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決定
不知名的小村莊里,一座簡陋的木屋中,一身粗布裙的溫小瀾正坐在藥爐前扇著蒲扇熬藥,藥湯在爐里咕嘟著,散發著濃濃的藥香。
溫小瀾瞧著藥熬好了,拿起一旁的粗瓷碗,倒好藥后起身向里屋走去。
“娘,起來喝藥吧。”溫小瀾端著藥,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邊,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床上的女人重重的咳了兩聲,費力的要坐起來,溫小瀾把藥放在一旁,扶起她的來:“娘,今天感覺好些嗎?”女人靠坐在床欄,又咳了兩聲,笑容有些蒼白:“傻孩子,讓你受累了。”“娘說的這是什么話,女兒一點也不累,只要娘你能好好的,女兒怎么會累呢?”溫小瀾笑瞇瞇的端起粗瓷碗,舀了一勺藥湯,輕輕吹了吹后遞到女人嘴邊,女人低頭喝下后,瞧著溫小瀾,不禁濕了眼角:“傻姑娘,娘這個樣子也不是辦法,你就不要再這樣勞累下去了,你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娘本就給你拿不出來什么嫁妝,若是再拖累了你……”
“娘!”溫小瀾又急又氣,聲音都帶了哭腔:“你怎么老是這樣說!我只想跟娘在一起,若是娘不在了,那女兒也不要活了!”“瞎說!咳!”女人一急,猛的咳了幾聲,溫小瀾連忙放下碗,幫她順氣:“娘,你別生氣,我不說就是了……”
喂娘親喝完了藥,便讓她躺下休息了。溫小瀾拿了木盆裝了臟衣服走向河邊準備洗衣服。
跟遇到的村中的人一一打了招呼,溫小瀾拿著木盆走到河邊,洗起了衣服。正拿著木棒捶打著衣服,溫小瀾忽地抬眸發現水中有一男子的倒影,那樣的熟悉。
“白焰?!”溫小瀾猛的回過頭,身后卻是空無一人。溫小瀾張了張嘴,心中滿是失落,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只記得他說是為自己好,所以才要離開。溫小瀾知道他是天上高高在上的神仙,起初她也很驚訝,沒想到世界上真的有神仙的存在,后來的她,發現所謂的神仙也跟凡人差不了多少,也有七情六欲,心也是熱的。有的時候,溫小瀾也會胡思亂想,她愛上他,也是上天注定的嗎?可最后他走的,就想他出現一樣,毫無征兆。
溫小瀾擦了擦眼中含著的淚水,正要轉過身,腳下卻是一滑,身子前傾就要跌入河中。
還未來得及尖叫,溫小瀾便落入一個溫暖而熟悉熟悉的懷抱。因為害怕而緊閉雙眼的溫小瀾感覺自己飛起來,又緩緩落了下。
腳下觸到了地面,溫小瀾卻是不肯睜開眼睛,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裳。“小瀾?”熟悉的低沉嗓音從頭頂傳來,溫小瀾一下子緊緊抱住他的腰,身子微微發抖。“不要怕,你睜開眼看看,是我。不怕了。”白焰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以為她是害怕剛剛差點跌入河中,于是出聲安慰著。
溫小瀾卻是緊緊閉著眼睛,不可能睜開,她當然知道是白焰。她太熟悉他,熟悉他的聲音,他的擁抱,甚至是他的氣味。她也的確是害怕,害怕她一睜開眼睛,他就會消失不見了。
輕嘆了一口氣,白焰輕輕抱住了溫小瀾,大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不要怕不要怕。”“為什么……”溫小瀾喃喃道,她抬起頭看著白焰,小臉上已經滿是淚水:“為什么你又回來了呢?你一回來,我就再也舍不得你走了啊。”
白焰簡直呆住,他猛的用力抱緊了懷中的人兒,他當然知道,自己招惹了她,又扔下她一個人離開對她來說有多殘忍,可他又何嘗不會難過呢!他每日偷偷來到凡間,在暗中偷偷看著她,他以為這樣自己就能夠滿足了,可是如今將她抱入懷中,嗅著她的發香,他才知道自己對于她的想念已經深入骨髓……
“瀾兒,瀾兒……”白焰一遍遍喊著溫小瀾的名字,將她抱的更緊,他忽然覺得,這世上的一切,有什么是能比她更重要的呢?
溫小瀾緊緊摟著白焰的腰,忍不住輕聲抽泣,感覺到白焰有力的擁抱,她才撿回了丟失的魂。
“我不會再離開你了。”忽地,白焰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溫小瀾抬起頭,白焰看著她的眼睛,抬手擦去她的淚水,溫柔的笑著:“真的,我不會離開你了,但是你要等我,等我處理完天界的事情。”
溫小瀾看著他眼中的認真,卻是搖了搖頭:“不要。你是天界的大將軍,我雖然不懂,但也應該跟凡間差不多吧,將軍是軍中最重要的人了,你怎么能只因為我,就如此不負責任?不行,這樣不可以。”白焰卻是笑了,伸手敲了敲她的小腦門:“傻丫頭,天界又不是只有我一人,況且,我也厭倦了。”
“厭倦了什么?”溫小瀾不解地看著他,他笑了笑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厭倦了沒有你的日子。”
溫小瀾小臉一紅,只覺得額間發燙。白焰笑容更深了,他只有跟溫小瀾在一起的時候,才覺得自己的心是鮮活的……
然而離他們不遠的山間,百里繁錦和夏姬并肩而立,瞧著那相擁著的男女。夏姬瞇起眼笑了笑:“這白將軍倒還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好情郎啊。”百里繁錦瞧著他們,卻是沒有接夏姬那嘲諷的話。
其實在百里繁錦心中,情愛于她是深深的傷,她以為自己會厭惡這世間的一切情與愛,可她現在瞧著這對有情人,心中竟是不知什么滋味。有一點懷疑,又有一點祝福,甚至是帶了些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羨慕。不論是前世今生,百里繁錦都希望著自己也可以被愛,只是她不再會輕易的相信情情愛愛這些事情了。心底里那一份對愛的憧憬和鎮天闕帶給她的傷害讓她心中矛盾著,如今看到這一對相互深愛著的人,她心中竟忽然間起了一個異樣的想法:幫助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