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約突然感覺眼前一陣黑,天旋地轉。
果然過勞還是會出問題。
莫約在恍惚的幻影里看見一個男人倉皇而又擔心的臉龐。
她不知道是真是假,只覺得這一切產生得有點突然。
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房里,坐在床邊看手機的男人看起來有點疲乏,金絲眼鏡下是淡淡的黑眼圈。
“現在幾點了。”莫約張了張嘴,洛楠槐看見病床上的女孩還是有些蒼白的小臉,忙往她身后墊了一個枕頭,扶她起來,端了一碗粥準備喂她喝。
“現在還難受嗎?”洛楠槐說:“喝點粥吧,喝點粥會舒服一點。”
男人把碗遞給她,手背抵在她的額頭上。
“你干嘛,我又不是發燒。”莫約覺得有點好笑,拍掉了他的手。
“你看我,都有點暈頭轉向的了。”洛楠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莫約吃完了一碗粥,頓時感覺自己好受了一點。
洛楠槐看了一會手機,半晌,他開口說道:“是顧塵只會我的,你要不要謝謝人家。”
莫約愣了一會,點了點頭。
洛楠槐嘆了一口氣:“你就是太拼命了,我和醫生說了,明天再出院吧。”
“好。”莫約點頭同意。
晚上,莫約一個人在醫院的時候,看見隔壁床的一個三十左右的女人在打電話,她有點不高興的樣子,嘴里帶著一些驕縱和任性:“我不管,我就要吃東城街道的烤魚,你給我買來。”
三十歲了,皮膚保養得很好,眼睛里也是不染煙火的天真。
“真好呀。”莫約心里不禁感嘆道。
心里突然萌生出了一點落寞,她突然想起程洛禹,那個態度若離若即的男人,晚上她照例刷了一下微博私信,發現那個神秘的Y先生又出現了。
“您好,蘇珊小姐,我很糾結,有什么我想告訴我心愛的姑娘,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她,可是我又無法說出口。”
看來真的是一位嚴苛而不自知的父親了,說實話,她只是一個小姑娘,無為人父母,真的也不能切身體會到這位父親的感受,她想了想,回復到,說:“我建議您多給她一些自由,放手讓她去做一些她喜歡做的事情。”
自由嗎?說實話,這也是她一直在向往和追求的東西。可是,現在她自己的事業,也是她自己偷來的,至于程洛禹為什么不讓她學畫畫,真的是因為他的一時武斷嗎?其實莫約一直都不見得,所以才會翻來覆去的猜疑,可是具體原因,她又真的不得而知。
第二天醒來,她接到了葉子的一個電話,說s市有一個插畫師的交流會,屆時會有很多知名畫手會蒞臨參加。
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學習機會。
“洛楠槐也會去嗎?”她握著電話的手似乎有些微微地顫抖,內心的歡愉真的足以用雀躍來形容了。
“嗯,他應該會去。”葉子在電話那頭點了點頭。
其實畫手圈有時候也會立人設,長得漂亮的人總是比較吃香的,洛楠槐一直斯斯文文,像漫畫里走出來的那種不良教師,自然受到廣大少女的追捧。
“我有事情,公司出差。”莫約打電話給程洛禹的時候,其實內心還是有點惶惶不安的。
“在哪里工作,我怎么不知道啊。”程洛禹的語氣里帶著一絲疑問。
“啊呀,就是一個上屆的學長成立的小公司。”莫約的眼睛躲閃了一下,明明程洛禹沒有站在自己面前,為什么她會有如此張皇失措感覺,她故意咳嗽了幾聲,掩飾她的慌亂。
“哦,車買了嗎?”程洛禹再次不經意地一問讓她又有點手足無措。
“嗯,準備去買了。”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顧自地點了點頭,明明他就一點也看不見。
“你路上小心點。”程洛禹說完,便掛了電話。
莫約聽著電話那頭的忙音,內心還是有些許失落。
這時,洛楠槐推門進來,他看著莫約一臉失落的樣子,揪著床上的被子。
“身體好點了沒。”他摸了摸她的頭,顯得很親昵的樣子,莫約愣了愣,她沒有想到,洛楠槐會對她做出這樣的舉動。
“嗯。”她點了點頭。
“那今天收拾收拾準備出發。”洛楠槐說。
“就我們兩個人嗎?”莫約問道。
“嗯,主辦方可不會因為你是蘇珊就會等你的。”洛楠槐點了點頭。
莫約下午的時候出院收拾好了行李,準備出院。
第二天便坐高鐵到了s 市,一下車就發現一大群人涌了上來。
都是十七八歲模樣的小姑娘。
“哥哥,好帥。”
“哥哥,我帶了你的畫冊,能給我簽個名嗎?”
“哥哥。”
原來是來找洛楠槐的,莫約尷尬地咳了一聲。
“那我先走。”
洛楠槐看著一群圍著他的小姑娘,沖莫約有點無奈地點了點頭。
好不容易等洛楠槐擺脫了那幫小迷妹。他們終于來到了主辦方接引他們的酒店。
“有事叫我。”洛楠槐拍了拍莫約的頭,比了一個打電話的動作,仿佛他們是熟識多年的老友一般。
莫約點了點頭。心里還是有點莫名其妙地忐忑。
“我放手了,讓她去做她喜歡的事情。”莫約晚上打開微博私信地時候,又看見了Y 先生給她發來的消息。
“嗯,她會感激你的。”莫約回復他,她自己也不知道,這么關心這個缺愛的老父親干嘛。
她撓了撓頭,有些略微地不知所措。
開了床頭的一盞臺燈,準備看一會書。
她順手拿起床頭柜上的一本雜志,看見一個作家寫了自己早年的經歷說自己第一次開簽售會的時候沒買出去一本書,后來他發誓自己再也不開簽售會了,結果自己后來拿了全世界的最高獎項,莫約不禁覺得有點好笑,她搖了搖頭,準備放下書,入睡。
夜里,每個人各懷心事,而夢從來不會讓心事沉睡。
程洛禹在書房加班到深夜,他揉了揉緊繃地太陽穴。
旁邊的咖啡早就已經涼掉,他拿起手機,看了看幽幽地泛著藍光的屏幕,突然露出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