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人臣妻室,你就不怕凌王府造反。”男人瞇了瞇眼睛,盯著南夜瑾,他這個徒弟的想法到底是他控制不了的了。
還有遠在天邊的那一個,也是個叛逆至極的孩子。
真是沒有一個讓他省心的。
“他不會。”南夜瑾垂頭自言自語著。
男人顧及他的舊疾,雖是心中不滿,也不好再說什么。不過是心里盤算著這幾日要不要去見一見南夜楓。
這么想著,又覺得不妥,那是個性情中人,若是不慎說漏了嘴讓嫣兒知道了,豈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他左右為難,一時無法,把最近的情報給了南夜瑾又交代了幾句之后就匆匆趕了回去。
可他剛回到住處,手下便匆匆來報,說是南夜沉找上了門來。
他聽后愣了愣,他這里的陣法旁人絕對不可能破解。那南夜沉又是怎么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這里?
究竟是他老了還是他一直低估了這個差點成為他女婿的男人?
“閣主,我是直接把他哄走,還是……”手下也是跟了他多年,知道他和南夜沉的關系,自己不好決定,便等著他開口。
他也是在猶豫,南夜沉這個時間來找他,無非就是為了嫣兒,也罷,是福是禍皆是躲不過的。
他嘆了口氣,告訴手下帶他進來。
南夜沉牽著馬,站在門外。他抬頭看了看這堪比城門的玉衡閣大門。心中大致已經明了一切。
大門轟隆隆被從里面開啟,出來一個上半張臉帶著白玉面具的男人,徑直走到他面前,卻是一言不發,沖著他作揖行禮,便接過他手中的韁繩,引著他進去。
大門復又在他身后轟隆隆關閉。門中儼然是一座縮小的宮殿,不過卻清幽淡雅的很,有幾個人本是各司其職,看見他進來好似見了什么怪物,全部停下所有的動作,盯著他看。這些人也無一例外帶著白玉面具,身形一看就知道是兵家出身。
進到內室時,男人已經在等他。
一壺水煮的咕嘟咕嘟,他墊著一方絲絹手帕從爐子上取下水壺,倒入茶壺,倒掉,又倒入熱水。手上動作未停頓,倒顯得南夜沉杵在那里格外尷尬。
“玉衡閣閣主,果真如同臨世謫仙。”
“又不是沒見過。”男人冷淡至極的目光掃過他,就這一眼卻印證了他所有的猜想。
“前幾次閣主都一件黑色斗篷裹得嚴實,如今見得真容,才知道原來世間竟會有人這般相像。”南夜沉緊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男人聽他這么說,手微微一抖,熱水滴到手背,可他依舊不動聲色,仿佛沒有痛覺一般。
“我倒是聽說過,玉衡閣閣主離故,十五年前本是昭翙問天閣正使,卻不知為何甘心放棄一切隱居于翎安這片深山之中。”
“你太無禮了。”離故語氣依舊平淡,可卻寒意逼人。
“先皇格外信任閣主,才會給閣主特權建立保障翎安皇權的玉衡閣。”南夜沉步步緊逼,他只有這一次機會,為了嫣兒,哪怕他犯了翎安的天條,他也必須把這一切弄個清清楚楚。
“可是玉衡閣閣主從未在世人面前露出真容,終日以面具和黑色斗篷掩蓋一切。”南夜沉顧不得他不愿意,徑直走過去,坐到他對面接著說道,
“你曾在我受困于昭翙鐵騎之時救我于水火,也曾在宓家要置凌王府于死地時給了我宓淵勾結外敵的證據,也是你保著那個庶妃所生且在朝堂毫無根基的南夜瑾登上皇位。不過我卻是好奇,站在翎安最高處的玉衡閣閣主,為什么會獨自出現在云家別院,又幫我一起擊殺了梵樓余黨。”
離故停下手里的動作,迎著他的目光也盯著南夜沉看。一雙眸子靜如止水且深不見底,倒叫南夜沉有些敗下陣來。
“我更好奇的是,為什么素以誓死要梵樓復國的梵樓凜玉衛為什么要去襲擊一個云家最不受寵的孤女。”
南夜沉頓了頓,看著他并沒有想象中的暴怒,而離故也示意他接著說下去,他便接著開口說道:“除非,嫣兒于他們復國的這一宗旨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我說的對嗎?玉衡閣主素和離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