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河與宋可芯相約的日子宋可芯并沒去赴約,之前的計劃也全盤落空。此時她已騎乘千里馬朝西穆國都城趕去,經過幾天的深思,越是懷疑‘鳳兒’便是朝鳳公主。
肖衍曾對她說過,她乃真鳳命格,可一統江山,而他亦會在旁輔佐。如今說變臉就變臉,除了找到真正的朝鳳公主,不做他想。
四天后趕到天都城的宋可芯成功在藏書樓里找到了遺落在角落的美人畫卷。當她懷著忐忑的心情打開畫卷時,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緊張,只希望畫里的人與師傅身邊的人不是同一個。
然而當她看清畫里的人時,一種不真實感讓她寧愿相信這是別人的計策,也不愿相信那個女子真是朝鳳公主。
這怎么可能,兩百多年了,她亦如畫卷中的美人一樣年輕,動人心魄的美麗。
畫卷中的人顯得更為溫柔典雅,眉黛遠山,朱唇秀鼻,只一眼便能牢牢吸引住別人的目光。
這怎么可能,宋可芯渾身的力氣仿佛一瞬間被抽空,雙手顫抖到難以拿穩畫卷,感覺握在手中的畫卷不是一幅畫,而是一張催命符,一張嘲諷她自以為是的催命符。
“難怪你會說我不是她的轉世,原來你已經找到了真人。”
“哈哈哈哈哈,什么不離不棄,心甘情愿,原來不過是把我當成了她。哈哈哈哈哈我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虧我還自以為是,以為上天待我不薄,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沒有人可以踐踏我的尊嚴,更沒有人能欺騙我的感情。”
自言自語的宋可芯,也不過一瞬間的失態,便已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如無事人一般卷起畫卷走了出去。
“郡主我們是啟程回邊城嗎?”
“不急,派十三司鷹衛全部出去給我尋找仙師,無論死活都給我帶回來。”
“是,屬下遵命。”
鷹衛十三司是晉王所有的暗衛,專門替晉王干見不得光的事。
鷹衛各個武功高強,出入猶如鬼魅,讓人聞風喪膽,死在鷹衛手中的權貴,數不勝數。
也不知道是誰散播出去的謠言,如今東穆國和西穆國的人都知道當初的衍公還活著,他已娶妻,妻子美若天仙,艷冠群芳,聽聞此女便是曾經的朝鳳公主。
更有甚者,傳言得真鳳者得天下,一時之間各路諸侯都派出心腹力量暗中尋找肖衍和朝鳳公主。
而在深山中以茅廬為居的兩人,過得好不悠哉。
在外以為只是普通的茅廬,里面原以為簡陋樸素,然而進入屋子必會驚嘆別有洞天。屋子里的每一樣擺設無不透著低調奢華的韻味,隨便一個桌子凳子都是金絲楠木做成,便是一個普通人也能看出屋子里的物件不簡單。
而陵華在最開始的驚嘆后,已能保持平常心。
沒想到肖衍遁世所居住的地方居然這么雅致,若不是此處太過煙霧繚繞,她都要以為這是仙界了。
如今兩人的相處模式倒也讓她有些尷尬,因為她沒有朝鳳公主的記憶,對于肖衍偶爾的親密舉動本能的排斥,顯得好像她不喜歡他似得。
其實不過是兩人的相熟程度還沒達到可以同床共枕的地步罷了。
如今兩人也是分房睡,這幾天看到肖衍黯然傷神的樣子,總覺得自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雖說他們才來這鳳璃山住了四五天,然而關于兩人的傳言已是傳遍東西穆國。更不知道外界有多少人在尋找他們,便是天機門的神算子方成大師也已出山。
見肖衍在山中吐納修煉,陵華無所事事只能在周圍觀察。若說肖衍修煉的是修仙之術倒也不盡然,按照小說的設定這個世界是沒有神仙的。
大概是世界規則的原因,沒人可以承受住天劫,成功升仙,所以肖衍就算再厲害也是有壽限的。
再說這個世界的靈氣稀薄,靈草靈藥也很難煉制出來,想要成仙就更難了。
