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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之士

第十五章 抉擇

大國之士 鄱陽人 2181 2018-07-12 21:10:28

  文宗陛皇帝好文,而作為皇帝陛下第一順位的合法繼承人,太子李賢自然也是喜愛詩文的。起碼明面上看來是這樣的,不然他也不會每月都費心組織京都詩會。

  此時史廉斌面色慘白,有些猶豫的跟在秦蘇身旁往太子詩院方向走去。此時的他回想起剛剛秦蘇的所作所為,心中還是有些后怕。史廉斌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吃了哪家的熊心豹子膽了,居然還敢跟著秦蘇往太子詩院走。

  十八弄的路不長,秦蘇很快便走了出來。他面色也有些凝重。在聽了史廉斌的后面的解釋后,他才發現對方好像不僅僅是一個伴讀書童和編修那么簡單。

  “逸合啊逸合,你這次可是闖了大禍了。且不說那王子南的事,畢竟你們不過是言語上的沖突,文人相輕的事,京都之內也是屢見不鮮了。可是你萬萬不該去惹那柳俊啊,他如今可是太子爺身邊的紅人,我聽說如今太子出入書院都是帶著他的。你今天這一巴掌,不是打在柳俊臉上啊,是打在太子的臉上啊。”

  史廉斌的這番話還回響在秦蘇的腦海,今天這事的確是他做的太過沖動了。以往在與十三的書信中,都是聊著丞相和各部堂官的事,很少有提到京都這些剛剛起步的政壇新星,所以在面對他們時,難免大意了些。

  可是事已至此,回想起柳俊被自己胖揍后的模樣,后悔顯然是已經來不及了。好在,自己也并非是惹人宰割的牛羊,哪怕對方是當朝太子。

  不過現在顯然還不是亮出自己底牌的時候,為了這么點還不值得。秦蘇心想著,嘴里卻向史廉斌問道:“還有多遠?”

  “快了,轉過前頭的路口,再走幾步就到了。”史廉斌聲線有些飄忽,離著太子書院越近,他心中便越是緊張。

  秦蘇哦了一聲,看向四周。此次同來的學生們都遠遠地繞著他走,生怕被人誤會與他有什么瓜葛。

  見了此狀,秦蘇無奈的搖搖頭,自我安慰道:“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啊。”

  一旁的史廉斌聽了秦蘇自我安慰的詩詞,不由感慨秦蘇無愧神童之名。就在如此窘境之下,居然也能隨口做出如此詩文。

  史廉斌內心深處,不由得對秦蘇滋生出了無比的敬佩。文人有著文人獨特的傲骨,此次史廉斌暗自下定決心,哪怕是拼著得罪太子的風險,也要與秦蘇站在同一陣線。

  秦蘇并不知道他隨口念出的《卜算子·詠梅》竟收到了史廉斌如此的敬仰,只是一心的想著如何平穩的度過這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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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在太子詩院門前的牌坊下。幾名學生正受寵若驚的向著一位年輕人行著禮,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貴為皇親國戚的晉王世子會親自出現在這里。

  要知道晉王世子李見深乃是晉王的獨子,將來的晉王府都會交到他的手中。晉王與當今圣上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深得陛下的信任的晉王,其權勢之大,遠非常人能夠想象。且晉王手中還掌握的乃是令人整個大靖官場都聞風喪膽的都察院。

  誰都知道,晉王如今無心公務只想著安心的做個閑王,都察院的事已經開始慢慢移交到年輕的世子手中了。

  所以,即將接替晉王職務的李見深手中的權利與地位已經是同齡人中最高了,甚至從某種程度超越了還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弟弟的太子李賢。

  好在今日來此處的都是些頗有素養的文人雅客,他們對于功名利祿他們有著自己的追求。所以盡管看見李見深站在門外,也很少有人會不知趣的上前搭話,都只是遠遠地行上一禮便就各做各事了。畢竟傳聞中死氣沉沉的都察院,并不是他們理想的為官之地。

  眼看著人潮越來越稀薄,依舊沒見到秦蘇的李見深也越發覺著著急了。

  好在沒過多久又來了一批學生,只是這批人有些奇怪。李見深遠遠看去,馬路的正中間有兩個穿著素袍的學子緩緩朝自己走來,而其余諸生則是遠遠地綴在二人身后,像是故意在躲著他們。

  李見深能看見他們,他們自然也能看見李見深。人群中早已有人認出了這位晉王世子。大家紛紛小聲議論開來,都在猜測這晉王世子究竟為了何人,居然會親自守在門口迎接。

  “什么?”

