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恍然,想起前世父親不讓自己嫁于北冥夜,于是一怒之下把骨牌摔碎了,并仍在父親的面前。
也就是說,當時,只剩下了冰蠶面具而沒有了骨牌,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自己才會中了幻影香。
長安拿著冰蠶,眼眸中透著濃濃的疑惑,前世不解,今生更加不明白“這么多年了,為何這冰蠶面具我自己揭不下來,然而九皇子卻可以輕易的揭下來?”
“揭下冰蠶需要的是酒,你平時滴酒不占。”顧清風說道,“九皇子這個人,卻是酒不離身,或許是因為當時他的手上沾染了酒的緣故。”
長安這才明白,原來是酒。
第二日,天還未亮,長安就帶著惋心去了鄰山上最高的那一峰。
上一世她就如那井底之蛙一般,把自己禁于那深宅大院內。
今生她要活的隨心隨意。
“姑姑,這里當真是有溫泉嗎?”長安的額頭上滿是汗水,“不知道還有多遠才能到。”
“當真。”惋心好笑的看著長安,“你這個丫頭,姑姑什么時候騙過你,當年這個溫泉還是雅公主發現的,而且這個溫泉不是普通的溫泉。
記得有一次我受了重傷,雅公主帶我到著里療傷,泡了有一個時辰就發現,我身上的傷口竟然痊愈了。”
“這么神奇。”長安的眼睛里充滿好奇,“那如果沒有傷口呢?”
惋心解釋道,“無論男女,泡過溫泉后,皮膚會出奇的好。小時候,你從假山上,摔下來臉上劃了很深的傷口,大夫說會留下疤痕恐怕難以恢復。那時我就偷偷的跑到這里,取了溫泉的水日日用來為你洗臉,不足十日,你臉上的傷痕就痊愈了。”
“好像是有些印象。”長安與惋心邊走邊說,“隱約記得那幾日洗臉的水與平日用的不同,當是我還問了姑姑原因。”
“是的。”惋心含笑,“你還小,有些事情我又不知道如何對你說,怕節外生枝,所以便告訴你,是大夫開的藥摻和在了水中。”
提及長安小時候的這件事情,惋心的臉上露出了不滿與厭惡,“小孩子玩耍磕碰自然難免,誰成想世佳小姐當真是狠毒,那么小的年紀,就知道算計人。
當時你失足滑落假山,是世佳小姐故意的,
她看到你的臉上流血,還假意好心用錦帕為你捂住傷口,可誰能想到,那錦帕上竟然擦了蝕骨毒。”
顧長安不著痕跡的勾了勾自己的唇角,那是對自己的嘲諷,沒有想到那么小她就開始算計自己,如今想想恐怕是因為,自己張了一張比她好看的臉而已,“那蝕骨毒,是誰給的?”
“大公子。”惋心狠狠的說道,“秦氏生的那兩個孩子沒有一個好東西,一個比一個毒。”
長安下意識的皺皺眉頭,她沒有想到,是爺爺最看中的孫子顧世榮,平時看他是那種極其正派的作風,“沒關系。以后,我們會慢慢的討回來,他們對我毒一分,我便還他們十分。”
聽著長安的話,惋心猛然轉頭看向長安,突然間她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明明是一臉燦爛天真的笑容,可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卻冷的沁人心骨。
長安亦是察覺到了惋心的目光,她當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看向她,“姑姑覺得長安此時的容貌如何?”
“呵呵。”說起這個,惋心滿心的疼愛,“若說傾國之貌,當屬我家長安。”
“女為悅己者容。”長安一臉開心,“聽姑姑如此說,我的心可是樂開了花。
不知道堂姐看到我如此容貌后,心會是如何的。”
惋心想都不用想的開口說到,“各種嫉妒再加上恨,說不定還會出什么幺蛾子,再度迫害。”
“那就讓她嫉妒再加恨吧。”長安說到,“我還真怕她不再出什么幺蛾子呢,正好我們在這里多主上幾日,回去后就說臉上的疤痕治好了,豈不是名正言順?”
惋心想著,“倒也算是合理,不過這件事情還要與老爺合計合計,看看要如何才能名正言順。
當年若不是老爺攔著我,什么都不讓我做,秦氏那兩個小禍害早就被我處理了。”
重生后的長安,已然看清了很多,她到是贊同當時爹的做法,“到底是顧家的血脈,我爹不舍得。”
“老爺是瞎心善。”惋心不滿,“幸好當時你沒事,否則百年之后老爺定是無臉去見雅公主的。”
長安笑笑不再言語,一身兩世對自己掏心掏肺的當屬惋心姑姑。
想到,惋心既然是浮生門門主貼身婢女,那她的武藝自然不低,然而上一世卻因為自己的懦弱無能,讓她受了無數的委屈,到死也是一個不能瞑目。
那時候的自己,甚至無法做到好好給她安葬,只能看著顧世佳的人,把尸身扔到亂墳崗喂野狗。
“姑姑。”長安眼眸中滿是心疼,“以前是你護著長安,為了長安受盡委屈。自今日起,換我護著姑姑,不讓姑姑再受任何的委屈。”
“好。”惋心笑,“我家的小丫頭長大了,這番話若是雅公主可以聽到,必當放心了。”
說說笑笑間已然到了溫泉前。
溫泉周邊環繞著大片的綠竹。
冬日的太陽剛剛升起,如嬰兒嬌嫩,柔和的光折射在溫泉的霧氣中,朦朧了一片綠竹。
長安想眼前的景色,如書中描繪的仙境一般美麗,“姑姑你快去休息一會兒,別看我啊。”
“呵呵,我家的小丫頭當真是長大了,知道害羞。”惋心故意調侃到,“不知道以后,那家的臭小子會有福氣娶了如此貌美的小丫頭。”
長安沒有說話,她的嘴角微揚淺淺一笑,帶著一絲她人看不懂的蒼涼。
沒有人知道,在她的內心里早已是傷痕累累,滿目瘡痍。
她知道,自己的心,今生今世再也不會為了情愛而動。
溫泉周圍的霧氣已經隨著太陽的升高而退去。
撇眼間,長安仿佛看在綠竹最頂上仿佛有一抹人影閃過。
心中微驚,抬手間,放在一旁石頭上的衣服,瞬間披在了長安的身上。
“怎么了。”惋心看到長安匆忙的從溫泉里出來,甚至沒有來得極擦拭身上的水,就把衣服穿上。
長安肯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