老哥眼中的試探。

  “你看,今時今日的花看得比那年還清媚,多好”,林晗按照劇中此戲的要求,緩緩地將頭靠在了陳正飛肩膀上,一瞬間,林晗恍惚著,忽然想起不妥,急于起身,而陳正飛卻伸手環(huán)住她,手掌虛空。

  她盯著看陳正飛的眼神,她瞬間分不清戲里戲外,她徹底慌了,做了極大的隱忍才沒有失態(tài)。

  也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逃不掉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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