  “不會吧?”

  “難倒、、、”

  看著李見深往秦蘇那邊走去,躲著秦蘇的人群中立馬發出了許多類似的聲音。更有好事者,馬上便將剛剛的打人事件聯系到了晉王身上,皇權與檢察權的斗爭馬上便出現在了他們腦海。

  “啊呀,逸合你可算來了。”李見深看見鶴立雞群般的秦蘇,雖然心里有些好奇但是還是松了口氣,迎上前說道:“我還以為你忘了今天詩會的事呢。”

  人群之中,見李見深居然與那秦蘇如此親昵,倒有些訝異。其中不乏有后悔沒能跟著秦蘇走在一起的人,看著跟在秦蘇身旁的史廉斌大為嫉妒。

  “小王爺。”秦蘇見李見深親身來迎,連忙行禮。

  而跟在秦蘇身旁的史廉斌,從未想過像秦蘇這樣的落魄少爺居然能夠搭上晉王世子這樣的人物。不過好在他也不是木訥之人,在經過最初的那一絲驚訝之后立馬回過神來向李見深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李見深也沒想到,跟在秦蘇身邊的不是雙雙而是個不認識的學子。只見他沖著史廉斌微微一笑,而后看著秦蘇凝重的神情,問道:“出事了?”

  秦蘇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這次或許有些麻煩。我現在過來只是怕你等急了,特意來和你說一聲,說完我就該走了。”

  聽了秦蘇的話,李見深眉頭深深地聚到了一塊:“究竟是什么事?”

  秦蘇搖了搖頭,故作為難的說道:“我不能說,這事你若是知道了,或許就更麻煩了?”

  看著秦蘇扭捏的樣子,李見深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好像并不簡單。

  “你說。”李見深微微頓了會,指著史廉斌說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史廉斌聞言,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身旁的秦蘇,見秦蘇并未有阻止的意思才將事情的始末全部講給了李見深聽。

  隨著三人的交談,時間也越來越晚了,眼看著詩會就要開始了。

  可這時李見深卻沒了動靜。在聽過了史廉斌的話后,他便明白了,秦蘇所說的麻煩事究竟是什么。

  毆打太子伴讀,這顯然不是一件小事。而且自己一旦卷進去了,事情就會更為復雜。

  面對這事,李見深只有兩條路。

  其一,當做對此事毫不知情。其實在事實上,秦蘇與柳俊的沖突本來就與他無關,如果他貿然參與進來必然會遭人誤解。如果再經有心的人挑撥,此事的后果將來只怕不好控制。只是自己如果這樣做了,秦蘇那邊恐怕將難以善后。

  而其二,則是自己幫著秦蘇把事情抗下來。既然出了事后,秦蘇第一時間來找自己,這就已經是表明了他的立場。自己如果幫秦蘇抗下這事,那么便是賣了秦蘇一個天大的人情。可是這樣做無疑會得罪太子李賢,這個選擇對即將要接手都察院的自己來說無疑也是不劃算的。

  李見深沒有動靜,秦蘇自然也沒有。他當然知道李見深為何會如此猶豫,甚至連李見深內心的真實想法他都摸透了。李見深需要自己的幫助,無論是自己身后的扶同古還是父親留下的那箱東西對需要接手都察院的李見深來說都是很重要的。

  可是李見深也不敢太過得罪太子,身為帝國儲君的李賢在將來,或許會在都察院的歸屬問題上幫到他。

  其實秦蘇這次來見李見深,是經過他這一路上深思熟慮的結果。他很想知道,李見深究竟對于自己保持一個什么樣的態度。他毆打柳俊的事,除了因為柳俊侮辱了自己和父親外,或多或少還有這一點想法。

  秦蘇很想知道,李見深對待自己的底線在哪里。又或者說,李見深會不會為了自己身后資源去得罪權貴。這件事也可以算作是秦蘇給李見深出的一道選擇題,只是這道選擇題有點太難了。

  所以秦蘇雖然見李見深沒有動靜,可是他還是安靜的候在一旁,因為他知道李見深在做一個艱難的抉擇。

  史廉斌卻不知道這些,看著沉默不語的李見深,他還以為是自己說了什么冒犯的話,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李見深長嘆一口氣,接著說道:“時候不早了,這事暫且放下。你們先隨我去詩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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