根據她的觀察,肖衍現在生機充沛,再活個兩百年不成問題。而她難道說要在這個世界呆兩百年這么久?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陣怪風襲來,周圍空氣驟然壓縮,陵華想也不想的騰身而起飛到了肖衍身邊。
口中念決,瞬息之間分別朝東南北打出了三掌,憑空響起一陣爆破聲。
肖衍如今正在深度入定中,外事外物很難吵醒他。
只是沒想到外面的人這么就找到了他們,天機門的推演之術果然有兩把刷子。
“出來吧。”
顯出真身的幾人明顯驚訝不已,只以為肖衍有神鬼莫測的法術,誰知這女子竟然也懂,且修為絕不在肖衍之下的樣子。
走在最前方的鶴發老者一臉祥和的說道:“世人竟不知,朝鳳公主有如此通天之術。”
而跟在老者身后的幾人陵華并不陌生,他們正是陵華從古墓中出來后,跟蹤的天機五子,還有穆清河。
“師尊,您是說,她真的是朝鳳公主?”周長生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老者。
“當年本尊有幸目睹過公主芳容,如今兩百年已過,老朽已行將就木,然而公主卻依舊風華正茂。本以為是衍公之能才能令公主永葆青春,沒想到公主的修為竟在衍公之上。”
“什么,她比衍公還厲害?”不說周長生震驚,其余師兄弟也不敢置信。
衍公對于天機門的弟子來說,那簡直就是傳奇人物,他們皆以他為目標,如今天機門都還掛著肖衍的畫像,眾弟子時時瞻仰,希望自己有一天能達到他的境界。
誰知一個傳聞已死的公主,修為竟然在衍公之上,怎叫他們相信。
鶴發老者包容的笑了笑,隨后為幾人解答了心中疑惑。
“你們可曾發現,周圍的陣法,皆以衍公為陣眼。陣中靈氣充沛,看衍公此時的樣子,應已入定,外事難擾。且周圍原本無陣,只在頃刻之間,公主打出的幾掌,擲出的石子后方才成陣。這聚靈陣中有一個兇陣,一個鬼陣,一個迷陣。幾乎是陣上加陣,若有人硬闖,只怕九死一生。公主對陣法的掌握,實在是超出了老朽的想象。”
“既然你這老兒能看透這點,那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吧,別來打擾我們。”如今肖衍對外事無知無覺,陵華膽子也大了,說話毫無顧忌。
周長生原本敬畏肖衍還打算以禮相待,沒想到對方如此不客氣,竟然連他們的師尊也不放在眼里,氣不打一處來,態度也沒了剛才的恭敬。
“就算你是公主,也不過是個亡國公主,憑什么對我師尊如此說話。”
“不然我該如何說話?”
“你......”
“不礙事,原本老朽也不想來打擾公主與衍公,只是亂世已起,能結束這場災難的只有公主與衍公了。老朽誠心邀請兩位出山,令天下歸一,結束這亂世紛爭。”
“我們兩個人難道能抵得上千軍萬馬,我們可沒想過要去一統江山什么的,我看你們幾個也有些本事,自去建功立業,就別來煩我們了。”
鶴發老者誠懇的態度,并沒有因為陵華的囂張而有所改變,反而制止了身后幾人,讓他們不要沖動。
“公主難道忍心看著萬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如今的東西穆國,曾經可都是慧文帝的天下呀。”
一旁的穆清河終是忍不住站出來說道,看他痛心疾首的樣子,好似她要是不跟著他們下山,就是對不起她爹一樣。
陵華見穆清河義憤填膺,正義凌然的樣子,忍不住譏笑道:“按你這么說,我若是跟你們出山,將來天下統一了,這天下難道還能讓我來做主?滄海桑田,你們也說我是亡國公主,如今我只想過自己的生活,那些流言不過是流言而已。”
穆清河一時之間找不到話反駁,反倒是鶴發老者搖了搖頭,嘆息道:“公主太過自謙,如今公主和衍公有足以令天下歸一的本事,我天機門最后一任天機子算出的天機是不會錯的。”
天機弟子都知道,天機子乃是天機門中近乎神一般的存在,凡是被他們預言推算出的事情都會一一應驗,而最后一任天機子正是肖衍,這個秘密只有天機門核心弟子才知道。
周長生等人自然也知道肖衍便是天機門消失了兩百多年的天機子。