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幽深的天牢,靜謐得有些可怕。
靜安還是進來了,兩邊的牢籠關押的都是十惡不赦的重刑犯,此刻紛紛抬頭朝靜安看過來。
這還是靜安第一次來這里,害怕得有些猶豫,但還是壯了壯膽走向深處。
安自忠被關在較里邊的牢房。他身上的官袍已去,只穿著里襯,坐在地上,已經四處沾泥巴。
牢房里面的光線很不好,靜安瞇起眼看了很久才看清楚是他,漸漸走過去。
安自忠抬起了頭,但沒說話。靜安以為他看不清楚,就蹲下身,在粗鐵欄外邊對他說:“是我。”
安自忠平靜的問:“公主來這干什么?”
靜安道:“本公主問你,你在這里是怎么想的?”
安自忠的表情終于出現了一點疑惑,靜安又問:“你被關在天牢,有沒有什么打算?”
安自忠忽然問:“公主是來替我安排后事的嗎?”
“后事?靜安搖頭說,“不是不是,就是想來問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是如何想又有何重要。”
“重要啊!安自忠,那天你什么都沒跟父皇說對吧!”靜安換了一個蹲著的姿勢,“你根本沒想死吧?”
對著靜安,安自忠的眼睛睜大了。這一瞬間,差點沒把靜安看吐。
她弓著身子,強行把這股反胃的感覺壓下去。安自忠忙上錢詢問:“你沒事吧?”
靜安說:“安自忠,這么久了本公主還是沒習慣你的臉,你轉過去。”
“快把頭轉過去啊!”
安自忠只好轉臉,心里有點失落。靜安這才抬起頭,繼續說:“你是怎么想的,恨本公主嗎?”
恨嗎?
安自忠想著,說道:“不恨。”
“可是,是本公主讓你被關進天牢里的,不說實話也是有罪的哦!”
“公主想要我恨你嗎?”面對安自忠的反問,靜安說不出話了。
“也,也不是,”靜安支支吾吾的說,“我,我就想知道你為什么不和父皇把事情說清楚呢?你雖然對本公主不好,但飯菜不好吃,也沒有足夠的仆人伺候,但那些事本公主也沒跟你提過呀!”
安自忠眉眼一挑:“所以夫人真的自己洗過衣服?”
不知為何,靜安被他說的得有些臉紅急促,忙說:“一次,就一次啦!”
安自忠的表情停滯了一瞬:“那還真是我不好,抱歉。”他神情落寞,而且充滿了愧疚。這些都讓靜安感到驚訝。
“安自忠?”他突然唉聲嘆氣的道歉讓靜安稍稍愣住,轉眼間,心里對他的脾氣都消失殆盡。
“你有什么打算?”靜安又問,雖然剛才已經問過一次了,“要是父皇真要把你處死怎么辦?”
“現在還不到秋天。”
“秋天?”靜安自然是沒懂他的話。
安自忠嘆氣,道:“秋后才會問斬,還能活斷時日。”
靜安又是一愣:“現在是想這個的時候嗎?”
安自忠抬起頭,眼角里帶上一點苦笑道:“不正好滿了公主殿下的心愿,只要我死了,公主就從這段婚姻中解脫出來,再也不用絞盡腦汁來與休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