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士齊老師的話,猶如晨鐘暮鼓,重重地敲打在宋廉的心坎上。
當天晚上回去后,這一段時間以來的所歷所聞,一幕幕在他心頭呈現:賣糧賣房的父母,囂張跋扈的顧志明,五階學員任若冰,退縮的鄭德山,各學員手環中懸殊的資金,服用初級靈液,武技修煉三境界、“省高中”升學考試、精英教育等等。
他想到了三年后種種可能的結果:因為資源不足、努力不夠,而達不到“省高中”參考門檻;參加“省高中”升學考試時,因實戰成績差而慘遭淘汰;勉強進入“省高中”,卻因為成績拖后,遭盡白眼;因為沒有取得理想的成就,回到村里后,父母嘆息、鄰里鄙視……
原本因為有了胡伯傳授的完整版鍛體訣而信心十足的宋廉,心中第一次有了滿滿的危機感:一天沒有達到武者八階,升入“省高中”就并非十拿九穩;而對資金緊缺的宋廉來說,僅僅依靠那點獎學金,初級靈液尚可支撐,中級、高級靈液,簡直是杯水車薪!
若參照去年剛剛畢業學員的成績,他們這一屆學員也只有一個能考上“省高中”,那么,自己能競爭得過任若冰嗎?
武者境界,自己至今還落在后面,任若冰天賦不俗、家境不凡、金錢不缺,未來獲得的實戰訓練,肯定也比自己多……
…
當夜,宋廉給自己制定了嚴格而充實的修煉時間表:以鍛體訣修煉為主,以武技修煉次之;多余的時間,則用來博覽群書。
總之,首先是堅持不懈地全力提升武學境界;其次,因為不需要輔助性訓練,時間相對充裕,爭取在武技修煉上走在所有學員的前列;再次,身體需要休息時,可以多讀書以開闊視野、提高學識。
次日,宋廉起床后,依照修煉時間表,先修煉一遍鍛體訣,接著去食堂,早餐過后,在演武場修煉了一個小時的基礎搏擊術,然后去圖書館大樓借書。
根據校規,學員每人每次只能借書三本,
進入圖書館,正對大門的接待臺后面,一個三四十歲的當值阿姨,和藹一笑:“你是新學員吧?”
“是的,阿姨。”宋廉恭敬地回答道。
“今天剛好沒什么人,我給你將這里的規矩說明一下。”也許平時來訪的的學員太少,當值阿姨靜極無聊,顯得相當有耐心:
“圖書館共有三層,每層都有大量的圖書分門別類地有序存放。每一層入口的墻邊,都貼有圖書類目表,你進去前要先閱讀。
“進去后,你可以在里面看書,也可以借書出來。若在里面看書,必須保持安靜,不準大聲喧嘩,不準故意弄出聲響。
“若是借書,每次最多只能借三本,且必須在一個月內返還。若一個月內不還,或者丟失,不但要雙倍賠償,還會受到處分。
“另外,無論你從哪里取出圖書,看完都必須歸復原位。”
“好的阿姨,我記住了。”宋廉謙恭回答,然后刷手環進去。
…
根據值班阿姨的交代,宋廉先到每一層的入口處查看類目表,發現圖書種類繁多,但卻沒有宋廉最感興趣的關于功法、武技類的圖書。
仔細斟酌之后,根據實際需要,宋廉確定了自己首先要閱讀的圖書——地理、歷史。
出身鄉村,原本就比城里的孩子見識少,若不加快對外面世界的了解,很可能會在未來吃虧。
這一天,宋廉經過半個多小時的挑選,借了《世界簡史》《南祥國通史》和《西林省志》三本書。
至于說呆在圖書館看書,那是不可能的。
對宋廉來說,讀書只能是修煉之余的事,若因為讀書而耽誤了修煉,就屬本末倒置了。
哪里有可能抽出整段整段的時間泡圖書館?
…
從這一天起,除了去食堂吃飯外,宋廉基本都只在宿舍、演武場、重力室三點一線,其他地方完全見不到人影。
因為他修煉鍛體訣時必須避開別人的視野,所以只能在宿舍進行。而讀書自然也在宿舍中為宜,只有修煉基礎搏擊術時,才來到演武場。
所以,在其他學員的心目中,宋廉成了一個幾乎整天都關在宿舍中的孤僻之人。
這一天早上,一年級的學員散落在遼闊的演武場各個角落,修煉基礎搏擊術。
而任若冰、林云英兩人則剛剛修煉完畢,坐在桉樹下的青石板休息。
林云英用粉紅色的毛巾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指了指遠處,說道:“若冰,你看,宋廉。”
任若冰點了點頭,道:“嗯,搏擊術修煉得很不錯。”
林云英小聲道:“據那些男生背后議論,這個人有點怪,除了修煉武技和吃飯外,其他時候都關在宿舍內。”
任若冰白了她一眼:“你怎么那么八卦,鍛體訣本來就可以在宿舍修煉。”
林云英猶自不服,道:“同學們現在說什么的都有,有的說他怕顧志明再找麻煩,所以寧愿少出門;有的說,可能是因為家里窮,怕測控儀再顯示黃色,買不起第二瓶初級靈液,所以干脆減少修煉時間;還有的說,剛入學就被富二代欺負,打擊太大,也許精神出了問題……”
任若冰指了指遠處的宋廉道:“精神有問題?精神有問題,會練得那么好?我看他的水平比你高得多!人家說什么,你就信什么?”
林云英道:“可他確實從沒在各類器材室出現過,這總是事實吧?武道中學的器材多先進啊,他一次都不用,你覺得正常嗎?”
由于剛剛入學,對各類輔助修煉器材都充滿好奇,所以一年級的新生,會將各種器材都嘗試一遍。
因為與顧志明沖突之事,在新生中,宋廉也算個不大不小的名人,所以他多日不出現,引起了包括林云英在內的大部分學員的注意。
任若冰的語氣也變得不那么確定:“也許他真的是怕將來沒錢買修煉靈液和高等級食材也說不定。”
“可他一直躲在宿舍,能干什么呀?”林云英道。
“這個我倒是知道,他肯定在看書!”任若冰笑道,“我昨天去圖書館借書,值班的阿姨說,我是第二個去借書的新生,第一個是宋廉。”
林云英撇了撇嘴,道:“‘省高中’入學考試又不考文化課,他花這么多時間看書,難道是放棄了升學的打算?”
任若冰沒有回答,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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