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了?”
付清之見修杰苦大仇深,鬧情緒可跟熱能充足沒關系。他問野魚,不料手被野魚握住,塞入一物,并充滿關切的說:“這是我給你帶的純洋貨,算我私人援助。”
付清之低頭一看,是雪茄。
“去!我在戒煙,別搗亂。”付清之推下手,沒掙開,反而被野魚握的更緊。
“這不是搗亂,是怕你萬一需要,大半夜沒地方買,還得支使我們。”
前面聽得挺感人,后面惹得付清之抬腳踹人。野魚就勢松開他。
雖然有惡作劇的成分,但付清之也清楚他為何塞煙給他,更清楚他在擔心什么。再看桌上的光盤和帶子,他心情凝重起來,用拿煙的手指了指。
“都看過了?”
野魚:“為了確認內容,簡單看了下。”
“哪個是重點?”
“勸你還是循序漸進。”
“別廢話。”
野魚抄起DV帶。“這是無剪輯的原版。其余是按不同主題編輯過得。”
“不同主題?除了畢業(yè)旅行,這內容還用作其它?”
“你自己看吧。”
修杰又是這句話,雙手抱胸,翹著二郎腿,有些不耐煩。
付清之見他們如此態(tài)度,捏捏手中的雪茄,讓雨澤找設備放片。
真開播,付清之又叫停。看向白墨溪:“你也該回去看看你妹妹了,丟項鏈的事,她挺內疚的。”
“我沒事,你不用在意我。”白墨溪說的堅定。
付清之還想勸,野魚竄過來,從旁勾住白墨溪脖子,哥倆好似的,沖付清之說:“沒事,這次是二次元,而且有我在。關鍵時刻可以這樣……”
野魚說著單手捂上白墨溪的眼睛。
這方式讓白墨溪覺得自己是個處處拖累大家的病嬌。可人家是好意,他不好意思拒絕,僵在那。
付清之見他執(zhí)意留下,不在強求。
三隊辦公大廳搖身變成電影院,看過內容的坐后面,沒看過的坐前排。
DV帶就是在記流水賬,總時很長,付清之可沒空挨著看。野魚指出時間點,畫面從幾個年輕人嬉笑著,把一條狗拴在兩顆樹中間開始。
里面陸續(xù)出現的人,付清之都見過,顧念山九年前就不瘦,其余幾個除了比現在長得嫩點,變化都不大。
如今的脾氣秉性如何他不知道,錄像帶中,一個個都散發(fā)著自傲和張狂。身上嶄新的名牌服裝,把他們襯的更加桀驁不馴。五個人中,也就肖俊哲顯得含蓄些,打扮也比較樸素。
鏡頭給狗一個特寫。那是一只白底,背上有黑、黃花的土狗。看起來挺老實,面對一群陌生人沒兇、沒叫,也許是狗主人在場的緣故,但很快狗主人就消失在畫面外。
“怎么分勝負?”劉賓鴻端著氣槍問其他人。
“一人一槍,看誰先打中它的左眼。”
“別呀!萬一打死了多沒勁,先從耳朵開始。”
“我不分左右。”
“那你打鼻子,它就一個鼻子,總不會不知道在哪吧。”
眾人一陣哄笑,被說的人負氣道:“打見血才算。”
又是狗的特寫鏡頭,它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先是對照這邊搖尾巴。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想回熟悉的院子但繩子栓著無法離開,自己悶聲跟繩子較勁,直到第一槍響起,鋼珠擦過它腳邊,它驚愣住。茫然又不安的望過來。
第二槍,擦著它的背過去,也許是蹭著皮,打痛了。它開始叫喚,不安地掙動。
項圈兩邊的繩子比較長,讓它有一定的活動余地,但不夠跑到樹后藏身,更不可能逃離此地。
隨著它的犬吠聲加劇,遠處也響起此起彼伏的汪汪聲。但也只有焦躁的叫聲,沒見其它狗過來。
“你行不行?這距離都打不中。”
“該我了……”
評頭論足的聲音一直沒斷,鏡頭在狗和人之間不斷轉換。顧念山、王一彤、肖俊哲、魏安志、劉賓鴻他們都開過槍,就連負責攝像的李才良也開了。
狗一直在叫,不安的狂吠,身上中彈時的唔鳴,與之相反的是人們的叫好聲和笑聲。
肖俊哲如他所說,在開頭打了兩槍就開始打噴嚏,被其他人嫌棄,就離開了。
此后的27分鐘里,付清之默默的數著,一共響了33聲。鏡頭中,明確看出擊中狗的有21發(fā)。命中頭部9發(fā),其余遍布全身。打中腿部有5發(fā)。
一條腿受傷時還能站立,還能躲,隨著挨子彈的數量增多,傷情的加重,狗終于爬不起來。就這樣又挨了3槍,每次都在唔鳴,扭動身體的幅度越來越小,有人說沒勁,才停止。
鏡頭晃動,不是拉焦距的特寫,而是人跑過去,近距離拍攝的。狗毛上已經有斑駁的紅色,四條腿有兩只在地上折出不自然的角度。
被打瞎的一只眼和同側的耳朵挨著地,鏡頭中看不到情況。朝上的一側,耳朵有清晰可見的彈孔。狗狗烏黑的眼睛里閃照淚光,眼角掛著淚痕。沒有憤怒,只有恐懼和無助填滿眼底。張著嘴,舌頭垂在外邊,呼吸急促,身體不住的顫抖。
“……還活著?”
隨聲,一只腳伸入鏡頭,踹了狗身一下。狗立刻發(fā)出尖銳的嗷唔聲,身體猛地一抽,之后就是一陣陣痙攣般的顫抖。
人們又開始聊天。
“這槍勁小,狗皮厚,禁打。”
畫面抬高,能看見劉賓鴻他們。有的扛著槍,有的在點煙,一臉的不過癮樣。
“唉……真沒意思。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吃了就有。”
“你要吃?”
“家養(yǎng)的干凈,有什么不能吃的。”
“也就是干凈而已。”
“行了,今晚就它。讓老板宰了……”
“別,放著我來。”
“你在家還沒宰夠?”
“哪呀,都是工人干的。他們不讓我上手。”
“怕你弄壞,影響售價吧。”
“這臟活有工人干,干嘛還自己動手?我爸說了,會使喚人的才能當老板。”
“我家老頭也是這么說的。”
“那你還……”
“我就是好奇扒皮是什么感覺。我看他們可溜了,跟脫女人長筒襪似地。”
王一彤蹲下身,伸手去解狗的項圈。
“等一下……”畫面外傳來李良才的聲音:“這盤帶子快完了……”
隨這聲,畫面一黑,真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